第八章 齊霖的往事

江慕影和齊霖緩步走在橋上，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天，江慕影才頓住了腳步，若有所思的問齊霖，「封其揚還好嗎?」

齊霖被江慕影的問題驚了一下，回頭去看江慕影，江慕影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身板最挺拔的時候，量身定製的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精緻的打扮，俊郎的外表，確是很好看。

身上是一種高級的煙草香味，聞著就讓人安心，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小姐追著要嫁，只不過江慕影一直回絕甚至見都不見，更多的時間還是留給了和齊霖一起。

齊霖和江慕影可謂是無話不說，但唯獨在封其揚這個話題上避而不談，畢竟齊霖當時為了封其揚的事和江慕影吵過一架，在那之後齊霖再也沒在江慕影面前提過封其揚的名字。

今天被江慕影這麼一問齊霖不免多想起來，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說，「嗯，挺好的」

江慕影聽見齊霖的答覆眼神暗了一些，又接著說，「可是你們倆都分開那麼多年了，你怎麼知道他身邊有沒有新的……」

「哥，你醉了，讓司機來接你回去吧，我到家了。」

齊霖打斷了江慕影的話，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而且江慕影今天晚上確實喝的不少，周期知道江慕影不讓齊霖喝酒所以今天晚上和隋婷接連敬酒，繞是江慕影極好的酒量，也有些醉了。

江慕影見齊霖不願意說下去也就沒有多說，只是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錦袋遞給齊霖說，「送你個東西，看看喜歡嗎？」

齊霖齊霖接過錦袋打開，裡面是一條黑玉的項鏈，齊霖摸了一下項鏈，黑玉質地很好，但還是拒絕說，「哥，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江慕影有些木然的看著遠處的路燈，搖搖頭對齊霖說道，「你是我妹妹，這麼多年，沒送你什麼，收下吧。」

齊霖見江慕影執意要給自己也不好推辭，點點頭想把袋子收起來。

江慕影攔住齊霖，認真的說，「等等，我給你戴上。」

齊霖看了江慕影一眼，笑了一下，順從的轉過身拿起脖子邊的頭髮。

江慕影小心翼翼的給齊霖戴上，收回手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齊臨的頭髮，喃喃道，「小丫頭，你還是要嫁人的。」

齊霖不知道江慕影今天晚上為什麼這麼多愁善感，但沒有追問，只是拉了拉江慕影的袖子說，「哥，太晚了，回家吧。」

齊霖說完轉身就走，但沒走幾步又忍不住回過頭，看到江慕影有些落寞的身影，想了想又展出一個笑容，問，「哥，聽說圖書館又來了一批新書，明天下午有興趣嗎？」

江慕影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笑著回答，「好，明天下午我去接你。」

「嗯，我等你，哥，晚安。」齊霖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

江慕影直到看不見齊霖的背影，才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把我明天下午和晚上所有的事情全推掉，給我準備和……和家人一起出行的衣服以及車。」

江慕影打完電話，長抒了一口氣，掏出煙在橋上抽起來，又過了好一會兒才上了一直跟在後邊的車，離開了。

齊霖回家的路上也是滿腹心事，手不自覺的去碰了一下江慕影摸過的頭髮，嘆了一口氣，到家門口齊霖抬頭一看，被開著的燈嚇了一跳，自言自語道，「完了，不會是爸媽回來了吧？」

齊臨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看著門廳的變化，看到只是多了一雙高跟鞋，齊霖鬆了一口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家門。

一個女子從廚房探出頭來，不滿的看著齊霖，嚷嚷道，「小霖，你又竄哪裡去了，誒呦，這一身的煙酒味。」

齊霖撲過去一把抱住女子，開心的喊，「惠姨，你可想死我了。」

於惠推開齊霖，滿是嫌棄的說，「去去去，洗澡去，熏死了。」

齊霖嘿嘿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好奇的問，「惠姨，我媽什麼時候回來？」

「還過幾天吧，最近項目有點多。」

於惠是齊霖母親的秘書，也算看著齊霖長大的，和齊霖關係很好，經常回來照顧齊臨飲食起居。

「好吧。」

齊霖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失望，但為了不讓於惠尷尬，齊霖又堆起一個笑容，撒嬌似的說，「惠姨，我餓了……」

於惠見齊霖這樣也崩不住嚴肅臉，嗔怪的說，「我就知道，快去洗澡，惠姨給你做了好吃的。」

齊霖點點頭往卧室走了幾步，又突然轉頭問，「惠姨，你什麼時候走啊？」

於惠停下往廚房走的腳步，倚在門框上，雙手掐腰，假裝很生氣的說，「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齊霖連忙討好的否認，「不不不，我是真心吃夠了速凍和外賣了。」

於惠也不多計較，只是嘆口氣說，「你呀，也就討好我這幾天，等你爸媽回來，你還巴不得我走呢。」

齊霖有一種被戳破小秘密的尷尬，笑著說，「沒有，我爸媽管我那麼嚴，我當然喜歡您了。」

於惠聽著齊霖的話神情突然嚴肅，認真的說，「你以後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遠點。」

齊霖知道於惠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事，就連忙點頭答應，「我知道，放心吧。」

於惠看著齊霖語重心長的說，「你能回到這一步不容易，別再陷進去了。」

齊霖點點頭，想起自己乾的荒唐事，感慨年輕果然無所謂。

於惠也不再多廢話用手指著浴室，命令說，「麻溜的！」

「是。」齊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竄進了浴室。

「這小傢伙……」於惠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著進了廚房。

齊霖關上浴室的門，轉身看著被霧氣遮蓋的鏡子，原本的笑意漸漸從臉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失落與無奈。

齊霖脫下上衣，看著胳膊上那塊疤似乎又記起了自己剛上高中那半年，因為剛脫離了齊光的管教，而且江慕影當時在外市，沒有人管齊霖學會了打架鬥毆，醺酒抽煙，甚至瞞著所有人搞了個紋身，不過被齊光和江慕影知道后挨了一頓打還被逼著去洗了紋身。

齊霖的性格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定型的，沉默而多變。

再後來齊霖因為不喜歡那個學校的風言風語，轉了學然後就認識了明紹喬婉，顏亭三個人，再到高二下學期去了二十班當班長，再也沒有涉足過那些事。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段經歷，齊霖能管住二十班的風氣，因為都是不服管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