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陪著去醫院

()看來這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坐在公交車上，文靜握著周小白的手，看著泫然若泣的周小白，小心翼翼地說道：「小白，你想清楚了？」周小白不回答，只是看著窗外那小公園裡嬉戲的小孩們，淚，一滴滴掉落……本來文靜還想要說她一頓，可看她的樣子，究竟沒有開口。那句為什麼要選擇被那個男人包養的疑問，生生地被咽回肚子里。有些憋悶！「ＸＸ醫院到了，請乘客從後門下車，開門請注意。下一站ＸＸＸ下車的乘客請準備。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請為有需要的乘客讓座，謝謝。TheXXHospital……」文靜早已站起，可都英文報站了，周小白這才拭去淚珠，低著頭向車門走去。文靜嘆息著，本該譴責，卻變得有些同情，還有疼惜。走進醫院大門，文靜才知道原來婦保類的醫院居然會像菜市場一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細細看來，眉開眼笑的，或者是大腹便便的應該是喜得貴子的。那些行色匆忙的，幾個女人一起談笑風生的應該是來做婦科體檢的。而那些面有憂色的，應該是來殘忍了結自己的骨肉的。而且，這樣面有憂色的人居然佔了一大成比例。不幸的是，文靜居然也參與進了這樣一個殘忍的事情中來。文靜看準了一個稍微少點人的挂號窗口，示意周小白坐在等候椅上，便去排隊了。周小白眼神有些恍惚，那個男人的行為，的確讓她心死成灰。為了……自己才會跟他在一起的，說愛慕虛榮也好，說愚蠢也好，自己總算是結束了這麼一段見不得光的事。也算是放下了什麼，可代價卻是要了自己的骨肉，自己擁有的第一個小孩……那些笑臉盈盈的女人，該是多麼快樂！如果自己的寶寶長大，也會像那些在公園裡玩耍的孩子一樣，天真可愛，活潑快樂。現在卻要一手結束掉自己給予他的生命……哈哈，原來這就是母愛！真是諷刺，當得知有小孩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要打掉，卻在坐上公交車上時，走進醫院時，心中如刀剜般的疼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周小白下意識地捂上胸口，這裡，痛得無法呼吸……「小白，上三。」文靜擦了擦汗，不敢看周小白痛苦的樣子，帶頭向三走去。周小白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人煩躁起來，該死的錢錢，放在壞人身上，一定惹禍……其實與錢無關，與道德有關！看著葯流的專用窗口，那排成長龍的隊伍，文靜心中感慨。或者是不小心，或者是受不住誘惑，可怎麼能視生命為兒戲？無論做什麼，也不能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女人真是可悲的生物，明明痛徹心扉，卻要由自己動手……周小白已經進了婦科，現在是去尿檢了。文靜坐在等候椅上，看著人來人往，心中感慨無限。「文靜，幫我去買點水來，等會兒該去B超室了。我現在先去醫生那裡。」周小白跑來跑去，一陣奔波，額上一陣細密的汗珠，臉上依然惆悵，看文靜坐在這百無聊賴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嗯，馬上。」文靜本來很困的，可是坐在這裡，卻怎麼也沒法睡著，腦袋裡全是大大小小孩子們的臉——吵鬧的，安靜的，笑的，哭的……在這裡呆久了，估計人都要瘋了，買水正好能讓自己離開一會兒。周小白在B超室掛了個名字，便出來猛灌起水來。也不知坐了多久，周小白才滿臉通紅地小聲說道：「文靜，你幫我去看看我前面還有多少人。我快要忍不住了。」喝了三瓶礦泉水啊，是人都要撐不住的。文靜一陣小跑，到了B超室門口，卻被嚇了一跳。那些姑娘們的臉色也忒嚇人了點！不只是憋尿，分明還有羞愧的神色。算了，不管了，文靜果斷不去理會。看了下名單，還好，只要再等十個人，就到周小白了。看這速度，一個人應該是一分鐘都不到啊。文靜這才發現，快要到哪號人，那個人就會脫下褲子等待……這個小小的B超室，被檢查的人被一個布帘子擋著，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可那個等待的人，卻要光著對著在這裡等候的最少五個人。有些不人道啊！文靜想著，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告訴周小白，馬上就要去B超室了。果然周小白不敢一個人在那，硬拖著文靜陪她，文靜硬著頭皮也站了進去，卻被一個護士哄了出來。紅著臉，文靜頗有些不好意思，難為情地連聲抱歉。做這種B超的，多半是年紀小的，不想要小孩的。本來她們都夠不好意思的了，少個人，少份害羞，自己卻進來摻上那麼一腳……又是漫長的等待B超單的時間，文靜終於忍不住頭一點一點地打起瞌睡來。睡意來襲，無法擋啊！小白對不起，不能陪你嘮嗑，陪你打發寂寞了……我也很想稱職，可真的沒辦法了！萬惡的李明宇，萬惡的劫匪，萬惡的猥瑣大款，萬惡的擁擠醫院……好美的一個小公園，些許晶瑩流水的假山，飛檐畫角的小涼亭，喲，好漂亮的紫色小花，星星點點的盛開在青青草地上，這裡真像仙境。幾個四五歲大的小孩，臉上無一不是白嫩嫩的，眉開眼笑的，正坐在草地上打滾采小花，煞是可愛。那小孩的笑聲真是好聽，文靜坐在涼亭里，聽到那天真無邪的笑氣，聞著那淡淡花香，心情愉悅啊！突然，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孩摔了一跤，痛哭起來。文靜大驚，那小孩頭上估計是磕破了皮了，捂著腦袋的手上，有點紅紅的，怕是見了血了。「別怕，別怕！小妹妹，姐姐帶你去醫院。」文靜跑到小女孩身邊，抱起她，卻發現那個小女孩臉色青紫，淚水變得血紅：「阿姨，我要媽媽……」文靜嚇得尖叫，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坐在醫院裡，周小白已經不見蹤影。周圍人都看著自己，估計在尋思，這女孩做了虧心事，做夢都理虧了！有幾個年紀相仿的，卻是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文靜。唉，文靜嘆了口氣，自己在這坐著，不讓人誤會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