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戰船？料船？都是本王的！

原大明水部司，現工部最惹人嫌的工匠坊。

一群吏員跟隨在朱高燧的身旁，內心雖然很是不願意，但臉上還是相對地展現出了笑容，對他的詢問幾乎是無一不答，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更加忠誠。

可以說，朱高燧選擇的時間太好太好了。

早個一兩年，他爹都沒成功當皇帝，自然不會有這種好的待遇，光是皇家的限制，就死死的。

晚上個一兩年，等到官員們安穩下來，他這麼鬧騰一下試試？

就算你朱高燧是王爺，你也不該欺負吏員啊，還把不把我們御史言官放在眼裏了？

但問題就在於，此時此刻正處於最混亂的時候，由於永樂帝還在不斷地殺人，大部分官員心中都是惶惶然的，因而朱高燧做的稍微過分一點，只要不是太出格，沒幾個敢去觸永樂眉頭的。

人家兒子為了證明不想爭位，都要與蠻夷為伍，漂流海上了，你們還想怎麼着？

是我朱老四的刀不利嗎？

當然了，也不是現在就沒有任何人敢找朱高燧的不自在了，朱高煦的人，朱高熾的人，都有資格在他後面戳他一下。

關鍵在於，趙王朱高燧都不爭了，他們還去得罪這傢伙幹什麼？

萬一惹瘋了這位，這位又來一出金殿撞柱，那時候可就要死人了。

……

「這艘，是曾經太祖時征戰陳友諒所用戰船，船身有炮筒三門，左右各一，船頭一門。」

「這一艘，是十多年前所用戰船。」

「這……」

朱高燧雖然意氣風發，可是很快他的心就涼了一半。

眼前的船，看起來都很牛叉，很厲害，但大部分都是老古董了，甚至他還能在其中看到一些戰爭所留傷痕。

「本王所要戰船乃是可戰之船，這些是否太過老舊了一些？」

朱高燧想了想，把自己的第二個任務說了出來：「爾等應當都聽說過橫行不法於南洋的陳祖義，父皇便命我前去討伐，如此戰船，本王深恐不利啊……」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還偷偷摸摸看了看那些官員。

之後，其中一個膽子極大的吏員，向前一步道：「啟稟王爺，新戰船也並非沒有，上面都加了好幾門炮台，有些乃至於還有弓弩在上加持，只是……」

「只是什麼？快說！」

朱高燧一聽就興奮了起來，不過當他轉過頭看向那人的時候，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你，叫什麼？」

王爺果然英明！

心中尬吹一句后，那人連忙道：「小人名為王富貴，添為工部原水部司雜科吏員。」

「好，王富貴是吧？」

朱高燧拍了拍王富貴的肩膀，笑容滿面，極其豪邁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王府的人了，有什麼話儘管說，如果得罪了其他人，本王一律扛下來了！」

「是！」

王富貴激動地躬身謝禮，之後指著工坊外的一處地方道：「前些時候，原水部司的各位大人建造了許多船隻……」

徹底明白了。

這些人果然沒有閑着啊！

朱高燧覺得，自己可能解開了一個歷史謎團。

為什麼朱棣想下西洋的時候，直接就讓三寶去了，可問題就在於，船是需要造的，不可能憑空出現啊。

而想要造船，熟手又沒有那麼許多，兩三年能出多少艘？怎麼可能一想下西洋，立馬就出現了那麼多料船，乃至於寶船。

寶船可能是鄭和督造的，但料船那麼多，總不能兩年一年左右就建造出來吧？

看到幾百艘料船，以及各種戰船的時候，朱高燧整個人都痴了。

朱高燧激動地叫道：「我的，都是我的，這些都別動……老顧，你馬上回去找本王的護衛過來，一定看好這批船。」

顧晟已經認命了，聽到囑咐后他便躬身離開。

「王爺，您總不能一艘都不留吧？」

終於有官員看不下去了，這可是他們未來起家的唯一指望了，要是被朱高燧都帶走，他們還玩個屁啊？

「哎，本王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朱高燧走過去，笑眯眯地道：「既然這位大人開口了，那本王就給你留下幾艘，剩下的都帶走……戰船四百，料船的話，帶走幾百艘也沒問題吧？

父皇給我的定額是戰船四百，這些不能作戰的船，是不能計算在裏面的，王大人，就這麼說定了哈！」

他什麼時候改姓王了？楊大人瞪大了眼睛。

……

「船有了，護衛也有了，百姓也有了，接下來需要的，就是鎮守大將了，海上那麼多的島嶼，如果不能找到可靠的人來鎮守，說不定就會失去一條航路……」

朱高燧可不管那位王大人怎麼想，他已經開始琢磨如何去戶部郁新那裏坑點糧食，順便找幾個可信之人回來了。

這是他早就想到的，工匠是絕不能當鎮守的，因為，他們很可能就會反了自己……

太監倒是可以，但他對於這些沒有卵蛋的傢伙敬謝不敏。

文臣的話，由於他跟朱棣鬧騰了一番，大概率也沒有人會跟着他了，除非是朱棣指派，不得不跟的，比如說顧晟。

那他這個趙王可用之人的挑選範圍，就被圈定在了功臣之後身上。

雖然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欺男霸女，橫行霸道，但絕對可以說是大明最忠誠不過的一群人。

因為他們不傻，知道給自己飯吃的人到底是誰，因此平日裏橫行霸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們，只要皇帝一下令，就算要他們去死，他們也會乖乖地去。

起碼自己死了，兒子孫子還能留下來。

「不過，為了防止大哥二哥猜忌……」

想到跟功臣打交道，很容易就會被聯想到奪儲，朱高燧摸著下巴思索道：「要挑選的話，我只能要挑選那些次子三子，或者說是不被家裏看重，已經搞了一個百戶職位，混吃等死的那些……」

就在朱高燧思索該怎麼找到可用之人的時候，他的兩個護衛來了一個，當看到對方的時候，他便呵呵笑了起來：「原來，本王的護衛當中，都是這樣的功臣後代啊，那還找什麼……」

來的人是柳滸。

他的名字可能不太被人所知，但他父親卻絕對是大名鼎鼎。

柳滸的父親是柳升，眼下乃是左軍都督僉事，也就相當於後世的少將軍銜，雖然暫時還沒有封侯，不過他的戰功卻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再有個兩三次大戰，幾乎必然會封侯，乃至封國公。

最為關鍵的是，身為軍迷當中最特殊的古代軍迷，朱高燧很清楚柳升干過什麼。

這位左軍都督僉事，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讓華夏走上了熱武器時代。

他，建造了歷史上首支正式編製的炮兵。

「來來來，本王跟你說點事。」朱高燧毫無王爺架子的拉住柳滸走向一旁，嚴肅地道：「接下來，你要給我看好了這些船隻，本王能不能航行於海上，可就看你到底儘力不儘力了。」

「王爺放心，柳滸便是死了，這些船也肯定還在！」柳滸連忙拍著胸脯保證。

他倒是不嫌棄朱高燧出海的想法，畢竟官位已經到手了。

現如今的柳滸，正確來說，他的全稱是：趙王府護衛司指揮同知。

按照一個指揮使，兩個同知，四個指揮僉事，以及五個千戶，五十個百戶來算，柳滸的上面就只有一個指揮使了。

不過，柳滸是沒可能經過奮鬥后被朱高燧升職的，因為指揮使一般都是朱棣派遣的，絕不可能讓朱高燧自己掌握，他最多可以掌握千戶以及千戶以下的升職權。

至於現在為什麼沒有……

朱棣很清楚指揮使對藩王的限制有多大，而朱高燧表現不錯，他暫時還沒想着要限制這個傻兒子。

順帶一提，朱棣對朱允炆期間的任何事情都進行了反對，一律恢復祖制，只有一點是沒有反對的，那就是藩王的護衛。

曾經，藩王里最霸道的是寧王跟他燕王，哪一個手下都有好幾萬人。

現如今，一個當了皇帝，一個依舊還在囚禁，估計囚禁的那個完事後也不可能再度掌握兵馬了。

至於大部分曾經擁有四衛到五衛的普通藩王，現在也都只剩下一衛或者是兩衛的人數了，比起洪武時的差距是真的不要太大。

甚至，就算是親兒子朱高燧，朱棣也沒有例外，給的也是兩護衛。

雖然朱高燧的兩護衛是滿編製的五千人，比起其他藩王要多出整整兩千人，但也能看得出來，這位永樂帝同樣也是會削藩，而且還是從兒子身上開始……

朱高燧倒是不怎麼介意，別忘了，他不僅僅有兩護衛，另外還有四百戰船呢，難道開船不要人的嗎？

另外，他還可以自行招募數千百姓來伺候他。

這個權利才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