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第674:毀滅

第674章：毀滅

隨著他的動作，神皇面色陡變：「混賬，你……」

怒不可遏的咒罵戛然而止，狂風怒吼，烏雲翻湧，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以淵祭為中心爆炸開來。神皇好不容易凝聚的虛體在疾風驟雨中，分分合合，一時間難以成形。

紅蓮漫天，火焰燃燒。

「帝神……帝尊的本命紅蓮業火？」窮奇驚愕瞪大眼睛，獸瞳一片死寂，本能的俯下身子，發出低低地嗚咽。它以臣服者的姿勢跪趴著，任憑身體在強壓下扭曲變形……

看著法陣內的一切，雲楚汐淚雨滂沱。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哪裡還不清楚，淵祭的若即若離，疏遠冷淡，不過是算準了今日。

——以身殉道！

隔著漫天的流火，他的身影變得異常清晰——白髮似雪，絲絲縷縷散在風中，與血紅一片衣襟交錯輝映，眸色幽暗，沉沉如夜，好看的唇角微揚。

一如初見那般，風華絕代，蓋世無雙。

「淵祭，誰允許你死了？混蛋，給我停下來，聽到沒有。」雲楚汐舉著破月弓，連發九箭，注入靈力的箭矢，狠狠地撞向法陣。

法陣巍然不動，絲毫不受影響。

她進不去，阻止不了。

前塵往事席捲而來，窒息的疼痛將她淹沒，怒火攻心，哇的噴出一口血。也就在這剎那，有什麼在腦海閃過，手指快速結印，整個融在白光中。

感受到有人闖入法陣，淵祭虛弱的抬起頭，看清來人的面容，渙散的瞳孔有瞬間獃滯。紅蓮遍開的流火中，她的女孩踏風而來，白裙翩翩，曲裾輕揚。

只是，看著她淚水漣漣的模樣，心突然變得很疼，很疼。

然而，這份疼痛之後，更多的是恐慌。

為了徹底封印窮奇，他開啟上古禁忌法陣，以自身血肉為祭。法陣一旦開啟，不死不休，直至裡面生靈消亡……

別人避之不及，她傻傻的衝進來。

淵祭急火攻心，險些岔了氣，翁了翁唇，終究因靈力耗盡，從空中急速墜落。

「祭司大人！」雲楚汐顫聲，化作流光，抱住跌落的身體，熟悉的幽香撲鼻，是她眷戀的味道，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怎麼也控制不住。

她將他擁擠懷裡，很緊，很緊，似乎想將他嵌入體內，可抱得越緊，越覺得縹緲不真實——透骨的寒意從淵祭體內散出，凍得她心慌意亂。

恰在這時，一隻冰涼的手拂過她臉頰，輕輕摩挲，試圖擦去她臉上的眼淚。只是眼淚越擦越凶，怎麼也無法止住。

淵祭不知所措捂著她眼睛，骨節分明的手指近乎透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跌落的眼淚，灼燙，沁入心肺的疼。

雲楚汐抓過淵祭的手，十指緊扣，哆嗦垂下頭，嗚咽：「淵淵，你想說什麼，我聽著呢。」

「快快……快走……」簡單幾個字似是耗盡他所有力氣，急促的喘息，瞳孔開始渙散，映不出漫天的流火，以及她血色盡失的臉盤。

「我不會走，要走一起走。」雲楚汐握著他的手，抖得厲害，連帶說話都不利索。她擁著他，不顧那些血漬，臉埋在他胸膛，喃喃自語：「這一次，我不會留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