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魂歸何處2

誘獸粉，她身上的氣味，是誘獸粉的香味。

這身體的主人也不過十二三歲，到底是何種的深仇大恨，居然在她身上撒了誘獸粉？何其歹毒心腸，光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群獸攻之，分食而亡。

雲楚汐張開雙臂，任料峭的寒意包裹。初春的天氣，雨水冰涼入骨，身體忍不住的打顫，卻不得不堅持。

誘獸粉？好！好的很！她笑了笑，眼底漸漸冰冷。

她既佔了這身體，那麼這少女的仇人，也是她的仇人。

淅瀝的雨幕中，似有踉蹌腳步聲，女子嬌柔的的低喘，顫抖聲線的女音，由遠及近：「表......表妹？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

雲楚汐猛然睜開眼睛，入目是梨花帶雨的嬌顏，穿著鵝黃色衣裙的美麗少女，不同於她的青澀玲瓏，是飽滿而豐潤的婀娜，眉宇中帶著病態的嬌弱。

少女望著她的眼神既驚又喜，迷離淚眼中帶著淺淺笑意，彷彿得到失而復得的珍寶。然而，她那笑還未徹底綻放，似想到什麼，拉著雲楚汐欲往破屋方向跑。

那少女力道十足，雲楚汐卻巍然不動。

「表妹？」少女張大嘴巴，眼睛瞪得圓圓的，不可思議的望著她，良久才囈語：「表妹，你這是怎麼了？祭司大人帶人追來了。你快逃？」

「逃？我為什麼要逃？」

聞言，少女哇的哭了，「表妹，你莫不是魔怔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少女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最後落在破敗的房屋。

「嗯？」雲楚汐蹙眉，晲向哭的肝腸寸斷的少女，不耐煩的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喚我表妹？我們為什麼要逃？」

冷風細雨中，少女秀雅的眉頭緊蹙著，眼淚噼里啪啦往下墜，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受了刺激，她的全身不住顫抖，欲語凝噎：「我是鶯鶯呀，你表姐林鶯鶯呀！」

在林鶯鶯楚楚可憐的目光中，雲楚汐無奈的嘆了口氣，緩和道：「剛剛在破屋被狼襲擊，有些事一時想不起來。」

「啊！」林鶯鶯驚叫一聲，像是受了莫大刺激：「那……那狼可曾傷你？」

她將雲楚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睛紅紅的，抿唇，哽咽，自責：「都是我不好，沒能照顧好表妹。」

說著她又嚶嚶哭起來起來，雲楚汐最受不得女子哭哭啼啼，可眼前嬌嬌弱弱的美人，她實在又下不了手。以手扶額，無可奈何：「我沒事，那狼死了。你把我問你的事，詳細的說一遍。」

「那狼……」林鶯鶯似還想問什麼，卻被雲楚汐的眼神打斷，她囁嚅嘴巴，良久才怯怯道：「表妹，你剛剛問我什麼了，我一著急就忘記了。」

雲楚汐眼皮抖了抖，簡潔明了問：「我們是誰，為何要逃？」

林鶯鶯尷尬的笑了笑，不安的望著身後，確定沒有追兵，這才緩緩說道：「你是雲家的九小姐，雲刃家主嫡親孫女，也是六皇子蕭奕未過門的妻子。今日本是你同六皇子大婚的日子，昨夜二小姐不知道同你說了什麼，你半夜攜了細軟悄悄離開雲家。我自幼父母雙亡，幸得姨母垂憐，將我帶回雲府撫養。昨夜見你執意要離家出走，我勸解無果，又怕你途中出意外，便一路跟著你來。晌午的時候，祭司帶人追來，我引開追兵，我們這才失散了。」

雲楚汐目光從她滿是泥漬的裙擺掃過，最終定格在林鶯鶯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上，那是天真無邪少女才特有的靈韻，一種讓人迷絢的光彩。

可是，那樣明亮而澄澈的眼睛，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