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走向深淵 第十章 絕望的火種

跟在伊洛的身後，辰鳴的眼睛沒有離開哪怕一秒。

他並非所謂的正人君子，相反男人的劣根性，他一樣都不缺。

不得不說，伊洛的身材很好，修長的美腿隱藏在灰色的絲襪下，裸露在空氣中的小腹沒有絲毫的贅肉，再加上姣好的面容和精靈族特有的尖尖的耳朵，更加給人一種想要將之把玩的衝動。

走在前面，伊洛不是沒有發現辰鳴肆無忌憚的目光，但是專屬於地獄的環境，養成了這個女人開放的性格。

她壞笑道，「怎麼？想跟導師來一場深夜play？」

「嗯……想是想，但還是算了。」

辰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不是那種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的色癆，在他看來，有些女人用來養眼即可，但真要發生什麼關係，還是要追求本心，而不是肆意妄為。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伊洛卻反而像是鬆了口氣，她是絕望的眷屬，眼前的少年不論有沒有魔力，但只要他想，任何事情伊洛都必須無條件服從，畢竟少年身後站著的，是她的君主。

穿過長長的走廊，他們來到了一間教室門口，伊洛讓開身子，說道，「你先進去隨便找個位置落座。」

「好。」

辰鳴微笑點頭，走了進去。

進入教室，辰鳴發現，這裡的氛圍和昨天有著天壤之別，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

他掃了掃周圍，滿滿當當的座位上，坐滿了形態各異的孩子。

是的，孩子。

即使個頭最大的，有著比他還要高大不少的身材，但是他們的眼睛，都是澄澈如水面，沒有夾帶絲毫的慾望。

他偏過頭，不解地看著伊洛，伊洛溫柔笑道，「先上課吧。」

「嗯。」

儘管急於尋求答案，但辰鳴還是聽從伊洛的話，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伊洛走進教室，兩隻手輕輕按在講台上，說道，「現在開始上課。」

說著，她翻開桌前放著的一本古樸的書籍，書籍上發出淡淡的光芒，像是投影儀，把書頁的內容投放到伊洛的上空，是一片灰濛濛的混沌。

伊洛說道，「來到這裡的，都是地獄的初生者，或是初窺魔法的初學者，你們都是第一次地接觸到魔法，甚至還不知道魔力的本質是什麼。」

她翻了翻書頁，上空的混沌也開始了變化，無數的絢爛光點掩蓋了單調的色彩，如同一片星空，但卻五彩斑斕。

「我是精靈族，對我而言，魔力的本質，是來自大自然的饋贈，就像父母給予生命，而魔力，給予了我們生存。」

緊接著，上空的投影又變了，是一個人影，步入了星空。

「魔力的增長，雖然和我們的年齡有著關係，但經過無數年的文明發展，我們的先祖發現，魔力，也可以從外界攝取。」

星空中的人影盤腿靜坐，一會兒的時間，那些散落在各處的星星點點，就開始朝他聚攏。

伊洛再一次說道，「我們的先祖，將這種攝取魔力的方法，叫做冥想。」

她合上書籍，抬頭看著前面，「冥想不是睡覺，而是將自己的意識下潛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在精神世界里留下只屬於你們自己的魔力特性，並且藉助這一特性，加強對外界魔力的感應，引導到你們的身體里，融入源泉。」

「那麼現在，跟我一起閉上眼睛，感受身體里的律動。」

她眼睛眯起，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座位上，那些魔族幼兒也跟著模仿，閉上了眼睛。

辰鳴細細觀察，他發現，在伊洛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身上，就有著深青色的光芒，把她姣好的身材籠罩，就像是一層薄薄的膜，附著在皮膚表面一樣。

而他周圍的學員也是一樣，只是顏色不同。

「這些薄膜，好像是有生命力一樣。」

看著眼前流轉的魔力薄膜，辰鳴也閉上了眼睛，他在尋找著屬於自己的魔力特性。

意識一路下墜，他看到了無數的星光點點，就像是流星趕月，在他的身邊經過。

過了許久，他停了下來，睜眼看去，那是一朵綠油油的火焰，在噼里啪啦地響著。

他伸手摸去，火焰像是沒有溫度，任由著他隨意把玩。

過了一會，他的身邊，環境突然變化了起來，一滴鮮血落在他的頭頂。

他知道，他來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這個世界太過單調，增加一點色彩應該不錯。」

他拋了拋手裡的火焰，在這個沒有重力的世界里，這朵綠色的火焰慢慢升上天空。

火焰在辰鳴的眼中慢慢變小，當到達了某種高度后，它停止了上升。

「嘭。」

一會兒，停在天空的火焰像煙花一樣爆炸，無數的綠色光點灑落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轟！」

巨大的響聲在遠方傳來，辰鳴看去，原本那幾座好像沉睡了的死火山，卻有著綠色的火焰燃燒著，將更多的火焰噴上了空中。

「哧！」

跟隨著黑煙，那空中的火焰如同雪花一樣飄落，將遠處的幾處血也湖泊烤乾，露出湖底的白骨，在火焰的渲染下，發出陰森森的綠光。

冷漠地看著精神世界的變化，紅綠交雜的世界，發出一聲聲凄厲的嚎叫，卻給辰鳴帶來無盡的快感。

「比起血色世界，我更喜歡這末日一般的景色。」

他的嘴角咧的很大，眼中只有歇斯底里的光芒在跳躍，「這才是絕望的真諦！」

「辰鳴同學！」

思緒翻湧之際，不知何處傳來了一道焦急的呼喊聲，打斷了辰鳴的遐想。

精神世界瞬間崩塌，辰鳴的意識退回到了身體。

「嗯……」

緩緩地睜開眼睛，辰鳴抬頭看去，卻見到渾身冷汗的伊洛，正驚恐地看著自己，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呈現出潰爛的模樣。

「發生了什麼事？」

他朝四周掃視，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

原本整齊擺放的教室里，桌椅都已經化為焦黑的木炭，偶爾還冒著暗綠色的火焰。

身邊還躺著幾具散發著惡臭的腐屍，教室里唯一完好的地方，那由紫色魔法陣籠罩的不足二十平方米的角落，一群淚涕橫流的魔族幼兒目光獃滯，渾身顫抖地看著他。

渙散的眼睛不解地看著伊洛，辰鳴沙啞地問道，「怎麼回事？」

無力地收回手掌，伊洛偏過頭對著孩子們勉強笑道，「今天你們都先回去，明天我們再來上課。」

魔法陣消失，孩子們嚎啕大哭，紛紛跑出教室。

目送他們離開，伊洛回過頭，說道，「恭喜你，正式成為了絕望的後繼者。」

辰鳴有些麻木，他看著伊洛，問道，「什麼意思？」

「恐懼的傳播者帶來絕望的火種，給予世界以腐朽的懲戒。」

伊洛低聲細語，對著辰鳴行禮道，「您，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