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一百三十五】

顏辭聽后，瞥了舒瀾一眼，那一刻，他並沒有在舒瀾的身上停留，似乎並不怎麼感興趣。

那一刻，舒瀾有些挫敗感。

但只是那麼一瞬間。

「我不看，那平時都是穿這樣嗎？舒妍不管你？」顏辭緊皺眉頭。

他說的那句話，似乎是對她此刻的打扮並不感興趣。

舒瀾抿了抿嘴，回答道:「別人說，女人這麼打扮會更有魅力！」

「以後別這樣穿着！」他說的話有些冷漠，「早點休息吧！」

說完，顏辭自己上了樓，舒瀾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有些發愣。

她捏緊拳頭，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顏辭就沒有一點感覺呢？

是她沒有足夠的魅力嗎？

自這次失敗，舒瀾沒有放棄過，一直過了幾個星期。

顏辭不明白的是，舒妍為什麼還不消氣，雖然她沒有怎麼發脾氣，之後卻長期處於抑鬱。

無論顏辭問她什麼，她都不願說。

最後，她只是問了顏辭一個問題，「舒瀾去哪了？」

顏辭猶豫了一會，回答道:「暫時住在我那！」

那一刻，舒妍便冷漠地笑了，之後什麼都沒說。

日子越過越久，舒妍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適，偶爾出現嘔吐現象。

直到她去醫院檢查，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可笑的是，這個孩子不是她的。

而她的思想，一直都是比較傳統性，並不忍心去流產，畢竟，那也是她的孩子，她的血肉。

但她依舊明白，如果她堅持留下這個孩子，那她就不能嫁給顏辭了。

可更讓她疑惑的問題從腦海里浮現出來。

舒瀾在他那，住了有些時日，發生了什麼，她根本不敢想。

而顏辭，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來看她了，大概是和舒瀾相處融洽，覺得她比她好多了，早把她忘了吧！

之後，舒妍選擇了最不好的路走，她和顏辭吵僵了，把舒瀾做的那些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但顏辭不信。

他也算是，認識了她這麼久，但終究覺得她比不過她的妹妹舒瀾。

舒妍受不了這樣的結果，選擇了嫁給那個男人，過上了她一直都不嚮往，厭惡的生活。

……

舒妍和顏辭對視着。

現在，他們離那段記憶已經十幾年了，他們都改變了，不僅外貌改變了很多，性子也是，甚至一些習慣，彼此都覺得那樣陌生。

舒瀾走到了大廳，她說道:「可以吃午飯了！」

說完，便讓傭人端菜上來，桌上的菜肴並沒有舒妍想得那麼好。

「你的廚藝，和以前區別很大，很久都沒有做菜了，對吧？」舒妍突然問。

聽后，舒瀾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舒妍確實說對了，也許是因為日子過得好，她已經沒有做菜的習慣了。

「嗯，確實很久沒有練過，生疏了！」

這不過是傭人做的飯菜而已，她的手藝，就算生疏也不至於如此。

舒瀾望向樓上，說道:「叫他們吃飯吧！」

聽后，傭人便上樓叫人了。

幾個人圍在一張桌子前，彼此望着對方的眸子。

相望久了，難免看出她們此刻的心情。

小欣最擔心的，就是對上她自己的母親，還有舒瀾的眼睛了。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她們的眼神里飽含着什麼，雖然她看不出來。

吃完飯，顏辭讓舒妍和小欣在他們家住一天，至於原因，只有他們大人知道。

小欣並不喜歡住在這樣豪華的房子裏，晚上休息一直沒有睡着，這是一種不習慣。

她隱隱約約在面外聽到一陣悄悄的腳步聲。

似乎是有人出來走動。

不知過了多久，那腳步聲才消失。

等到中午，她們才離開，舒妍的神色顯露得比之前更為焦急些。

最後匆匆忙忙帶着她離開。

……

舒陌欣睜開眼，那一刻已經是早上了，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是，她已經記不清夢裏的內容，只是覺得，那個夢的內容很重要。

「早上好，醒了吧？」

門口走進病房，拿着早餐進來，還有藥片和水杯。

她抿了抿嘴，覺得嘴唇有些干涉。

「謝謝……」

難得她肯禮貌一點，真的很不容易。

吃完早餐和葯之後，中午她一個人待在外頭。

看着外頭走來走去，穿着病服的人群，和她一摸一樣。

只是，可能她沒有這麼瘋。

在這病院裏，可不止是瘋了的病人在這，也有些和她差不多，異於常人思想和行為的人在。

她算是一個常見的，脾氣很不好的一種。

看着那些和她一樣的病人，眸光放在她的臉上，她抿了抿嘴，看着他們的口型，眼睛，耳邊突然想起了某種聲音。

他們的眸光在變，眼神在變，似乎越來越憎恨，越來越狠毒。

然後再慢慢地朝她走了過來。

他們在喊，「你這個不該活在世界的人，去死吧！」

「都怪你，你不該活着！」

「都是你！」

舒陌欣搖了搖頭，她有些抗拒。

「不！」她喊道，讓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那些人要這樣說？

聽多了，她那麼受不了，腦袋疼。

久而久之就崩潰了，病院裏便傳着她的吼叫，她再重新被關在病房裏不能出來。

絕望舒陌欣不是第一次體會，可當時間久了，她就只能麻木，脾氣越來越大，越來越難治癒。

林慕無奈照顧了她幾個月，她病情根本沒有好轉過，反而越來越嚴重，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舒陌欣真正的病原處。

也就是是她變成這樣的原因。

什麼事情讓她忘記，不再願意接受以往的記憶。

這樣的現狀，直到陸陌涵走進她的病房那一刻，開始慢慢改變。

又直到陸陌涵離開，陳歌成為她的主治醫生。

似乎一切又歸結到以前一樣，舒陌欣想不起來，卻隱隱約約記得自己似乎經歷過那樣熟悉的一幕，經過她記得並不是那麼清楚。

……

舒陌欣昏迷著，陸陌涵和陳歌談論，並不和諧。

舒陌欣被陳歌改過記憶，即使是這樣。

「陳歌，已經夠了，她好不容易從你的手掌心逃出來，你該收手了，讓她好過一點吧！」陸陌涵緊皺眉頭。

當他為舒陌欣發話是，又何曾不是為自己。他也是從陳歌手心逃出來的人啊！

也許是一見鍾情，或者是他感覺他和舒陌欣投緣，又或者是因為他看舒陌欣看着太可憐了，總覺得自己可以幫到她什麼。

這樣也不至於她以後一輩子過着那種被欺凌的日子。

「哦，好人嗎？」

陸陌涵看向天花板，細想着「好人」這兩個字，想了有些時間，至今他都不太明白「好人」這兩個字的範圍是怎樣的。

什麼樣的人才能真正的叫「好人」。

當舒陌欣說他是好人的時候，他並不是這麼認為的，因為他並不覺得自己就是那種好人，這個世界上的好人太少了。

別人說他是好人，實際上，他並不是。

「對我來說，你是。」

舒陌欣對陸陌涵說這句話時候，他心裏感覺說挺複雜的，當然，最多的還是感謝。

這種恐懼和慣性到認為，過來和她說話到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對她的，只能是對她動手，亦或者欺負她，嘲笑她罷了。

只因為她精神有問題，還在精神科學習，可謂是可笑至極。

陳歌看她如此擔驚受怕，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不用怕，我並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對你。」

她不信，因為這樣的情況，她曾經遇到過不止一次。

「不……」她搖頭，往其他地方退去，這一舉動的下一刻，便是逃離，那麼下一次要找到她就很困難了。

陳歌在她要跑開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本能的抗拒和反抗，力度竟大得驚人，這樣，陳歌也算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欺負她，反而身上也受了傷。

「不用害怕，我曾經和你一樣，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這句話讓她一些子就頓住了，和她一樣，也許能遇到一個和她一樣被欺凌的人，會讓她感覺自己找到了同伴，然後鎮定下來。

「你不會和我一樣，有這樣的病。」

陳歌略有意外，她能說出一句如此完整的話，言語如此平靜，看着並不像一個有精神病的人。

「是的，但是我曾經也和你差不多，只不過，最後我痊癒了！」陳歌看着她，神色堅定。

「哦……」她沉默了小許。

能有一個人能和她說話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和開心的事情，只是陳歌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感傷和難受，為什麼她不能像陳歌這樣痊癒呢？反而要忍受那樣的痛苦。

似乎，也只有她一個人需要忍受這些，被人欺凌。

「你好，我是陳歌。」

陳歌像她伸出手，要和她簡簡單單的認識一下，這絕對是她這一輩子，見到的第一個肯對她伸出手，和她交朋友的人了。

她的腦子裏有點空白，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有做出什麼動作，而是看着陳歌伸出的那隻手看了許久。

最後，她做了最愚昧的舉動，直接跑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排外，也許是畏懼，也許是不知所措，無論是什麼，都有她不願意接受陳歌的原因。

誰人不識陳歌，自然而然，她也該是認識的，也知道她在這個學院裏的作風。

也許覺得她只是欺騙，畢竟像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相信她的那些話，而她，也的的確確怎麼可能被那些不足提到的小人欺負。

陳歌嘲諷了自己一番。

雖然那個女生不願意接受她，但她能感覺到，也許那個女生，會成為她最強大的對手，只因為陸陌涵。

……

「陌涵，發什麼呆呢？」坐在一桌餐廳的椅子上，陳歌看着陸陌涵的臉，可是他的眸光卻看着別處，並不在她的臉上。

陸陌涵已經極其排斥陳歌了，他本是一個人在這吃飯的，卻未曾想到，陳歌居然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而她還當作看不到陸陌涵的排斥，表現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而看着陸陌涵的神色，並不是放在她的臉上，而是看着別處。

那一刻，陳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隨着陸陌涵的眸光往後望去，發現他看的人，是一個孤零零坐在角落吃便當的女生，正是她之前所看到的那個。

她不願意和她做朋友的人，她知道她的名字。

陸陌涵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她自然不爽，卻忍下去了，看着他問答：「陌涵，你在看小姐姐嗎？」

聞言，陸陌涵頓時把神色放在了陳歌的臉上，也許是因為她說出這句話讓陸陌涵感到尷尬了，不應該看一個女孩子看這麼久，這麼出神。

因為這樣很讓人懷疑，陸陌涵是不是看某個人看得花痴了，這很難說的。

「我……」陸陌涵道出這句話的時候頓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承認了，他確實看一個女孩子看得出神，但卻不是因為喜歡她才看得出神的。

那一刻，陳歌表露的情緒並沒有怎樣。

問陸陌涵這句話，也不過是隨便開口問問而已。

「哦哦，那你要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嗎？」

陸陌涵看向陳歌，對她露出一副並不熱情的神色，看得出，陸陌涵也並不怎麼理會陳歌的，只是那時候，陳歌並不以為然，陸陌涵再怎麼如此，陳歌還是要纏着他。

這才是陸陌涵覺得最苦惱又無奈的事情。

「我現在不需要你告訴我，如果我要知道她的名字，自己會去問。」

不用陳歌這樣獻殷勤一般，或者阻止他親自去問陳歌，因為實在太沒有那個必要了。

聞言，陳歌笑道：「行吧，早知道你這麼堅決，我就沒有必要再這麼多餘的去試探你。」

話道出來之後，陸陌涵並不覺得陳歌真的是這樣想的，畢竟陳歌這個人的心思這麼複雜，如此讓人難以猜懂，自然而然就是這樣。

說的試探他的決心，真是可笑的借口。

「那你要何時才去問她的名字呢？需要多久呢？」陳歌倏然問。

看陸陌涵太久都沒有去主動問她的名字，陳歌都想直接告訴她，那個女生的名字了，畢竟熬久了，耐心未必就能繼續持久下去。

看着周邊，那個女生已經起身要離開了，陸陌涵頓時站起了身，陳歌略微驚愕，但她並不認為，陸陌涵不敢過去和那個女生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