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理直氣壯
這可是真是誅心之問。
本還振振有詞的荀日一下就焉了。他一臉消沉地道：「我，我沒闖禍，我今天救……」
忽然他聲音高昂了起來，黯淡的眼裡也有了光，他指著淼淼道：「對！我今天沒闖禍！我為了救她沒來得及去闖禍！妹妹，你要相信我啊！我真得是個好哥哥啊！」
荀月揉了揉眉心，懶得理自己二百五哥哥，轉身望向淼淼，行了一禮道：「讓你見笑了，我哥哥經常犯傻，你可別放心上啊。」
「不會，不會。」
淼淼立刻擺手，「該是我謝謝令兄救命之恩。」
荀月做男兒家打扮。與哥哥不同，她皮膚白皙，五官柔美，身高看著約有1米七上下，穿著一身男式的青色長袍，上臂衣袖上也綉著一個金烏，乍一看，還真以為是一個秀美的男子。
這兩人真是兄妹嗎？差距好大……
相比之下，荀日可真黑啊！
淼淼垂下眼道：「我還有夥伴在家中等候，我就先回去了。」
「夜間趕路可是很危險的。」
荀月道：「左右不過兩個時辰就該天亮了，等天亮了我們送你回去。」
她說著便坐了下來，道：「我這哥哥雖有些傻，但是很會尋地方。這地方無甚人經過，也無妖獸，我們便在此坐一會兒吧。」
「我不傻。」
荀日小聲嗶嗶著，「你怎麼老在外人面前拆我台？你真得是我親妹妹嗎？啊，一定不是！幾個弟弟妹妹都黑黑的，就你這麼白，你一定不是我親妹妹吧？」
「砰！」
帶著刀鞘的長劍劈在荀日腦門上，荀月黑著臉道：「我也懷疑你是不是我親哥？整天盡惹事，坑爹，坑我，坑娘，你才是撿來得吧？」
「過分……」
荀日一臉怨念，「我不就是貪嘴嗎？這算什麼錯嗎？」
「呵……」
荀月冷笑，「貪嘴貪到偷妹妹的錢去吃喝，你可真是個好哥哥啊！」
淼淼只覺天雷滾滾，望著荀月的眼裡不由帶上了同情。
確實。
攤上這個的哥哥真是人生不幸啊！
不過，這對兄妹可真有意思。
跟是江不同，哪怕是性子看起來稍嫌冷清的荀月也透著一股開朗豪放，雖然兩人看起來都有些不著調，但卻意外地讓人感覺安心呢。
只是荀日說追殺自己的是雲山氏，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兄妹倆相互吐槽了半天，見淼淼毫無反應，不由好奇道：「你怎麼不說話？」
「阿勒？」
淼淼一臉懵，「這話題……我一個外人參與不好吧？」
「怎麼不好？」
荀日臉漲得通紅，「這裡一共三個人，我跟我妹妹起爭執，你自然要當裁判。你說說，擁有這樣的妹妹到底是不是做哥哥的不幸？啊，我受不了了……」
他捂上臉，發出嗚咽聲，「妹妹長大了就討厭哥哥了，完全忘記了小時候是我這個當兄長的，一把屎一把尿……」
「那都是娘和家中僕人做的，謝謝。」
荀月毫不客氣地打斷荀日，轉而撇過頭問淼淼道：「我叫月，你叫什麼名字？」
「淼淼。」
「淼淼？」
荀月驚訝，「你是山門中人？」
「……」
還好沒說自己是賤民，看起來荀月比是江要聰明點。
擁有這等劍術，這等醫術自然不可能是賤民。身為荀家少有的智者，年僅十五的荀月可是相當聰明的！
「嗯，我姓楊，不知父母姓甚名誰，從小被師父撿去收養的，姓氏也是根據襁褓里的牌子來的。至於師父為何要給我起名淼淼我也不清楚。」
淼淼一臉難過的樣子是三分真七分假，這樣子倒讓荀日兄妹生起了同情。
荀日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道：「能得山門中人教導也算幸運了。只是你以後要當心，江是雲山大公子，下任家主，任何接近他的人都可能遭遇這些，想當年我……」
「你那些破事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荀月冷著臉，打斷了自己哥哥，「兄長，你要知道，我們跟他們是世仇。多少族人死於他們手中，你跟他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
「可我們也殺了很多雲山氏。」
荀日垂下眼，喃喃道：「我殺你兒子，你兒子就要來殺我；你兒子殺了我，我兒子又要殺你兒子報仇。如此冤冤相報，沒完沒了，這世道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荀日的話如風般在耳邊飄蕩著，「如果一直這樣殺來殺去，亂世就永遠不會結束……我們只會不斷失去，而不是……」
「哥哥，別天真了。」
荀月眼裡一片冰冷，「仇恨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人心不是那麼容易相交的。」
兄妹倆又爭執了起來，完全忘記了身邊還有淼淼這個外人，甚至連自己的姓氏都暴露了。
淼淼有些無語。
拿出一把肉乾，一壺山楂水，靠在樹上慢慢吃了起來。
「什麼東西？」
吵得正起勁的荀日挺了挺鼻子，望向淼淼，兩個眼睛瞬間變得賊亮，「淼淼，你在吃什麼？怎麼這麼香？」
「風乾牛肉和蜜汁肉脯，你們要來點嗎？」
「風乾牛肉？蜜汁肉脯？」
荀日咽了咽口水，「聽起來就很好吃啊！啊，對了，對了！月，月，剛剛淼淼給了我好多糕點和超級辣的酒。「
他從自己乾坤袋裡拿出一塊布，往地上一鋪，又將淼淼給他的糕點和酒拿出來，大笑著道：「哈哈！吵半天都餓了，咱們還是先別吵了，吃點東西吧！」
淼淼望了一眼荀月，見對方臉上滿是無奈，不由笑了。
荀日的情緒來去太快，當他的妹妹真是辛苦呢！
將果酒拿了出來，又從乾坤袋裡掏了些栗子糕，蟹肉棒，道：「前輩說得對，還是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哈哈！你既然跟江是朋友那就別這麼客氣啦！」
荀日坐了下來，大笑著道：「來，我們慶祝下吧！」
淼淼一臉莫名，「慶祝什麼？」
「慶祝我們成了朋友啊！」
荀日一臉坦誠，「哇哇，真沒想到山門中人真得存在，我居然救了一個活的山門子弟！這樣的事怎麼能不慶祝？而且你和江還是朋友！來，咱們乾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