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父親般的人

淼淼呆住了。

對了。

是江不說，她都忘了。自己現在這身體才12，就算過了這個冬天也才十三，自己已經不是百歲老妖怪了……

可轉念一想，這等靈酒都是有滋補作用的，自己前些日子也喝了，所以這種小事就不要糾結了？

「江，這酒你可品出什麼了？」

淼淼道：「此處靈氣充裕，生物也富有靈氣。離此地十裡外的山包上滿是得天地精華、靈氣浸潤的山楂。釀出的酒不但略帶回甘，且還充滿靈氣，這等酒稍稍引用對身體與修鍊是極有好處的。」

「你如今年歲尚小又是姑娘家，早早飲酒無益處。」

是江說著便將淼淼手裡的酒拿走，「若甜酒尚可喝一二，此等烈酒喝不得。」

說著便將酒倒進自己的酒杯。整個過程十分自然，好似這是一張天經地義的事，也不在乎淼淼已喝過那酒。

淼淼被是江這操作驚呆了。

大兄弟，你這操作好騷啊！我怎麼覺得你就是想多喝兩口呢！

拿出原釀酒，無奈道：「這是果酒，總可以吧？」

是江目光盯著淼淼手裡的瓶子，久久不言。淼淼無奈嘆氣，又拿了個杯子出來，給他倒上一點道：「你嘗嘗？很淡的。」

是江望了望酒液，又是一陣納悶。

都是果酒，為何她釀的酒如此清亮？紅紅的液體好似紅寶石一般，色澤艷麗且透亮，毫無一絲雜質不說，聞著也無果酒特有的酸味，只有山楂的天然香氣。

輕輕抿一口，與蒸什麼酒的不同，此酒口感略甜，綿厚細膩，帶著一點山楂特有的微澀以及蜂蜜的香氣，真是好酒！

八歲開始接任務，十二歲名揚宋國，是江喝過的好酒無數，可沒有哪一種酒能和淼淼釀的酒比。無論是那種從未嘗過的蒸酒還是此刻手裡握著的山楂果酒，都要比他喝過的酒好太多太多……

所以……淼淼在山門中應該也是受重視之人嗎？收養她的人應該是知道她的出生的，所以有皇室血統的淼淼理應受到格外的恩待吧？

各種念頭在心間一閃而過，隨後便緩緩放下酒杯道：「這種……可以稍微喝點。」

頓了下又道：「不能多飲，傷身。」

淼淼點點頭。

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是江這人面冷心熱，不善言辭，能這般說定也出自好心。所以，烈酒等他走了喝，現在就先喝點果酒吧。

下雪的天氣里吃火鍋是最愜意的事。酸葡果釀的果醋加上一些醬料，一些蒜泥，一些小蔥，切得薄薄的羊尾放鍋里輕輕一涮，放到蘸料里，一口下去，那叫一個過癮！

外面的雪紛紛揚揚，可屋裡卻極為暖和。吃了沒一會兒，便有細密的汗沁出額頭。淼淼拿著手絹擦了擦，心情頗為舒暢地道：「這個天吃火鍋最好不過了，可惜沒有辣椒，不然更過癮。」

「辣椒？」

是江蹙眉，「那是什麼？」

淼淼從乾坤袋裡拿出紙筆，在紙上畫出辣椒的模樣道：「就這樣的，顏色是紅色的，那用來做菜可好吃了。」

「這不是天狼果嗎？」

是江拿出自己的乾坤袋從裡面掏出一把紅色的果子來，「你看看是這個嗎？我們拿這個做葯的，可以祛風。」

淼淼眼前一亮，捧著那幾個紅色果實激動地道：「是的，就是這個東西！江，能不能給我一些，我可以種起來，晚些時候咱們就有辣子雞、酸菜魚、水煮肉片、剁椒魚頭和鴛鴦火鍋吃了！而且，辣椒拌面也特別好吃，不行了，我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有這麼好吃？」

看著淼淼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是江嘴角不禁揚了揚，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大袋干辣椒道：「這裡有晒乾的，能用嗎？」

「種植要這種新鮮的，但是吃嘛……」

淼淼接過袋子，兩個眼賊亮賊亮的，「現在就能做成蘸料來吃了。」

說著也不等是江回應，便起身去了廚房。

想起一堆辣味菜便覺口水都控制不住了。

辣椒不多，但也足夠熬一碗辣椒醬，再打一些辣椒粉了。在廚房裡一番忙活后，便端著新出鍋的辣椒醬回到了屋子裡。

笑眯眯地將辣椒醬放在碟子里，道：「江，你試試。」

是江十分好奇。

天狼果這樣的東西也能吃？

涮了一片羊肉，蘸了點辣椒醬又在淼淼的示意下沾了下蘸料，放進嘴裡一吃，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開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非常辣，但也很香。一片沾了辣醬的羊肉片下肚，喝了一口酒後，竟隱隱又想吃了。

真是怪哉！

這天狼果是有什麼魔力嗎？

淼淼笑著解釋了一遍辣椒開胃的原理，而多寶和是江都不由肅穆起來。

雖然好多詞都聽不懂，但不妨礙他們的驚嘆崇拜。

淼淼真是知識淵博！

是江如此想著。

壞女人還有什麼不會的嘛？

多寶如此自問著。

大雪飛揚，一下又是幾天。

這樣的天氣哪也去不了，也只能在屋裡貓著。淼淼也總算明白，是江為何說入冬外面危險了。

這裡冬季寒冷無比，大雪不斷，就這樣惡劣的自然環境，若入冬前找不夠入冬的物資，那冬天就要死人了。

這樣的天氣，是江自然也不會急著趕回去。索性淼淼將營地收拾得極為溫馨，且儲備的食物充足，便也安心住下，在此調理養身。

他經常坐在淼淼住的大屋裡，看著淼淼織毛衣。聽聞這東西是羊毛織出來的，他感到自己的三觀再次被刷新了。

這個從山門裡出來的小姑娘不光會做菜，還懂許多稀奇古怪的學問。從蓄熱箱到紡線車……雖然於修鍊沒什麼用，但不得不承認，這些東西的存在令生活變好了。

他不過在這裡生活了幾日，便有些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吃著美味佳肴，泡著葯澡，就這樣的日子誰不想過呢？身為家族下任繼承人的他也不曾享受過這些啊！

除去這些生活瑣事外，他還會與淼淼切磋。

令他感到詫異的是，淼淼調息的功法極為精妙，可鍛體之術卻有點糟糕。

他也不知這是為什麼，也未去問淼淼。功法精妙是他看出來的，隱隱覺得淼淼所用功法精妙無比，但具體精妙在哪卻說不出來。畢竟，這是別人的獨門絕技，自己也不能去打聽。

這些內在的東西或許不容易看明白，但鍛體之術卻容易看明白。他發現淼淼所用劍法與體術招式雖精妙，蘊含天地大道，但每一招都很難發揮到極致。說白了，這不似殺人之招，完全沒有激發潛力，太軟綿。

跟她交手過後，更是發現這小傢伙弱得可憐。身體素質這麼差，這麼「脆皮」，以後怎麼去遊歷呢？

必須要好好訓練下！

嗯，就在這裡在住些日子，等年腳下再回去好了。

至於家裡？

讓通靈鼠回去報個信就好了！順便讓靈寵雉鷹回去帶點東西過來。

淼淼不知這個身體逐漸好轉的男人發了什麼瘋。與自己交手了幾次后，沒來問自己調息功法，反倒指點起自己的體術來了。而且，指點得十分兇殘，好像想把自己練死般，下手可狠了。

「這劍法防禦雖精妙，但你該知道，最好的防禦應該是攻擊。」

是江手裡的竹劍劈在淼淼手臂上，無視對方齜牙咧嘴的模樣，冷著臉繼續道：「看，只要出手足夠快，攻擊的力量足夠強大，一樣可以破你的防禦。」

淼淼捂著手臂，有點生無可戀的感覺。

之前還覺這是一個面冷心熱的嫩頭青。可眼下這模樣，哪裡還有少年人的模樣？簡直是懷著老父親一般的心情在訓練自己啊！

不能叫苦，不能偷懶，不然那雙冷清清的眼能把你瞪出幾個窟窿來。為了不辜負朋友的心意，她也只能咬牙堅持了。

「江，我休息下。」

淼淼坐了下來，「這強度太大了，我有點吃不消。」

「起來。」

淼淼才坐下，整個人又被拎了起來。

她如今才一米五齣點頭的樣子，體重才四十來公斤。面對著是江，簡直個小朋友也沒啥區別，單手就能把自己拎起來。

又被丟回院子雪地里的淼淼欲哭無淚。

人家是為你好啊，是為了讓你在這個世界活下去，連家門獨學都教給你了，不努力不就顯得好賴不分了嗎？

得！

咬咬牙，站起來，繼續努力吧。

又一個時辰后，淼淼癱在地上，喘著粗氣道：「江，江，我真不行了，再練下去就要死了。」

說著便往後一倒，直接睡雪地里，不肯起來了。

是江蹙眉。

真得太弱了。

滿打滿算不過修鍊了兩個時辰不到，這就不行了……

這樣的體能怎麼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呢？縱使你有萬般手段，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手段不過是笑話罷了。

上前兩步，目光落在淼淼身上，兩個泛著幽冷的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明明一言未發，可淼淼卻感覺頭皮有點發麻。但她實在練不動了。修鍊這種事也是要循序漸進的，兩個時辰氣不帶喘，水不帶喝的，即便是她上輩子的修為她也只能做到這樣啊！

閉上眼，不去看是江，嘴裡嘟囔著，「江，你也太嚴格了，我真練不動了嘛，讓我休息會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