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少林俗家弟子

第二十四章：少林俗家弟子

小可已經離開少林，少林寺並沒有因為八大世家的圍攻而有所變化，無論世道如何的變換，這些悲天憫人的和尚們還是吃自己的齋，念自己的佛，撞自己的鐘，也許不到危急的關頭，這些人是不會有所行動，就好像人的善性和惡性只有在災難來的時候才能夠爆發，有的人勇於獻身和惡人，惡勢力，險惡的環境做鬥爭，有的人則選擇屈服，有的人明哲保身，有的人顯露出人性最醜惡的一面。

汝陽古城，天氣已經有些悶熱了，天空沒有一絲風，街邊的酒旗一動不動，讓人覺得無精打採的樣子，酒旗上書著杜康酒家幾個大字，酒旗下站着一個打着瞌睡的店小二。

小可走在路上，他的臉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古銅色的皮膚，披散的髮髻，青布短衫，一副落魄不堪的樣子，連眼中都帶着一絲迷茫，少林戒律院覺悔大師本是一流的易容高手，小可這幅樣子就是覺悔大師的手筆，小可臨走之時，覺悔大師贈告小可一句話：「易容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想騙的過別人，首先要騙過自己！」小可覺得自己做的已經不錯，連他自己都覺得昔日那個殺手小可已經隨風而去，溺死在古老的洛河裏。

小可正在想着心事，忽然前面站定一個人，卻是那方才那酒旗下站着的店小二，小二此刻睡意全無：「這位大爺，您可是初到此地？」

小可一愣：「你怎知我是初來此地？」

小二笑道：「大爺有所不知，小人別無長處，一雙眼睛卻是善能觀人，大爺氣宇軒昂，似大爺這般的人物，本地卻也挑不出一兩個，眼生的緊！」

小可暗笑，自己這幅樣子也稱得上氣宇軒昂，索性裝出氣宇軒昂的樣子，胸挺的更高，頭高高抬起，整理一下身上的短衫，綳著臉說道：「算你識相，本大爺荊楚人士，我長江飛魚幫可是威震長江兩岸。」

小二忙道：「沒想到大爺竟是飛魚幫的好漢，好漢初來此地，可否知道我們這裏的名酒？」

小可大聲道：「本大爺正是口渴，不知你這裏有什麼好酒？」

「大爺有所不知，小店乃是傳自昔年酒仙杜康，杜康老酒不可不嘗啊！」

小可大聲道：「汝陽杜康，路過可不能錯過。」說罷走進這個杜康酒家，小二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跟着走進店裏。

小可沒有想到，外面破破舊舊的酒樓，裏面居然乾乾淨淨，客人也不少，他甚至看到了熟人，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居然坐着當初在洛陽襲擊自己的酒丐，酒丐伏在桌子上，似乎已經睡着，手裏卻抓着一隻碩大的酒葫蘆，周圍的人顯然是認得酒丐，不敢近前。

酒丐旁邊的桌子空着，小可走過去，坐在酒丐的旁邊，酒丐彷彿動了一下身子，酒樓里的人似乎都是一番心事重重的樣子，三五個一桌，喝着悶酒，小可有些奇怪，這些豪爽的江湖漢子，怎麼一個個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四個小菜，兩葷兩素，一壺老酒，芳香四溢，小可滿滿的倒出一杯酒，酒丐忽然醒了，望着小可手中的酒杯，小可笑道：「這位兄台一看便是善飲之人，不妨飲一杯如何？」

酒丐大喜：「你請我喝酒？」說完人已經挪到小可的桌上，這酒丐的聲音頗大，酒樓里眾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醉丐，醉丐一瞪眼，怒道：「看什麼看?我老人家難道臉上長花了不成？」

眾人顯然是認得醉丐的，一個個將頭轉向了別處，醉丐邊說話，酒已經飲下三杯，小可含笑作陪，餘光卻望向眾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些人的眼中好像帶着一絲怒氣。

臨近兩張桌上，五六個漢子終於忍耐不住，站起身來，走到小可的桌前，其中一人怒道：「醉丐前輩，兄弟們早已等了您老人家半日，沒想到我等真是瞎了眼睛，醉丐的眼裏只剩下酒了。」

另一人接道：「想當年丐幫醉丐，急公好義，江湖上那個提起來不尊稱一聲丐俠，沒想到今日竟然成了縮頭烏龜，只知道喝酒，姚幫主若是知道，不知會做何想！」

醉丐好似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喝着酒，小可說道：「原來我竟與醉丐前輩同桌而飲，真實榮幸之至！」

「榮幸個屁，與這種貪生怕死之輩飲酒，虧你還覺得榮幸！」有人借口罵道。

小可竟是不生氣，問道：「不知這位兄台為何辱罵醉丐前輩？」

「哼，我等師門皆出自少林俗家，我們的長輩雖是少林俗家弟子，你醉丐論起輩分來與覺曉大師同輩相稱，難道就怕了那落家不成？」

小可忽然明白，原來這些人都是少林俗家弟子，落天來帶領八大世家夜襲少林，覺醒大師在少林寺死於司徒明智之手，這些人定是覺得損了少林的聲譽，來找麻煩的。

醉丐忽然怒道：「就憑你們，你們也要去找落家的麻煩！」他大手一揮，幾人眼前一花，每人臉上顯出老大一掌印，幾人卻是敢怒卻再不敢言。

「你們幾個兔崽子，你們有什麼本事，大言不慚，你們這是白白送死！」醉丐越說越怒！

「我大刀門佟大海雖然本領低微，但我師輩出自少林，少林乃武林正宗，正義之化身，如今被邪魔外道所犯，就算是犧牲我這條賤命也要叫天下人知道，少林不可欺，少林弟子可殺不可辱！」

「對！少林可殺不可辱！」酒樓眾人轟然回應。

醉丐痴痴的望着眾人，淚流滿面，這些年輕人熱血，衝動，但正是這種熱血激勵著人心，才能在危難之時挽救武林與危難之中，無論惡勢力如何的猖獗，只要有這樣的人，他們便不能長久下去。

醉丐大聲道：「眾位的心思我何嘗不明白，這裏已是落家的範圍，實不相瞞，想當初我被落天來所騙，與之交好，卻不想被他所用，差點鑄成大錯，我醉丐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此地距洛陽不遠，無極門，七星幫就在附近，據我猜測這兩個幫派處在落家的控制之中，我們這些人難道要白白送死么？就是死也要死的有價值，你們這樣與飛蛾投火有何區別？」

眾人低下頭，但依舊難掩面上的怒火，醉丐怒道：「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你們待在這裏有什麼用？你們統統給我回去，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到少林寺問個清楚。」

卻沒有人離開，小可心裏苦笑，想不到一出來就遇到少林俗家弟子在這裏聚會。

「不管怎樣，我們一定要給他們一點教訓，今天我佟大海寧死也不會離開！」依舊是方才說話的大漢，這人身高七尺，懷抱一柄大刀，寬背薄刃的九環鋼刀，刀長足有五尺，這漢子天神一樣站在當地。

「佟幫主，你大刀門行俠仗義，我老醉丐知道，但你又何苦白白的犧牲呢？若是有半分把握，我醉丐豈能如此？落天來帶領八大世家夜襲少林，無故尋釁，據說七大派掌門都曾在場，這已經不是你們平時的火拚打架，一定是有一股勢力在蠢蠢欲動，七大門派未作響應，我們殺到落家，師出何名？我少林威震少林，憑藉不是武字，想當年十八棍僧保唐王，沿海出兵抗擊倭寇，少林能夠長存在我們心中，憑的是俠，憑的是解救萬民與水火，武林中哪次邪魔當道不是我少林與之抗衡？似你們這樣，為了一點虛名，爭強好勝，你們有何面目稱得上是少林弟子？」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着少林被人欺上頭來？」佟大海負起坐下！

醉丐又道：「聽我老醉丐一句勸，如今不是你們衝動的時候，老醉丐走遍天下，這一十三省大部分在八大世家控制之下，如今他們居然聯合起來，這背後若沒有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古老相傳三十年江湖動亂，如今正是這三十年之期，諸位都是我熱血漢子，聽老醉丐一句勸，都回去吧，只怕是這江湖以後再難平靜了。」

「回去么？只怕今天諸位有命來，無命回去吧，嘿嘿……」說話的正是方才無精打采站在酒旗下打瞌睡的店小二，眾人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小可卻彷彿早已知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佟大海站起身，這店小二隻到他的胸口，卻依然笑嘻嘻的樣子，佟大海更怒，伸手去抓這店小二的雙肩。

兩雙蒲扇一般的大手搭上小二的肩頭，眼看着怕是這小二的雙肩要被佟大海捏個粉碎，卻不想，小二雙肩一抖，佟大海像是觸電一般，退後三步，這店小二竟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