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砰砰砰

誰跟誰道歉，對於秦惜月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趕緊摸到真槍。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歐陽晴熟練地拆卸衝鋒槍，又看她動作飛快地完成組裝。

衝鋒槍的零部件可比手槍多多了，組裝難度是手槍的數倍以上。

但對秦惜月來說，只是動作快一些和慢一些的問題罷了。

歐陽晴把衝鋒槍組裝完成後，放到槍械台上，推到秦惜月面前：「秦小姐，該你了。」

秦惜月點了點頭，在腦海里重新過了一遍剛才的動作，然後以略比歐陽晴慢一線的速度，把衝鋒槍拆成十幾塊，又再把那十幾塊重新組裝成衝鋒槍。

歐陽晴很震驚：原來這世上真有天生便擅長槍械的人啊。

要知道，她能有現在的熟練度，那是經過無數個日夜，通過數萬次拆卸組裝，磨破了多少手皮，打出多少血泡，硬生生練出來的。

然而就有人，才剛上手，速度就能與她比肩。

這還真是……

操蛋的老天。

歐陽晴心裡感嘆著老天不公，但還是信守承諾地朝秦惜月深深鞠了個躬，認真道：「秦小姐，對不起，是我見識淺薄，誤會了你。」

秦惜月擺了擺手，笑道：「我也就是占著記憶力好罷了，歐陽教練，我現在可以去實彈射擊了嗎？」

歐陽晴臉色好了許多，對於天才學員，她自然是喜愛的，甚至她比秦惜月還要著急，想讓她實彈演練一番，看看她上手后是不是依然天賦驚人。

要知道，教導出一位出色的學員，對她的名氣和待遇，都是大有裨益的。

兩人離開槍械室后，直奔位於地面以下的室內靶場。

「戶外靶場聲音小一些，但是今天太曬，我估計你沒抹防晒霜，所以自作主張給你選了室內靶場，現在沒什麼人練槍，噪音不會太大。」

歐陽晴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沒個笑臉，但話比先前多了。

秦惜月笑道：「你說對了，我還真沒抹防晒霜。」她自然不會跟教練過不去。

歐陽晴給她拿來耳罩和眼鏡，教她怎樣使用，又用對講機申請了手槍和彈夾，幾分鐘后，秦惜月便拿到了真槍。

手槍剛一上手，秦惜月便擺出了標準姿勢，兩腿前後分開，右手持槍，左手輔助，單眼瞄準十米外的固定靶。

不過她沒有貿然開槍，而是側過頭來看向歐陽晴：「歐陽教練，我能開槍了嗎？」

歐陽晴在她身後來回走了幾步，只覺得這姑娘的確是很有天賦，姿勢標準，幾乎無可挑剔。

「可以。」

秦惜月便重新擺好姿勢，瞄準固定靶的十環心臟位置，扣動扳機。

真槍的后坐力和巨大聲響令秦惜月一時沒法適應，於是第一槍光榮地脫靶了。

但她很快便調整好心態，並為手槍的后坐力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再次扣動扳機。

很快，歐陽晴便瞪大了眼睛，豐滿的嘴唇不再抿起，而是微微張開，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她給秦惜月申請的是柯爾特手槍，彈夾里有7發子彈，秦惜月打空一個彈夾后，成績從脫靶到十環只用了三發子彈，後面的四發成績全是十環。

歐陽晴咽了口唾沫，開始慫恿秦惜月：「現在太陽不曬了，我們去地面靶場試試步槍吧。」

其實他們在室內靶場也就待了十幾分鐘而已，太陽哪能走得那麼快，曬和不曬都是她在說罷了。

秦惜月也急切地想要了解更多槍械，既然教練都提了，她又怎麼會反對，當即點頭道：「好。」

歐陽晴叫人過來收起手槍后，又帶著秦惜月回到槍械室。

她從展示櫃里拿出一把槍身修長的步槍，解說道：「我們先練習SKS，這種半自動步槍比較穩，后坐力對比其他步槍稍微小一些，適合初學者，你看我拆一遍。」

見秦惜月凝神看著自己的手和手裡的槍，歐陽晴點了點頭，對秦惜月的觀感好了許多，然後她動作麻利地把這把模擬SKS拆成了若干塊，拆完之後，又咔咔咔一頓組裝。

「秦小姐，用不用我再示範一遍？」SKS雖然使用簡單，但零件不少，組裝難度不小，就算已經認可了秦惜月的天賦，但歐陽晴還是不太放心，因此問了這麼一句。

秦惜月搖頭：「不用了。」

歐陽晴便把模擬槍拋過去，秦惜月抬手接住，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直接重複了從拆卸到組裝的全部過程。

歐陽晴震驚得都麻木了，跟秦惜月直奔戶外靶場。

現在已是臨近六點，夏末的太陽到這個時間已是強弩之末，的確不怎麼曬人。

斜陽西沉，戈壁灘上一片荒蕪，黃沙碎石中，只有風化砂岩砌成的斷壁殘垣在默默無聲地述說著戰爭給人類帶來的創傷。

在秦惜月震撼於俱樂部的美景時，歐陽晴已經用對講機調來了一把SKS-46，並給她準備了五個彈夾，每個彈夾彈容量10發。

「秦小姐，你來上手試試，我們先打30米靶。」

歐陽晴用對講機通知室內控制組，把一二號射擊位對應的固定靶切換成30米。

由於秦惜月沒有看過步槍的學習視頻，所以步槍上手后，姿勢各種不對。

歐陽晴只得端起步槍，親自示範給她看，並忍不住技癢，放了一槍。

電子屏顯示10環。

歐陽晴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失手，沒有在這位天才學員面前丟臉。

秦惜月接過槍，擺出與歐陽晴一般無二的姿勢，瞄準，射擊。

電子屏顯示脫靶、脫靶、5環、9環、10環……

一個彈夾10發子彈，5發10環，這成績對初學者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歐陽晴又聯繫控制室把固定靶換成了50米的。

這一次，除了第一槍成績是8環以外，其餘九槍全是10環。

歐陽晴不知道自己是驚嚇多一點，還是驚喜多一點，她索性發狠，通知控制室換200米靶。

雖然SKS的理論最遠射程是1000米，但考慮到外界諸多影響，對於普通槍手來說，實際最佳射距是在500米內。超過這個射程后，就得換狙擊手上場了。

200米靶對於大部分槍械初學者來說，完全是「上靶全靠蒙」的存在。

秦惜月通過瞄準鏡看著驟然縮小了不少的固定靶，心裡有些忐忑。

站在觀看區盯著電子屏的歐陽晴，心裡同樣七上八下：即希望這位天才學員可以打破常規，為金州射擊愛好者俱樂部留下一段無法超越的神話，又希望這位學員能表現得像個人一點，免得讓其他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