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房子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秦爸爸第一反應是不信。
女兒才剛失業，哪兒有錢買這麼大的房子？一百多平呢，比三個他現在住的房子還大。
秦惜月收起房產證，笑眯眯地道：「當然是真的，這還能造假？等您出院，咱就搬過去，新家新氣象。」
秦爸爸並沒有很高興，而是一臉嚴肅地道：「小月，你可不能一時想岔了，走錯路啊，靠臉吃飯可不是長久之計，你從小就是最硬氣的人，切不可因為家裡就……」
「爸，您想哪兒去了，這房子是我自己掙錢買的，每一分錢都乾乾淨淨，清清白白，您呀，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秦爸爸對女兒還是很信任的，但還是有些疑惑：「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
「做股票掙的。」她聽著洗手間沖水的聲音，忙補充道：「爸，您可是我親爸，這事兒千萬別跟媽說，您知道舅舅那一家子的，您要是現在說了，保管您手術都做不清凈。」
秦爸爸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李女士從廁所里出來，見這爺倆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隨口一問：「你知道啥？」
秦爸爸就笑道：「我啥都知道，我說，你們娘倆吃飯能不能端出去吃，我這不能吃，只能幹看著，難受啊。」
秦惜月就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把她錄的新房子的視頻拿給秦爸爸看。
「爸，您看視頻，我們吃飯，各有各的香。」說著還朝秦爸爸擠了擠眼。
李女士已經打開飯盒開始吃了，聞言故意吧唧了一下嘴道：「好香，老秦，你的視頻香嗎？」
秦爸爸看新家看得眼睛都拔不出來了，眼皮子都沒抬地應了一聲「香」。
以前紡織廠的生產科長曾邀請他和另外幾個生產小組長去家裡吃飯。
那位科長家裡就是這種裝修風格，又大氣又精緻，看著老有味道了。
他當時就在想，如果哪天自己能買得起新房子了，也要這麼裝修。
想不到自己當年那點兒小小野望，如今竟被閨女悄無聲息地實現了。
秦爸爸很欣慰，也很愧疚。
這幾十年如果不是他耳根子軟，過度縱容妻子，家裡也不至於被弄得這樣精窮。
當年一起去科長家吃飯的另外幾位小組長，早在十幾年前就換房子搬家了，就連他手下的一線工人，也大多買房搬離了老小區，只有他……
想到這些，秦爸爸眼眶有些紅。
秦惜月吃著飯，並不知道秦爸爸的心路歷程，只是看爸爸喜歡那套房子，她就放心了。
秦爸爸把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后，才總算是看夠了，抬起頭來有些不確定的問：「小月，做股票風險大不大？」
李女士嗆住了，一頓咳嗽，秦惜月只得放下筷子給她順氣，好一陣后，李女士才瞪著女兒：「小月，我跟你說，你可不許炒股啊，那可是個無底洞，搞不好會連本錢都賠進去。」
秦惜月聽到無底洞這三個字，就想起舅舅一家人，那才是真正的無底洞呢。
她語氣有些嘲諷：「媽，看您說得，您覺得我還有本錢可以賠進去？再說，買股票有什麼不好？好歹還有一半的機會可以賺錢，不像……」
想到爸爸手術在即，她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免得又把李女士惹得哭哭啼啼的，犯忌諱。
李女士聽明白了女兒話中的未盡之意，神情有些尷尬，假裝沒聽見，低頭繼續吃飯。
吃完飯後，秦惜月就離開醫院，先去了邱老太太那裡。
她要說服奶奶跟她一起搬到新家。
秦惜月敲門的時候，邱老太太正在看電視。
老人家看電視多數時候都是在打瞌睡，邱老太太也不例外，迷迷瞪瞪開了門，看到門外是孫女兒，瞌睡一下就醒了：「小月，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你爸……」
「奶奶，我爸很好，明天下午兩點手術，我來是想跟您商量個事兒。」秦惜月生怕嚇到奶奶，忙說明來意。
邱老太太鬆了口氣，忙把孫女兒迎進來。
邱老太太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哪怕家裡就她一個人住，也收拾得乾乾淨淨，近乎一塵不染。
秦惜月在沙發上坐下后，接過邱老太太遞來的溫開水，喝了一大口后斟酌著說道：「奶奶，我今天買了一套房子，就離這兒不遠，花城別院，您知道吧？」
邱老太太點頭：「知道，我散步的時候經常路過，小區壞境很好，那裡的房子不便宜吧？」
「還好，我買的是已經裝修好的，奶奶您看看，喜不喜歡。」
秦惜月把給秦爸爸看過的視頻又翻出來給邱老太太看。
邱老太太一邊笑眯眯的看，一邊嘀咕：「嗨，給我看啥呀，你喜歡就好了。」
「奶奶，我想您也搬過去住。」
邱老太太把手機還給秦惜月，搖頭道：「奶奶老了，不想折騰，等你們搬了家，奶奶可以隨時過去看你們。」
秦惜月抱著邱老太太的手臂撒嬌：「奶奶，我想每天都能看到您，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舅舅那一家子人，以後他們再上門，我把他們打出去就是了。」
邱老太太嗔怪道：「要能打出去，我當年就給他們打出去了，還能留到現在讓你為難？你爸總歸是要和你媽過日子的，你舅舅跟你媽是血親，再加上還有你外公外婆在，哪是一句打出去就能解決的。」
秦惜月眼睛一亮，突然有了個主意：「奶奶，不如我把房子過到您名下，到時候他們問起來，就說這房子是用您的積蓄買的，舅舅家的人臉皮再厚，也不至於總跑到親家太太家裡打秋風吧？」
「我若是再年輕十歲，就應了你了，只是奶奶年紀大了，說不準哪天就……你這房子寫我名字，以後辦手續麻煩得很。」
邱老太太其實也有些意動，她私下裡早就找律師立了遺囑，指定孫女兒為唯一遺產繼承人，所以這房子寫誰的名字，最後都是孫女兒的，誰也拿不走。
而且，如果能給兒子擋擋媳婦娘家的牛鬼蛇神，她當然是樂意的，但想到自己若是哪天不在了，這房子過戶會有一堆遺產稅、過戶稅什麼的，麻煩不說，還虧得慌。
「奶奶，我就實話跟您說吧，這房子就是我買來給爸爸養身體的，等我爸康復了，我想再去金州買棟別墅，這房子就是過度房，再說，奶奶您想，我都能買別墅了，還怕手續麻煩？」
邱老太太有些驚訝，雖然她覺得自己孫女挺能幹，但這才兩年，上哪兒掙那麼多錢？
「奶奶，您別不信，我最近在做股票，賺了一些錢，只是怕舅舅他們惦記才沒說的。」
「股票風險很大吧？」
秦惜月笑道：「奶奶放心，我有抗風險的法子，雖不能說穩賺不賠，但至少穩當，不會傾家蕩產的。」
邱老太太對秦惜月還是很放心的，聞言有些心動。
秦惜月又加把勁勸道：「回頭您先搬過去，等爸爸出院后，咱再擺個酒，把外婆和舅舅他們，還有二姨三姨一家，都請過來暖房，把房子的歸屬過個明路，這樣咱家親戚就都知道爸媽住的是奶奶的房子了。」
邱老太太覺得這法子可行。
畢竟對大部分人來說，去姐姐家裡打秋風當然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但是去姐姐的婆婆家裡打秋風，面子上總會有些過不去。
秦惜月勸服邱老太太后，給今天幫忙辦手續的人打了個電話，約好明天一早去房管局。
然後回到家中，洗漱一番，躺床上，進入拓荒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