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榨取
「張經理，真是巧啊。」秦惜月一樣笑得意味深長。
兩個人這會兒心裏想的都差不多：這次，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張樹新笑眯眯地道：「是巧，想不到咱們兜兜轉轉，又成同事了，你放心，咱倆的情誼非比尋常，我肯定會關照你的。」
秦惜月也笑眯眯的：「那就先謝謝張經理了。」
周正全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這位張經理看着像小月的熟人，但他竟然不知道小月才是春風萬里的老闆？
好在他本來就不是話多之人，既然小月不表明身份，那肯定是有她的顧慮，他自然不會胡亂開口。
擺好桌椅后，秦惜月朝張樹新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她前腳剛走，張樹新後腳就拉着跟周正全一起搬桌子那位小年輕：「小趙，你跟小秦熟嗎？她現在在哪個部門？」
小趙搖頭道：「張經理，我跟她不熟，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呢。」
張樹新鬆了手，暗想：那就是新招聘的吧？呵呵，回頭我去跟周小妞兒說說，把小秦調到銷售部來，這樣的人才，可不能在其他部門埋沒了，等她來了銷售部，直接找機會給她加點兒料得了，什麼接風宴、慶功宴的，機會多的是，這娘們兒軟硬不吃，不用點兒手段，還真吃不定她。等她成了我的人，還不是得乖乖任我揉圓搓扁，白天為我打工，晚上給我暖床，美滋滋……
張樹新想着美事，臉上的笑容逐漸猥瑣，嚇得小趙匆匆跑了。
而這個時間，秦惜月已經找到了周若蘭。
「張樹新這個人，不能用，不過他經驗豐富，還有點兒利用價值，你讓他把銷售部的管理方案寫出來，還有未來一年銷售計劃什麼的，讓耀宗把銷售部所有表格都拿給他做，這些事兒，他做得熟，讓他親自寫，不準讓助理代勞，你催緊點兒，讓他麻溜的寫完滾蛋。」
周若蘭笑道：「這人面試的時候，我哥就說了暫時可用而已，本也沒想用多久，招聘到合適的人就會換，姐，你跟他有仇？」
秦惜月搖了搖頭，冷笑道：「仇倒是沒有，不過這人私德敗壞，擅長潛規則辦公室女職員，純粹是顆老鼠屎。」
周若蘭瞪大了眼睛，眉梢上挑：「他該不會動過潛規則你的念頭吧？」
秦惜月聳了聳肩：「不然我是怎麼失業的？公司裁員，他把我裁了，留了個業績只有我三分之一的女人。」
周若蘭咬牙切齒，開始挽袖子：「不行，我要去揍他，狗籃子玩意兒！」
秦惜月笑着一把拉住她：「別衝動，他這種人，你揍他他還以為你跟他打情罵俏呢，聽我的，榨取他的剩餘價值，榨取得越徹底越好，榨完就可以當人渣扔了，這不比打他一頓更解氣？」
周若蘭氣哼哼的點了點頭，「好，我聽姐的，我說這狗東西看我眼神怎麼那麼怪呢，敢情是這麼個狗籃子玩意兒！姐，你放心，我保管能讓他頭髮再掉一半！」
她是總經理，要給底下人穿小鞋不要太容易，張樹新初來乍到，還沒站穩腳跟，上面安排下來的任務，他當然不能推諉。
周若蘭面色猙獰地在便簽紙上寫寫畫畫，很快就列出一大篇任務清單來。
秦惜月把頭湊過去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姐妹一合計，就把張樹新未來一段時間的日子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此後的一個星期，張樹新便成了春風萬里實業最忙的人，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連跟女員工聊天的時間都沒有了。
別人吃飯的時候，他在做銷售計劃。
別人聚餐迎接新同事的時候，他在加班做管理制度。
別人在跟女朋友約會的時候，他在辦公室吃着泡麵做表格。
別人做夢夢到中彩票的時候，他在辦公室呵欠連天地做銷售部人事配置書。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他連吃飯都是坐在電腦前吃的，半夜十二點還在辦公室里加班。
一個星期熬下來，他的頭皮又錚亮了幾分。
忙歸忙，但他覺得自己過得很充實，事情雖然多了些，但那是因為公司重用他、離不開他。
當他好不容易做完手裏的活兒，急吼吼去總經理辦公室表功，還想順便提出把秦惜月調到銷售部的要求。
然而，等他交接清楚工作內容后，卻接到一個周若蘭遞過來的信封。
這種信封他再熟悉不過了，裏頭一般都裝着辭退函。
早些年都是他給別人發辭退函，但今年他卻一口氣收了兩次！
張樹新有些難以置信，當着周若蘭的面打開信封，沒錯，還真是辭退函和工資單！
他表情有些扭曲，卻極力隱忍，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冷然道：「周總，你想清楚了嗎？像我這樣優秀的職業經理人，辭退我，是你最大的敗筆。」
周若蘭呵呵一笑：「我現在不辭退你，莫非要等你在公司里開了後宮才辭退？你想什麼呢？」
張樹新惱羞成怒，厲聲道：「周總，毀謗可是違法的，你等我的律師函吧。」
周若蘭笑道：「律師函啊，好啊，我等著，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公司保安在監控視頻里看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挺長的，1個多G呢，你要是感興趣，回頭記得去安保部拷貝一份。」
張樹新一聽，臉都綠了，他入職的時候，公司明明還沒裝監控，因此他才敢在辦公室里那麼肆無忌憚，監控是什麼時候裝的？
「行，算你狠，咱們走着瞧！」他只能認栽，放了一通國際狠話后，「唰唰」兩把撕爛辭退函，轉身拂袖而去。
張樹新還在試用期，連正式員工都不是，辭退他連補償都不用給，但周若蘭還是給他發了足月工資，讓他吃下這個啞巴虧，還找不到地方說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秦惜月參觀了一下正在裝修的廠房和辦公樓旁邊的員工宿舍，又了解了一下其他各項籌備工作的進度，覺得周若蘭和周耀宗兩兄妹真的很不錯。
尤其是周耀宗，往日裏在三親六戚面前是被念叨得抬不起頭來的人，都覺得他頂頂沒用，給他介紹的女朋友大多都是長相學歷人品，沒一樣拿得出手的。
但如今他卻如魚得水，把公司各種章程理得順順溜溜的，比她在金誠商貿看過的還要細緻，而且落地性很強。
公司有他在，真能省不少事。
中午，秦惜月請二姨一家出去吃了頓大餐，鄭重其事地移交了實驗成果后，便驅車離開了工業園區，前往西郊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