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漸有悔意

第207章 漸有悔意

趙立隨即一笑,他覺得霍維這個主意非常好,此刻隆冬時節,往旗州去可不是什麼好差事,而且事情要是辦砸了,更好能尋個由頭來找韓並的麻煩。

「為什麼要調撥糧食到旗州?」楚寒希好奇一問。

霍維對她講道,自從前幾年旗州瘟疫之後,百姓又接連遭了水災和旱災,又加上地里收成不好,旗州百姓的日子過得很是艱難,今冬已經無糧可食,所以啟宗便決定從國庫里調糧食前往旗州賑災。

趙立也在一旁補充說道:「今冬不止是旗州無糧,林州、渝州等幾州也是糧食告急,國庫里可調用的糧食怕也是不多了。」

「存糧這麼少嗎?」楚寒希想著大周朝這麼大一個國家,而且地大物博的,每年的糧食產量應該很多才是,可轉念一想,這裡是農業落後的古代,可和現代不一樣,於是她問趙立道,「大周朝一畝地糧食的產量大概是多少斤?」

趙立如今在戶部當值,楚寒希問的問題他剛好很清楚,於是說道:「一般來說,風調雨順時肥沃耕地畝產能達到三百斤左右,而貧瘠耕地不足百斤,若是遇到災荒,那是顆粒無收,大周朝尋常百姓畝產糧食大概也就二百斤左右,不過每年都要繳納賦稅,算下來平常百姓也就剛夠溫飽,很難存下餘糧或者余錢,而國庫的糧食即便有陳糧也存放不了太久,像災情之年糧食就會告急。」

「才三百斤,這麼少!」楚寒希真沒想到古代的糧食產量會這麼低,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首先這裡的種子質量就不算很好,再加上落後的耕種和澆灌方式,想要糧食高產不太可能。

不過,她倒是有辦法能改善糧食種子並提高其產量,但是目前這件事情還是不宜對外張揚為好,所以她也沒有再對趙立和霍維說些什麼。

只是,等趙立離開莊園之後,霍維在送她回安國侯府的時候,她在馬車上對霍維說:「阿宸,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從戶部農事官那裡幫我找一些品質好的糧食種子,我想試一試能不能種出高產的糧食來,想來種糧食和種藥草差不了太多,一通百通吧。」

「好,我會儘快把種子拿來給你!」只要是楚寒希想要的,霍維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達到她滿意,哪怕她真的種不出任何東西,只要她高興,自己就願意鞍前馬後。

「你就不問問別的?」霍維答應的這麼爽快,楚寒希倒是先驚訝了。

「我相信你!」霍維認為楚寒希口中所說的「試一試」,就說明她有了八九成的把握,至於最後一成,那是留給突發意外狀況的。

楚寒希笑了,她拍了拍霍維的肩膀,說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定對得起你的信任,到時候我就先種出一畝千斤的糧食來!」

霍維直接將她不安分的手抓在自己掌心裡,一畝千斤他倒是不奢望,畢竟這是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但只要楚寒希願意嘗試去做的事情,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這不但是信任,還因為他愛她,願意陪著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

楚寒希知道她這話沒幾個人會當真,就是霍維現在也不相信有人能種出畝產千斤的糧食來,但她有藥石空間有小靈寶,只要將糧食種子帶入空間進行優化種植,到時候拿出來的種子再進行種植后,它的產量就會大幅度提高,而且抗病蟲害抗旱抗澇的能力都會提高,這可是她在現代就實驗成功過的,只不過來了這裡,她一直無法穩定下來,又總是遇上各種各樣的事情,就把提高糧食產量這事給拋諸腦後記不起來了。

很快,馬車到了安國侯府門外,不過霍維並沒有隨楚寒希一起進去,韓家在背後蠢蠢欲動,他得先進宮一趟。

楚寒希下馬之後,白檀很快就迎了上來,她已經把齊倩兒送回了院中,蒲娘也跟在白檀身邊一直等楚寒希回來。

進入府中,蒲娘告訴楚寒希,齊沅已經休息了,齊倩兒現在被禁足在自己的院中,整個人呆呆傻傻的。

「我爹呢?」楚寒希想去見一下溫秉川,但蒲娘告訴她,溫秉川在宮裡還沒有回來。

「蒲娘,這幾天先不要讓我娘見表姐,另外,你再去找一個值得信任的丫鬟和婆子來,我有事交代她們做!」楚寒希對蒲娘交代完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也忙了一天有些累了,回去先洗漱一番再說。

等到楚寒希泡了一個熱水澡出來,蒲娘找的人已經到了,婆子五十歲上下看起來慈眉善目很好親近的樣子,而丫鬟十三四歲的年紀,樣貌不出眾,但一雙眼睛看起來十分明亮,透著一股子聰明勁兒。

「老奴林婆子,奴婢小窗,見過公主殿下!」林婆子和丫鬟小窗見到楚寒希后趕緊行禮問安,她們嚇得頭也不敢抬,就是不知道蒲娘突然把她們叫來楚寒希這裡做什麼。

「你們都是府里的?」楚寒希房間里放著炭火盆,雖然剛洗過澡,穿的衣服也單薄些,倒是不覺得冷,見兩個人點點頭,她狀似無意地問兩人道,「你們覺得我表姐齊倩兒如何?我可是要聽實話!」

林婆子和小窗不明白楚寒希為何問她們齊倩兒的事情,說實話她們兩個平時可和齊倩兒相處的不多,就連齊沅這個女主人都沒見過幾次面,不過侯府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雖然沒有別人家的后宅是非多,但府里發生點什麼事情,作為下人她們自然是比旁人要知道的多些。

楚寒希是主子,她問她們便把知道的都照實說了,兩個人告訴楚寒希,在她們印象中,齊倩兒這個表小姐有些孤傲難以相處,而且她的丫鬟秋紅很是仗勢欺人,看起來高不可攀的樣子,穿戴看起來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華貴,這主僕兩個還總是想把持侯府中饋,聽說這位表小姐來到京城之後,已經將侯府幾間鋪子都變成自己的私有財產了,並且她很會討侯夫人齊沅的心,侯爺也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那些掌柜的都聽這位表小姐的話。

「那你們覺得我爹娘對錶姐如何?」楚寒希聽后又問她們道。

「侯爺和夫人對錶小姐好得很,吃穿用度依奴婢看都是按照大戶人家嫡女的標準來的,夫人更是拿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丫鬟小窗回道。

「回公主的話,依老奴看,侯爺和夫人對錶小姐是真心實意,但表小姐卻太愛聽她那丫鬟秋紅的話,秋紅這丫鬟品行不行,不是心地良善之輩,時間久了,這表小姐怕是會和夫人離了心,多生出事端來。」林婆子本不是多嘴多舌之輩,但來之前蒲娘特意交代她們,一定不要隱瞞楚寒希任何事情,她問什麼都要照實回答。

對於林婆子的回答,楚寒希看起來很滿意,她點點頭,然後對兩人說,秋紅今日已經被杖斃,而且她打算讓林婆子和小窗以後來服侍齊倩兒,並且要像秋紅那樣,儘快成為齊倩兒最信任的人,當然獲得她的信任之後,就是要給她「洗腦」,將她原本歪了的心思再給擺正。

楚寒希雖然和齊倩兒真正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可是個閱人無數的醫者,很明顯齊倩兒的成長經歷讓她變成了一個很容易受他人影響的人,缺乏主見和遠見,也不具備足夠的心計和謀略,非常容易被人利用,既然這樣她就「對症下藥」,利用現代的「洗腦術」讓她從一個負能量的人變成正能量的人,也讓她的心靈從秋紅一直灌輸的「惡」走向三觀要正的「善」。

林婆子和小窗一聽楚寒希是讓她們平時里「勸」齊倩兒,兩人便心領神會楚寒希的意思,表示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而出了楚寒希的門,蒲娘又將兩人叫去叮囑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蒲娘先進了齊倩兒的院子,而齊倩兒一夜未睡,雙眼紅通通的,頭髮也有些凌亂。

蒲娘進屋之後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將一摞類似賬簿地契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並對齊倩兒說道:「表小姐,這些是侯爺讓奴婢送來的,是這些年秋紅背著你在外讓她的父兄利用侯府的名義買下的店鋪地契,不僅如此,他們還勾結縣官、霸佔百姓田產、欺辱良家婦女,仗的全都是侯府的勢,這些年侯爺為了表小姐的名聲,已經都替你處理了,只不過是念著秋紅自小與你一起長大,你又離不得她,所以才一直沒動她,只不過這次她做的太過已經留不得了,所以才杖斃了她,表小姐這段時間就暫且不要出門了,在家中修心養性吧。」

蒲娘說完,又讓林婆子和小窗進來,說她們便是以後專門來伺候齊倩兒的人。

齊倩兒像是根本沒聽到蒲娘做什麼,在她走後,也只是坐在床上發獃沒有動,小窗看了不忍,端上一杯茶,柔聲說道:「姑娘,喝杯水吧,知道您是因為秋紅姐姐沒了傷心,遇上您這樣疼人的主子,是她的福分,可她不惜福,倒是差點兒害了姑娘的名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名聲怎麼了?」齊倩兒還以為是昨日在莊園的事情被張揚了出去,一把抓住小窗的手急急問道,害得小窗手裡的茶杯差點兒摔到地上。

林婆子忙接過,一臉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的好姑娘,你竟是還不知道嗎?這些年,秋紅那個賤婢在外利用姑娘是侯府小姐的名頭讓她的父兄四處斂財,他們一家子做下的惡事都被人捅了出來,甚至有御史寫了摺子要上奏給聖上,是侯爺攔了下來,說是為了姑娘你的閨譽不能讓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就尋個由頭把秋紅還有她的父兄都給處置了,對外只說這賤婢手腳不幹凈做了敗壞主子的事情被杖斃了,說起來侯爺和夫人真是疼姑娘!」

齊倩兒聽完心裡震動極了,她從來不知道秋紅背著她還做了惡事,她又看了一眼蒲娘拿過來的東西,推開小窗和林婆子就跑過去翻看,越看心越驚,越看心越寒,秋紅竟是背著她做了那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一樁樁一件件任何一個拿出來都能讓她這個孤女沒有臉再在侯府待下去,因為秋紅和她的家人所謀取的這些私利都是通過她向齊沅和溫秉川提出來的要求而達到目的的。

終是她錯信了人嗎?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自己最信任的人要背叛自己?為什麼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她到底該聽誰的?

齊倩兒迷茫了,甚至心中開始產生一絲絲的悔意,而林婆子和小窗彼此有深意地對看一眼,立即上前扶住了齊倩兒,楚寒希交給她們的「任務」才剛剛開始。

一連好幾天,齊倩兒都稱病沒有去見齊沅,有時齊沅來見她,她便裝睡或者假裝有病怕傳染給齊沅而避而不見,這讓齊沅有些擔心也有些失落。

楚寒希便安慰她道:「娘,不用擔心表姐,這段時間天氣也的確變化多端,人本就很容易生病,我已經讓人給她送了藥丸,她身體很快就沒事的。」

齊沅輕嘆一聲說道:「我知道這孩子定是因為秋紅突然被杖斃的事情才這樣的,我也沒想到秋紅會是這樣一個人,都怪我,這些年倩兒雖然在我身邊長大,但我並沒有真正管教過她,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姑母的責任,這孩子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楚寒希趕緊說道:「娘,這不怪您,您也是力不從心!」

這麼多年,齊沅其實一直深受抑鬱情緒的困擾,她能勉強不發瘋照顧好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溫秉川又整日里忙公務,后宅的事情他從不過問,齊倩兒被人挑唆變成現在這樣,也真的不是一個人的責任,如今已經這樣了,便只能盡量朝著好的方向改進吧。

林婆子和小窗每天都會把齊倩兒的事情告訴給蒲娘,然後蒲娘來告訴自己,經過這幾天兩人的「洗腦」,齊倩兒似乎也開始了轉變,漸有悔意,她不見齊沅,不是因為不願意,而是覺得羞愧不敢見她。

安撫好齊沅的情緒,楚寒希就出了門,七文醫館已經在她回京之後重新開張了,現在坐診的大夫是徐諾,不過她每日要去醫館教授兩個時辰的醫術,現在跟著她學習醫術的有徐諾、席浩然和龔行知、沉香四個人,楚家大宅的後院就是臨時的學堂。

不過,馬車還沒有到楚家大宅,續風就笑嘻嘻地趕了上來,滿臉諂媚的樣子看向楚寒希。

「什麼事情?」一見他的樣子,楚寒希就知道他是有事相求。

「小王妃,救命呀,您要不出手救小的,小的就要被王爺給發配邊疆了!」續風臉一變苦哈哈地雙手合十乞求道。

「你又做什麼了?」白檀白了他一眼,這人一點兒沒有做下人的自覺,前兩天莊園那裡抓賊,結果抓到的賊就是續風,他竟是一個人跑到後山去挖酒喝了,管事的都告訴他酒沒了,他還不信。

續風尷尬一笑,說他昨天把霍東藏的那三壇酒都給偷喝完了,而且還被當場抓住,霍東氣的打了他三十棍,被打還是小事,霍東還讓霍彥把他送到邊疆軍營去,三年內不許回來,他是不怕吃苦,可到了邊疆軍營,吃沒有吃的,喝沒有喝的,他憋都憋死了,這事求別人都解決不了,只能求楚寒希。

「你求我也沒用,你家主子都幫不上你,我能有什麼辦法,既然霍王爺讓你去,那你就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偷喝你家王爺的酒會有什麼後果,他能留你一條命我想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楚寒希也很無奈地說道。

那天自從霍彥從莊園里拉走了百花酒,啟宗、霍東和溫秉川就都喜歡上了喝這種酒,而且都找楚寒希預訂了來年的新酒,霍東更是讓孟王妃乾脆在京郊買了一萬畝的荒地,啥都不種就種花,說是也要拿花換酒喝,可見他對這酒是愛極了。

續風也真是作死,原本霍東剩下的百花酒就不多了,他還偷喝了三壇,這對愛酒之人來說不是要命嘛,只打了三十棍也足見霍東對續風的喜愛,他該知足的。

「小王妃,你當然有辦法了,你手底下不是有小酒坊嗎,而且小的還知道你回來之後又讓小酒坊釀了新酒,只要小的拿這新酒去賠給王爺,王爺肯定不會再和我計較的,小王妃,您就可憐可憐小的吧!」續風眼中露出奸笑來,他來找楚寒希自是有道理的。

楚寒希好笑地看了續風一眼,這次回來她和霍維算是鬼幽的共同主人,所以鬼幽有小酒坊的事情霍維一查也是知道的,不過鬼幽的事情霍維一般不過問,他手底下有自己的人可以用,鬼幽的主要任務還是負責保護楚寒希並聽她的命令行事,想必續風為了喝到好酒是下了一番功夫調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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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良緣之田園俏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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