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賭約
舒影到了店鋪，發現今天的生意已經不如往日，但大多數人還是十分好奇的上前詢問，打聽消息，試用肥皂。
甚至於還有人因為肥皂的神奇功效，看了一遍又一遍還不肯走的。
「什麼情況？」舒影笑著走過來。
店裡夥計發現是她，急忙迎過來，老老實實的說，「這孩子一直不肯走，我們也覺得沒有妨礙到生意，就沒有管他。」
的確，一個孩子能有什麼威脅？不過他一直站著也不是個事兒。舒影讓周圍人別跟，接著上前逗了逗孩子，「快點回家，不然我放出來大老虎把你吃掉。」
孩子臉紅紅的看看她，又看看肥皂，最後一溜煙跑走了。
「生意可還行？」
舒影把這茬兒忘掉，反正她也只是想把孩子弄走，免得人來人往的，這傢伙容易出事兒。進了店，夥計就把賬目拿了出來，舒影一目十行，看清了盈利之後就不甚感興趣的把賬目放回去，問了一句，「掌柜的去哪兒了？」
夥計彎腰，「去隔壁那家鋪子打聽消息去了。」
隔壁……
舒影立馬明白他去的地方了，要說隔壁作坊，不就是那個劣質商家？上回舒影還去看過呢，沒什麼競爭力。
她就是有這種自信，也不會表現出來。轉過頭又把賬目翻了出來，指著其中一處，叫夥計把這個條目給清了，看著累贅，還費精力。
夥計雖然只是個夥計，但是做事還算利落，舒影也就多指點了幾句，還沒過多久，
店鋪就來了新客人，舒影抽空看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
哦，是那個柳長風。
舒影把賬簿交給夥計，讓他好好收起來，緊接著迎著柳乘風走了過去，面上還露出了一絲促狹的微笑。
她不擅長於等待對方來找自己麻煩，更善於主動出擊，尤其是對待柳乘風這樣的人。
「買點什麼呀？客官。」舒影進入角色十分之快，裝成一副不認識柳長風的樣子，上來就開始推銷自己的產品，「我們這兒有各式各樣的肥皂，還有不同的形狀，品質十分上乘，你要試試么？」
一邊說著，舒影看到了柳長風臉上的肥肉顫動了幾下。
他拿起了一塊肥皂，沒怎麼仔細看就把它扔在地上，嘴巴里還不乾不淨，「你這裡賣的都是些什麼爛東西！」
他的聲音很大，目的就是為了找舒影麻煩，做完剛剛的一切，他得意洋洋的看向舒影，卻發現舒影一點表情波瀾都沒有，甚至還在微笑。
肥皂還在地上，舒影一邊讓夥計把他拿起來包上，一邊跟夥計吩咐了幾句，「把肥皂包起來送到柳家府上，跟他們管家說，柳長風公子在我們這裡買東西賒了帳，不給錢不走。」
柳長風沉默了。
他上前一步，湊到舒影身邊，低聲威脅，「你不要以為把事情鬧到我們柳家，我就會跟你罷休。」
「柳公子，」舒影的聲音還是很溫柔，「如果你老老實實的不要上門來自取其辱，我很可能還會放過你。」
兩個人互相威脅了一番，又重新站到了原來的位置。
柳乘風那日就發現，舒家這個大小姐著實有些棘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但是他今天來不光是為了砸場子還要警告舒影，「你最好離那個柳乘風遠一點！如果非要跟他扯上關係，就是在跟我們柳家作對……」
舒影依舊微笑，「我聽不見。」
看到柳長風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舒影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不如咱們打個賭，你不去找柳乘風麻煩，我就不去上門要債，怎麼樣？」
「……」柳乘風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個賭注到底有多不公平，但是他還是接受了，「不如這樣，咱們同時在外面賣肥皂，你要是能贏，我就不再找柳乘風麻煩，反過來如果你輸了……」
看到柳長風那副猥瑣的樣子，舒影也能想象到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乾脆不耐煩的打斷他，「你憑什麼跟我比這個？你連作坊都沒有。」
「哼，這個就不用你考慮了。」柳長風似乎很得意，舒影看他這副樣子，稍作思考便能想清楚，隔壁家那個作坊，難不成就是他柳長風的？
那家店的肥皂賣的比自己這邊便宜，但是質量的確不好，就算賣的再便宜，也頂不過舒影這邊的肥皂用的時間長。
不過這都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舒影心念一轉，又加了個期限上去，「不如就定三個月吧。」
「就如舒小姐言。」
柳長風的肥皂起初賣的很火，店裡的夥計知道了他們倆之間的賭約，仍舊聽從舒影的吩咐按照原先的價格賣。但是在旁人看來這明顯就是一個陷阱，無論是誰賣的多，柳長風在這件事裡面都能得到利潤。
柳乘風知道了兩個人的較量，還覺得有些疑惑，因為舒影看起來並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他並不知道舒影具體跟柳長風說的賭約內容。每次去舒家找舒影，要麼是不見，要麼就是不在，去了幾次，柳乘風就決定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不過，這個廉價肥皂的確是個問題。
柳乘風回了家裡，他的房間在正院偏房，位置偏不說，房間布局也很奇怪。不過柳乘風已經習慣了，聽說今日柳家嫡夫人的娘家侄女兒葉春華要過來，府里喜慶的不行，張燈結綵還犯不上，但是不少僕人小廝都有些激動，柳乘風走過來的路上，都能聽到他們興奮議論的聲音。
雖然是柳家正經的公子哥，但這一路走來，真沒幾個跟柳乘風尊禮的下人。
待到走到門口的時候，柳乘風極好的眼神瞟見了門口站著的姑娘——正是府里大肆宣迎的那位，身旁僅跟了個小丫鬟，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看見柳乘風的時候，對他溫柔一笑。
這又是跟舒影不一樣的感覺了。
「乘風表哥。」葉春華面若桃花，一顰一笑都帶了嬌羞的意思，「我在這裡等了你好半天了，怎麼才回來？」
柳乘風定住了腳步，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春華表妹，大家都在府里迎接你呢，你怎麼在這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