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親,今兒個大喪啊

第2章 父親,今兒個大喪啊

今日的京城熱鬧的很,鑼鼓喧天鞭炮齊飛,到處喜氣洋洋,處處張燈結綵。

狀元遊街還沒結束,另一個府上已經賓客臨門。

大周朝定都京城三百年,向來奉行東富西貴的原則,魏武侯作為開國皇帝親封的侯爵,自然在寸土寸金的正西方有一個不小的宅子。

今日是魏武侯府大喜,前來慶賀和送禮的人直接堵了整個巷子,成箱成箱的禮物一個勁的往裏抬,成捆的鞭炮一個勁的放起來。

暮成雪站在巷子口老遠望過去,耳邊響着人們羨慕的話。

「都說今兒個魏武侯府撒的銀錢有上萬兩呢,可惜我來遲了沒撿到。」

「可不止,據說等賜婚的聖旨到了,侯府還要派下萬兩賞錢,當真氣派的很呢!」

賞錢萬兩?

暮成雪勾了勾唇角,不知道這萬兩賞錢要是換成紙錢燒的話能夠燒多久呢,能將這一府的魑魅魍魎都給燒死不?

她身穿喪服,頭扎白布,手中捧著趙冉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後跟着一眾下人也是同樣打扮不說,還有人抬着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槨。

府門口的地上已經覆了一層厚厚的鞭炮屑,滿地的大紅之中突然多出一身素白身形消瘦的女子領着送葬隊伍,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管家暮保幾步上前,怒喝:「大膽,今日是我魏武侯府大喜的日子,你是哪家的小姑娘竟然敢往這裏沖?二……二小姐,怎麼是您?夫人呢?」

暮成雪嘴角淺淺勾起:「我母親?不是在這嗎?」說着她將手中的骨灰盒塞過去。

而府內,正忙着接受眾人恭喜的主人家完全沒有注意到府外的異動。

魏武侯暮兆豐四十齣頭,身形修長,面容白皙,縱然已到中年依然器宇軒昂,年輕時候的風流倜儻一點都沒有丟。

此時他正和一名朝中大員寒暄,卻發現所有人都一臉錯愕的看向門口。

門口,暮成雪正一臉興味的打量他,手裏還有一根吃了一半的胡蘿蔔。

「父親,女兒回來了!」

此話一落,門口原本歡天喜地的鼓樂聲頓時換了調子,那一聲高一聲低的嗩吶和索命梵音似得,吹的所有人心都跟着漂浮不定。

這……

暮兆豐一臉驚愕。

「你……你怎麼回來了!」

暮成雪抱着手肘勾唇而笑:「父親看不懂嗎?我送母親的骨灰回來,今兒個該是暮家大喪。」

她話音剛落,身邊的管家暮保極不情願的上前一步,雙手一遞,墊著白布的骨灰盒上,「暮家趙氏」四個大字赫然在目。

所有人齊齊都變了臉色,尤其是暮兆豐那臉色黑的和燒了幾十年的鍋似得,有人問道:「魏武侯,這……侯夫人不是健在嗎?」

所有人的眼睛瞬間都集中到一位三十五六歲,衣着富貴氣質雍容的女子身上,此人就是如今侯府的當今主母江南月。

暮成雪眯着眼睛看過去,江南月,當初和暮兆豐私通生下一子一女,女兒更是五福命格貴不可言,她也用這一雙兒女逼着暮兆豐休妻娶她,最後風風光光的進了門。

呵,看來這一位就是她接下來要面對的主要對手了。

被那麼多人目光直視,縱然江南月再沉穩臉上也有一絲尷尬,裝模作樣的掩了掩眼角,說道:「侯爺,事到如今,有些事怕是瞞不住了。」

暮兆豐反應過來,冷哼說道:「當年你母親不事公婆妒忌成性搬弄口舌,不堪為妻被我休棄出府,今日她即便死了,又和我暮家有什麼關係?」

暮成雪冷笑,罪名倒是扣了不少,可惜每一條都站不住腳。

「不事公婆?父親,當年祖父去世祖母重病,母親守孝外加侍疾整整三年哉,這算不事公婆嗎?」

沒等暮兆豐回答,暮成雪上前一步,又說:「三年孝期滿,母親先後給您抬了三位姨娘,甚至同意您娶平妻,這算是妒忌成性嗎?」

暮兆豐感覺額頭滲出一滴冷汗,這些都是在他繼承魏武侯爵位之前的事,那時候暮成雪壓根沒出生,她怎麼會知道的?

「再說搬弄口舌不堪為妻,父親,我母親當年可是平成首富之女,下嫁給您的時候帶了千萬嫁妝,當初老侯爺一家在西北戰死,是我母親上下奔走說服族老同意將您過繼以繼承爵位,這在父親的眼裏,是搬弄口舌不堪為妻?」

暮成雪的話字字如雷,一個接着一個的往在座所有人的心口上劈。

當年暮兆豐以繼承爵位就將趙冉休棄出府,這些舊事若暮成雪今日不說,只怕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暮兆豐後退了兩步才站穩,眼神驚疑不定,他從暮成雪身上看到了當年趙冉的影子。

就在這時候,一聲尖利由遠而近,隨後少女的身影飛快靠近,目標是還站在門口的暮保。

「你這個小賤種,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

她的速度極快,出手又狠,人們眼見着她一掌就要拍在那骨灰盒上,卻見有個身影更快。

原本已站在廳堂正中的暮成雪身影如鬼魅,迅速來到暮保身邊,劈手搶過骨灰盒,一腳踹上來人,隨後吃了一半的胡蘿蔔塞進她嘴裏。

暮修容都沒看清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就感覺膝蓋一疼順勢跪下,隨後嘴裏就多了個東西,吐不出來,咬不下去,驚的她眼睛瞪得滾圓,連叫喊都忘了。

「四妹妹,多年不見,你果然還是孝順嫡母行此大禮。就是不知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嘴巴那麼臭。正好姐姐吃剩的胡蘿蔔送給妹妹清清口!」

藥王谷的人都會功夫,對付這麼一個嘴巴不幹凈的死丫頭綽綽有餘。

她抬頭看暮兆豐:「父親,您覺得我剛才說的有道理嗎?」

暮兆豐額頭的汗還沒幹,被這一問,下意識的就說:「那又怎麼樣,休了就是休了,當初你母親都沒有提出異議,如今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暮成雪點點頭說:「也是,」看向江南月,「夫人您覺得呢?」

江南月幾步走到暮兆豐面前,神情帶着幾分慈悲和憐憫:「侯爺,阿雪畢竟是您的女兒,妾身絕不能看着暮家的骨血流落在外,還是讓阿雪回家吧。」

暮兆豐皺眉,再看暮成雪,猶豫間點了頭。

不管如何,必須先安穩下這個女兒,不能讓她繼續鬧下去,之後是留着還是送走就另當別論。

他下定決心,臉上露出慈父之笑:「罷了,既然你母親替你求情,你就回來吧,快把這一身孝服脫了,今日家裏大喜,實在晦氣的很。」

江南月一個眼神,四個大丫環就要去脫暮成雪的喪服,暮成雪心中暗笑,肩膀一晃,那幾人就齊齊倒向還在地上跪着的暮修容。

暮成雪剛才踢暮修容那一腳時候順帶下了毒,這會兒毒性正好散的差不多,暮修容剛打算起來,這一下又被砸回到地上。

「哎呦」一聲亂成一團。

江南月想要親自上前,暮成雪冷眼一掃,只一句話就讓對方停住腳步:「夫人考慮清楚,您也要給我母親下跪嗎?」

江南月一驚,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扭頭去看暮兆豐,就見暮兆豐罵道:「胡鬧,還不快點將喪服脫下來!」

暮成雪笑:「父親您是不是老糊塗了,女兒都說了,今兒個是暮家大喪!」

她說着慢慢的走到暮兆豐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聽的見的聲音說道:「父親您可還記得大周朝關於勛爵休妻的律法?若是您不記得的話,女兒不介意當着所有人的面,給您好好解釋一番!」

此言一出,原本已處在暴怒邊緣的暮兆豐瞬間冷靜下來,驚恐的望着暮成雪。

「父親您不用那麼看着女兒,女兒今日回來只有一個目的,護我母親入暮家祠堂,享受暮家香火,誰攔我,我滅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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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又被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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