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大師姐你好

陸羽飛認為某某的玩笑開大了，但某某毫無感覺地繼續說：「是啊。我覺得做藍鰭吞拿料理不錯，刺身可以，煎焗悶燉炒也可以，所以老頭子得跑去抓一條回來，就找了這個空檔跑一趟。」

說完，她還小聲嘀咕道：「本來今天是打算做德國咸豬手和香腸的，但現在非洲病漫延，豬肉多貴。嘻嘻，藍鰭吞拿就不用錢了。」

嘀咕到這，她居然咧齒一笑。

陸羽飛有種感覺，這就是個托。

澹臺則發問說：「請問，藍鰭吞拿，你是說金槍魚嗎？」

陸羽飛心想：金魚還差不多。

對方則點頭：「對，金槍的一種，大西洋也有，不過老頭子說太平洋數量才足夠多，大西洋那邊快要絕種了。他居然說，這個比魚翅都不環保，差點不願意。你說氣人不氣人？大家不都在吃嗎？對了，你又是誰，來幹嘛的？」

這位看上去有點神經叨叨，所以，澹臺更加不敢有慢，隨即答道：「我也是想來鍛煉身體的，不知……」

「哦，你想強身健體呀。」

「對，不知會員費多少？」

「會員費？」側頭想了想，某某隨意說道：「萬把八千吧。」

「萬把八千？那萬把，還是八千？」

「咦，你認真的？」

「當然認真的。」

這時，陸羽飛插口問：「明明，你這麼富？」

明鳴小聲回答他說：「我的壓歲錢存的啊。」

「哦」，陸羽飛有些遺憾：「那個我早花光了。」

等他嘆過這句，某某已經來到澹臺的身旁，並且勾搭著澹臺的肩膀說：「見你這麼誠意滿滿。那好吧，一千八，不要你萬把八千隻要你一千八，你想學什麼，大師姐我都保證教會你。」

「哦，好的，大師姐。你用支付寶還是微信？」

大師姐都叫上了，兩人好高興，陸羽飛在旁邊看着，覺得這個傻丫頭已經上釣被騙，人家用的還是直鈎。好吧，反正你錢多，我管不著，他如是想。

那邊，一陣殘影在各自的電話上面飛舞過後，轉賬成功，大師姐直接宣佈道：「好啦。以後你就是三師姐，而他，」（陸羽飛被人指了指）「他就是四師弟。」

澹臺明鳴聽到大師姐這樣講，連忙笑着打趣陸羽飛說：「嗯，小師弟你好。」

陸羽飛瞪圓雙眼，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

那位大師姐卻是補刀道：「確實他目前最小，小師弟。」

噗，陸羽飛心中吐血，暗罵：誰是你們的小師弟。

「話說我起碼都應該排在她前面入門吧，我先來她後到啊。」

然則，大師姐看錢份上自然是說：「不過她先在我這裏記了名。」為了以示不假，她還問道：「對了，她叫澹臺明鳴，你又叫什麼？」

「陸羽飛。」陸羽飛沒好氣地答。其實他已經認命了。

他想：完全都不見你有什麼記錄的，明顯不就是因為澹臺她交了錢嗎。哼，欺負哥錢沒有。咦，不對，有錢我也不應該當凱子，幸虧沒錢。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個男人從內堂緩緩走進院子裏來。他穿着很隨意，但衣服的質量給人感覺很好；樣子雖然不是很帥很俊的那種，但陸羽飛此刻看他，人好像會閃光一樣。

真奇怪，陸羽飛暗道一聲，然後他看到對方的手裏，靠，拿着一條比他整個人都要大上兩圈的魚。陸羽飛心想：要不要這麼誇張，下重本了喔。

「哇，真的是金槍魚，整條的。」澹臺驚訝地叫了出來。

那個人循聲看來，看到了澹臺和陸羽飛。

大師姐介紹道：「老闆，你回來啦。這是陸姨的兒子和他女朋友，陸羽飛、澹臺明鳴。我代你將他們收入門啦，老三同老四。」

大師姐語帶嬉笑，雖叫對方老闆但什麼敬意都沒有，反而更像多年好友。

說老三的時候，她指了指澹臺明鳴，說老四的時候指的才是陸羽飛。

聽見人家說自己是羽飛的女朋友，澹臺早已經是臉紅耳赤得不會說話。

而陸羽飛腹誹的則是：要不要這麼假，明明是從裏邊走出來的，你居然裝作是從外面回來。而且，說好的老頭子呢？你要裝厲害，也不要裝到長生不老吧。

不過，有些事貌似是大師姐的自作主張，人家居然說：「啊，收了？」

大師姐悠悠地答：「收了。你不是說想收幾個弟子的嗎？『廢青』你都收了。這兩個為啥不能收。人家住隔壁，這就是緣分。而且……」

說到這，大師姐用手指戳了戳陸羽飛的肌肉。她本想說，這個比『廢青』強多了，可惜現實有些出入。「好吧，都是那麼挫。但起碼年輕些。」

陸羽飛好想反駁，哥怎麼可能挫到只剩下年輕了？

不過他思索了下，貌似人家說的是事實。

而那位，聽了大師姐的話，他倒是說：「哦，收了就收了。收了等會我就來看看他們適合修鍊什麼。不過我來這是想問你，今早多少人訂了位，這個剩下的我得冰起來。」

話到最後，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大魚。

「哦哦哦」，大師姐雙眼貌似化成了兩個金錢符號，迅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然後笑着說：「呵呵，滿座，有七十八位。嗯，加上長期定了位的那個，七十九。」

「你又自己添位置了？」

「我看有空間。」

澹臺心想：貌似大師姐和這個師父說話是毫無相讓的，師父也挺好說話。

她已經代入弟子這個角色。而在她想的時候，人家已經拿着大魚又進到了裏面去，院子裏只剩下大師姐。

大師姐說：「好啦，等會老頭子就會幫你們挑選一門武功來修鍊。」

她同時暗想：呵呵，你們當了老闆的弟子就不用我操心勞力啦。反正都是鍛煉身體，一步到位。姐還有很多事要忙，很多錢要賺呢。

原來，人家是吩咐她教一教陸大姐的兒子該如何鍛煉一下身體。

不過，作為大師姐，她有自己的算盤。

陸羽飛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咦，等等，」他打擾大師姐的美夢道：「你說武功？真的是武功？不是健身？」

「呵呵，都一樣，練武不就是健身咯。」大師姐一臉不認真地說。

「不會加收吧？」陸羽飛不信兼疑慮。

不過人家的回答是：「嗟，加收啥？你以為老頭子他會缺錢嗎，缺錢的只是我。」

你好直接，直接得我無言以對，陸羽飛在心裏說。

澹臺明鳴則覺得好有趣，比她想像的都有趣，她又跟大師姐攀談道：「大師姐，你說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的那種，以後我練了是不是能當個女俠。」說着，她還擺出了兩個手刀的姿勢在裝模作樣。

也不知道她認真不認真，但大師姐的回答貌似很不認真：「行，怎麼不行。我們精武體育會，全國，哦不，在全世界都是No.1。武功自然是厲害到無邊的那種。你想當女俠就女俠，SuperGirl就SuperGirl。反正我們後面有人。」

這個人，貌似是指他們的師父。

不過陸羽飛不信：「真不真？」太誇張了吧，他不屑地想。

可是，他大師姐不知為何，突然神情一變，非常嚴肅地跟他介紹道：「哼，你知道不，這個世界上有一群人，他們弱能扛鼎、強能開山，千萬年來一直探尋我們身體的各種奧秘，追尋宇宙的種種真理。他們有的為我們人類掃除了外來的威脅，有的發明了各種各樣的工具來改善我們的生活；他們時而揭示世界的秘密，他們時而傳播幸福的真諦，他們是引路人，是先驅。他們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稱呼……」

說到這，大師姐頓了頓，斜了陸羽飛一眼再說：「在尼泊爾、喜馬拉雅山的南支常他們被稱作為佛陀或菩薩，在印度次大陸則是婆羅門和帝剎利，蘇美爾-希臘喜歡叫他們做半神，西方有人叫他們做『聖』，我們古時叫他們做『巫』，後來變成『武』，而現代他們強的那些經常被人稱作『科學家』。但他們的本質始終沒變，他們是掌握了真氣流動的、真之武者！你走運了，有機會成為他們的一員。」

「科學家？！真之武者？！」陸羽飛口中在沉吟，暗地裏想：你編的這麼真，我差點都信啦。練武就練武唄，難道我還相信你能一拳打死頭牛？真有那麼厲害寶芝林也不會關門大吉嘛。

陸羽飛想的也沒有錯，但殊不知裏面其實有些緣故，畢竟世界一直在變化。

不過陸羽飛沒想過說不學，不學，他老媽可不會放過他。

正當陸羽飛看向旁邊那幾個石鎖，想着等會兒是不是要玩這個的時候，他們新拜的師父、這裏老闆不知不覺又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他說：「嗯，都好了，我們開始吧。既然你們選擇入了我的門，這是一種緣分。雅妍有跟你們說了些什麼嗎？」

「說了很多。」（陸羽飛說）

陸羽飛和澹臺之前不知道雅妍是誰，但現在這麼一講，他們都知道原來師姐叫雅妍了。但是，陸羽飛回答的同時，他們的大師姐卻是說：「啥都沒有。」

陸羽飛心中鬱悶，想問：那你剛剛講的那一大段是啥？

澹臺也有些不明白。

但人家大師姐恬不在乎，還補充道：「對了，我姓方，你倆記清了哦。」

澹臺聞言，乖巧地點點頭。陸羽飛還在自己的心理活動。

他們的師父則說：「哦，那麼我先跟你們講一下，世間門派有很多，但萬變不離其中。我們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你們力量強了之後也別去惹事生非，有多大力量就干多大事……」

澹臺聽着，暗暗覺得有些道理。陸羽飛左耳入，右耳出。提到練武，他聯想到劫富濟貧、行俠仗義去了。當然，他認為都是些遐想。所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國家的子彈分分鐘叫他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