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這日晚上,葉勛和若蓮親熱后在被窩裏相擁著聊天,葉勛問,「若蓮,最近你聽說過那個給我算命大師的情況了嗎?」

「怎麼?你還記仇呢?還不忘要掀人家廟的事。」

葉勛笑笑,「不是。我覺得那個大師說的也許是真的。我現在剛過了二十八歲,現在算不算是苦盡甘來了?看我現在多幸福?而且最近我幾乎沒受過傷沒挨過打。」

若蓮笑道,「你現在這身體誰敢打你?弄不好再散架了?」

葉勛撒嬌道,「你還說不嫌棄我?」

若蓮搖頭笑道,「我不嫌棄,不嫌棄!」

突然,葉勛臉色有些難看,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他咬着牙道,「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若蓮聽了聽,「好像是下了。你怎麼了?別嚇我!」

葉勛疼得在床上翻滾起來,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別怕!是……舊傷……好久沒犯了……」

若蓮嚇壞了,不知如何是好,「我該怎麼辦?去請大夫?」

葉勛痛苦地搖搖頭,「喊…秋桐來……」

若蓮叫下人去喊秋桐來。秋桐聽到外面下雨了,心裏正擔心之際,便聽見有人拍門。

秋桐帶了葯飛速趕來時,小虎和桃兒也來了。秋桐擦了把汗,連忙指揮大家幫忙,「桃兒,你去用溫水,把這包藥粉沖了,給少爺灌進去。」秋桐又轉向小虎,「小虎,你去把這包要煎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放涼待用。」說完,秋桐走向床邊,愛憐地看了一眼疼得說不出話,全身已被汗水浸濕是葉勛,拿出醫藥包開始給他施針。一旁的若蓮坐立不安地盯着秋桐,虔誠地像仰視着觀音菩薩。

一會兒,桃兒沏好了葯,端了過來。秋桐抬頭看若蓮,「姐姐,麻煩您和桃兒一起把葯灌進去。」

若蓮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秋桐見葉勛喝完了葯,便用針在一處穴位上一刺,葉勛就緩緩地閉上眼睛。若蓮慌了,「葉勛他怎麼了?秋桐!」

秋桐很平靜地說,「姐姐,莫慌。我剛才最後施的這個針就是讓他睡覺的,一會醒了,把煎的葯喝了,這次就算過去了。」

若蓮鬆了口氣,雙手合十在胸前晃了晃,「哎呀,謝天謝地!」然後她又趕緊地看向秋桐,「妹妹這次多虧了有你,剛才葉勛的樣子把我嚇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秋桐似笑非笑地說,「姐姐客氣了。他……也是我男人。」

若蓮笑笑,「可不是嗎?我都急糊塗了!多虧了有你!」若蓮改口道。

秋桐沒接茬,轉臉對桃兒說,「桃兒,你和小虎回房睡吧。這裏有我和姐姐看着。」

桃兒看了看若蓮,「夫人,那我回去了?」

「去吧。」

桃兒一出門,秋桐便對若蓮說,「姐姐,剛才我看葉勛的褻衣全都濕了,咱倆給他換身乾的吧?要不,容易着涼。」

若蓮點點頭,去衣櫥里取出一套新褻衣,兩人輕手輕腳地給換上了。兩個人忙了半天,若蓮便示意秋桐坐下歇歇。

「妹妹,葉勛是不是經常這樣?都這麼痛苦嗎?」一坐定若蓮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秋桐緩緩道,「之前還要嚴重。每逢陰天下雨都會犯,劇痛難忍,而且身上的關節動彈不得。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好了很多。最近幾個月幾乎沒犯過。」

「好久沒犯了?為什麼回家才一個多月就又犯了?妹妹,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若蓮急切地問。

秋桐垂下眼帘,思忖一會道,「我也說不太好。許是回來換了環境身體還不適應?要不,就是情緒起伏太大或是太過勞累?」

若蓮感覺秋桐似有話未道盡,便又問道,「回來后調理和用藥和以前有無區別?」

「無甚大區別。我都是早飯過半個時辰讓他服藥,午飯前給他艾灸,下午給他施針,隔天讓他泡一次葯浴。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每晚睡前需要用草藥泡腳,回來後葉勛說我晚上來您房裏不方便,就免了。」

「這怎麼能免了呢?真是……」

「姐姐,葉勛特別在乎您的感受。我也擰不過他。」

若蓮見她低眉順眼猶如受氣小媳婦,但說出的話卻句句似有深意,便知她心裏有很多委屈,「妹妹,以後有什麼事跟姐姐說。你什麼都聽他的會耽誤大事的!」

「姐姐,妹妹的確有事想和您商量,但又難以啟齒。」

「啊?」若蓮大瞪眼睛,「有事就直說,咱們姐妹不需要遮掩。」

「我們從北疆回來到今天已經四十三天了。葉勛除了那一次您把他送過來,就再也沒來過我屋裏……」

若蓮先是一愣,連忙拍拍自己的腦袋又笑道,「你瞧瞧我,這些日子忙忘了!對不住妹妹了!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

「姐姐,我沒有怪您的意思。我是覺得這種事兒單憑您提醒和他自覺肯定是不行的。應該……定個規矩……」

「定規矩?好呀!妹妹想怎樣定?」

「這事妹妹可做不了主。最好三個人坐到一起商量。比如一個月去哪個房裏幾次……」秋桐紅著臉說。

「對,這個主意好,等葉勛好了咱們就坐下來商量。放心,我就說是我要定的。」若蓮善解人意地說。

第二日上午,小九便攜了一隻鹿來,說要給師父補補身體。若蓮滿心歡喜地把他迎進來,葉勛卻冷著臉問,「為什麼突然帶只鹿來?」

若蓮覺得葉勛有些無禮,便打圓場道,「人不都說鹿補身體最好嗎?皇宮裏的皇上娘娘們經常喝鹿血,吃鹿肉。飛揚也是一片孝心,你幹嗎呀?」

「我讓他回答!」

小九連忙跪在地上,「師父,小九並不是找人監視您,這個人之前就在咱們家。是您去北疆后,我擔心家裏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照顧不來,才偷偷安插了一個人進來。如果您不喜歡,我立刻就撤走。」

「撤走!你在宮裏學得這些伎倆都用到我身上了?」

「師父,沒有。小九怎麼敢?」

「葉勛,小九不是剛才說了嗎,他是為了照顧家裏方便才安插的人,你別怪他了。」若蓮為小九說好話道。

「你起來吧。」

小九起來后,又嬉皮笑臉地湊到葉勛跟前,「師父,您別生氣了。您笑最好看了,笑一下吧。」

葉勛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小九拍手笑道,「陽光燦爛了!我一會兒回去就把人帶走。對了,師父您不是好久都沒犯病了嗎?怎麼昨晚才下了那麼點雨就又犯病了?」

「我也不不知道。」葉勛沉聲道。

一旁的若蓮說道,「昨晚可真嚇死人了!」

「師娘您是沒見到以前,師父一個月要犯幾次病。那會師父可受大罪了,太讓人心疼了。」小九突然想起來什麼,轉臉對葉勛說,「師父,會不會您體質發生了什麼改變?葯是不是要重新配呀?我回去就請李太醫過來給您把把脈,看看怎能回事。」

葉勛微微點點了頭。思忖了一會問道,「小九,最近怎麼沒有沈文度的消息?上次進宮也沒見到他……」

「怎麼?師父想他了?您回來這麼長時間他都沒來看您,證明他心裏根本就沒有您。」小九醋味十足地道。

「你怎麼回事?你和他沒完了是嗎?是不是你又針對人家了?」

「師父,您別冤枉我,我最聽您的話了。您說不讓我與他為難,我哪裏敢違背呀?他現在仕途不順,都是他自己的問題,能怪誰?」

「仕途不順?怎麼不順了?他不是一直在皇上身邊辦事嗎?」

「現在也是給皇上辦事,但皇上身邊有我了,他便把主要精力放到了錦衣衛。他這個人清高、自負,跟上下級關係搞得不是很好,他的頂頭上司一直為難他,說他沒家沒口的,經常派他到外面辦差,一去就是幾個月。」

「頂頭上司?哪個衙門的?他之前不是已經坐到錦衣衛副指揮使的位置了嗎?現在應該升成正的了吧?」

小九幸災樂禍地笑道,「他沒升,還是副的。正指揮使是從兵馬司調過去的。這位指揮使家世顯赫,背景深厚,根本不把沈文度放在眼裏。」

葉勛輕『哦』了一聲,「那他現在應該在外地了?」

小九點點頭。

正說着,剛才出去的若蓮又進屋了,對小九喜眉笑眼道,「飛揚,今天中午留下吃午飯吧?我跟廚房說,讓他們多炒兩個菜,你跟你師父好好喝一杯。」

「啊?快到中午飯時間了?怎麼這麼快?我還有事要辦,我得趕緊趕回宮。不能陪師父喝酒了。」小九有些惋惜地道。

「你有事你就走吧。」

小九轉向若蓮,「師娘,我回宮會請太醫來給師父把脈,順便會找個御廚過來告訴您那隻鹿怎麼做?您可以讓家裏的廚師跟他學學,好好給師父補補身體。」

「行。」若蓮點頭應道。「真沒時間留下來吃飯?」

小九遺憾地搖搖頭,然後躬身一揖,「我沒時間多停留了,師父、師娘,小九這就告辭了。」

「嗯。」葉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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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家法之義海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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