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緩緩地靠近

趙琰便想起了丁橙打牌時的神情，心想，難怪他總是興緻缺缺，原來是打這種小牌沒意思。

——

麻將館附近的小飯店裡，丁橙和夏商候點了四個小菜，要了兩瓶啤酒，慢慢地喝著。

夏商候看丁橙無精打採的模樣，就問，「是不是覺得跟我們這些窮人打二十塊錢的麻將很沒意思？你比以前沉默多了。」

丁橙看著夏商候不說話。

他不能告訴夏商候，今天一整天他的腦子裡想的全都是那個女人。因此不能如願地見到她，便總讓他覺得這場麻將打得很沒意思。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竟然會惦記一個只見了一次面並且已經有男朋友的女人。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腦子。

夏商候還在喋喋不休，「其實你要是覺得悶的話，可以去旅遊，去泡妞，去談無憂無慮的戀愛，你生來就衣食無憂，怎麼能夠過得比我們這些窮人還要無聊？」

他低下頭喝酒，雖然生來無憂，但他的生活卻是無趣的。他沒有花錢的慾望，也沒有談戀愛的慾望。

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

但是有些人在時機不對的時候出現，應該是一場心靈上的災劫吧。

那個女人，只適合出現在他的夢裡。如果只是一場夢的話，他就沒有什麼可執著的了。

他喝完酒，抬起眼眸無意識地望向飯店外面的紅綠燈路口時，卻第一眼就看到了身穿一襲黑色長裙的那個女人。

她在交通燈的另一邊路口站在，肩上挎著普通的米色帆布布袋，黑色的長發披在肩后，隨風輕揚著。她看著前方，神情恬靜。那多人的路口裡，她的存在是那麼的耀眼。

他移不開視線。

紅燈轉綠。

她邁開了步子，一步步地向著飯店這邊的路口走過來。明知道她不可能會看得見他，他卻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然而下一瞬他又再次望向她。

她走得不緊不慢，一步步地朝他靠近了。他又趕緊低下頭。

下一秒，一直喋喋不休的夏商候也發現了那個女人。他嚷道，「那不是小姜嗎？哎，我喊她過來一起吃飯。」

聽到夏商候的話，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一下子變得緊張，是那種含著期待的緊張。

他很努力地不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有異樣，可卻不自覺地舉起手拂了拂頭髮，整理著髮型。

夏商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他看到那個女人從帆布袋裡拿出了手機。

「小姜，我看到你了，我就在宣威野菜館這裡，你過來一起吃吧。」

那個女人朝飯店這邊看過來了，他頓時更覺得緊張，卻又忍不住遠遠地與她對視一眼。

似乎是她拒絕了，夏商候又勸道，「趙琰和陳勁暉兩個去找公司那些人一起下館子了，你回去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點外賣，就別麻煩了，過來一起吃，反正我菜也點多了，吃不完。

哎喲，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啊。來嘛來嘛。」

夏商候掛了電話。

那個女人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了。

他趕緊低頭裝作看手機。他依舊很努力地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自然一點，可是他的臉卻不受控制地一直僵著。

他划著手機屏幕，那上面有些什麼，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眼角餘光只看到了那個身穿黑色長裙的身影在緩緩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