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番外 余桔（12）
她沒有說話，久久盯著對方。午休結束，課鈴響起。
正午還是烈日當頭，下午烏雲壓頂，烈日隱沒在參差低垂的雲層中。
遙遠天機隱約傳來陣陣雷鳴聲，一道道霹靂閃過，雪亮的閃電猶如銀蛇穿過黑雲間，似龍在雲層中翻滾。
又忽地從天空垂直皮下，穿透重重地黑雲，霎時間照亮昏暗蒼茫大地。
耳邊是雨水簌簌聲響，窗外是連成一片地雨幕。天氣變化無常，余桔連忙捂住自己雙眼，眯著眼睛。
她獨自一人坐在漆黑無人地教室，窗外雷電劃過。所有人都走了，余桔孤零零的彎腰撿起地上的書本。
余桔去上實驗課，回來自己的桌子上，書本不知被誰推落到底，上面是用黑色字跡筆寫著的污穢字眼。
最後一節課實驗課，絕大多數的人帶著書包去上，極少數人和余桔一樣帶書本過去上課。
這些極少數的人說說笑笑離開，沒有一人幫忙。他們沒看到少女桌子上的自己，就算看到了也會裝作沒看到一樣。
一隻修長的手出現在她眼前，順著手向上望去，看到了手的主人。
「是誰弄的。」話中透漏著一絲憤怒。
余桔神色平淡，「不關你的事。」對著宋司啟說。
「不關我的事？」宋司啟幫余桔撿書放在桌上，盯著桌面的黑色字跡，眼中是化不開的濃墨，「什麼叫不關我的事？」
余桔盯著眼前的少年，電光劃破昏暗的天空，透過窗戶照亮了他的側顏。
「你是我同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少女眸光流轉，淚光湧現，唇瓣微動，「那就請你離我遠一點，好嗎？」
「不好。」宋司啟果斷回話。
余桔轉身從班級里撈出一塊抹布，端著水盆從宋司啟身邊掠過。再次回來，少年還是站在那裡。
她拿著浸濕的抹布，擦拭著桌面。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擦著擦著，眼眶泛紅。同學間冷眼相待她可以忍，論壇上的污穢言語她可以裝作沒看到。
可是為什麼要在她看的見的地方寫下這些，又為什麼要將她的書本扔到地上肆意踐踏。
沒惹他們、沒吃別人大米，憑什麼在沒有清楚真相的時候，站在自以為事的道德制高點，對著她指指點點。
淚水悄無聲息的落下，她紅彤彤的眼睛刺痛了宋司啟的雙眼。
少年奪過她手中的水盆，用力放在一旁。
宋司啟強硬掰扯住她，深情凝望著她，「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余桔撫開他的手，拿著書包里去，只留下一句，「我要回去了。」
宋司啟是余桔黑夜中的一盞明燈，點亮周圍的一切。他很好，她的心有一絲觸動。
將書包舉過頭頂，冒著大雨跑出校門。在轉角處，坐上了余家的專屬配車。余家司機說：「小姐，為什麼不讓我去接？」
余桔彈落身上的水珠，扯出略微僵硬的笑容，「沒事，距離又不遠。司機叔叔不用麻煩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少女微笑下掩蓋著無數悲傷的事情，車輛緩慢行駛。車窗與撐著黑傘的宋司啟擦身而過。
俊朗的面容，余桔淡定收回視線。
回到家中，放下濕噠噠的書包，放起熱水。熱氣蒸騰，鏡子上布滿水霧。余桔伸手擦拭著鏡面，露出那張蒼白的面容。
脫下被雨淋濕的衣裳，整個人浸沒在滿是熱水的浴缸中。
咕嚕咕嚕，熱水被她吹出氣泡。余桔仰頭看著天花板，左手從水中伸出，掀起一陣水簾。
水從她指縫中流下，順著手臂再次回落到浴缸。手掌心中，只有一滴水珠。人云亦云，為何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未知全貌，不予置否。高中生連這種道理都不懂嗎？爺爺，奶奶，這些人比初中的同學還要可怕。
從浴室中出來，用干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髮。鏡子中的模樣不知是被熱氣烘過頭了，還是哭的太久了。
依然和往常一樣拿出手機，跟遠在帝都的許諾恩發消息。
【諾恩，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許諾恩未曾回復，她忽然想起，對方好想去參加競賽了。沒那麼多時間回復她消息。余桔等啊，等啊。
在床上來回翻滾，抱著比人還高的海豹抱枕。
【允諾之恩：高中時期，還是學習為好。】
許諾恩從集訓地走回寢室，正低頭玩手機。大波浪及腰的長發，隨著她行走而飄揚。正巧與慕隱擦身而過。
許諾恩沒有回頭，慕隱眼前被那柔順的長發晃過。駐足回眸，月光下，是少女苗條纖細的身形。
他身邊的人勾搭住他的肩膀，輕吹著口哨道：「讓我看看，是誰吸引了慕隱大少爺的視線。」
一瞧，少年出聲，「呦呵，是許諾恩許女神啊！」
「許諾恩？」慕隱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
「是啊，帝都一高的也是高一唯一參加三門競賽的女生。」少年撫摸著下巴，「簡直就是女版的你。」
慕隱嫌棄看了一眼身旁的好友，迅速離開。不聽後面好友嚷嚷的聲音，眼眸閃爍想起來了，她是誰。
【今天可有在學校發生趣事？】
許諾恩的消息傳來，余桔語音回復。許諾恩眼尖的發現小橘子換了個頭像，兔兒少女委屈的神情，手中抱著大橘子。
頭像和許諾恩記憶中的那張臉對上，又發了一條【小橘子，頭像還挺像你的】
宋司啟和好友一起聊天，渾身上下充斥著煩躁。等到遊戲一局結束，掏出手中的微信一瞧，喲~小橘子換了他給的圖片。
圖片的模樣和今天中午見到的小橘子像極了，也是這樣可憐兮兮的表情。
點開聊天框，也發了一句【頭像還挺像你的。】
余桔同一時間收到兩個人的消息，一模一樣的話語，讓余桔秒回六個點。宋司啟腦補余桔吃癟的神情，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反觀許諾恩這邊，立刻回了余桔一個可可愛愛的表情包。
余桔發出一張圖片，【這題怎麼做】。結果等了老半天沒等到許諾恩回復，一看，發錯聊天框了。
撤回不了，怎麼辦，急！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