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正合意

「救救我們……」

幾個衣衫襤褸，身上帶血的人出現在紅葉部落附近，巡邏隊看到趕忙上前詢問怎麼回事。

「我們被野獸所傷，一路逃跑至此，請你們幫幫忙，我們實在走不動了……」一人艱難開口道。

「是什麼野獸？！」巡邏隊聽后大驚失色，什麼野獸把人傷成這樣，難不成黯又來了？

當初雷雨部落的全族覆滅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他們不敢大意，察覺到事態嚴重，先把人帶回部落再說。

「首領，首領，不好了！」

紅葉正在翻弄種子，準備學習白澤部落，種些糧食，忽然聽到外頭吵吵鬧鬧，便停下手中的活，走了出去，「怎麼了？幹什麼叫嚷嚷。」

「有人被野獸傷了！可能是黯又出現了。」巡邏隊回道。

「什麼？！」紅葉大跌失色，「快把人扶進來！巫師，你快來看看！」

正在山洞某處小憩的巫師慌忙爬起，小跑過來檢查幾人的傷勢，面色由凝重逐漸放鬆，然後對紅葉道：「都是些抓痕，確像被野獸所傷，但絕不是黯，黯的爪牙鋒利，一爪下去不說殘廢，起碼深可見骨，肉都要撓掉一塊。」

「巫師言之有理。」紅葉點點頭，問那幾個人，「傷你們的是什麼野獸？」

「回首領，我們也不知，那野獸體型雖小，但速度奇快，且成群結隊，善於躲在暗處襲擊人，一旦被盯上，便不得安生，我們打它也打不著，只能狼狽逃竄。」

傷痕是他們划傷的，泠風怕露餡，憑空編造了個不存在的野獸，這樣想調查也無從查起。

「難道西荒又出現了新物種？」紅葉皺眉，「到底怎麼了，這些東西接二連三的冒出來。」

「首領，冒昧地問下，黯是什麼野獸？我怎麼從未聽過。」泠風好奇。

紅葉詫異，「黯在西荒都傳遍了，你們不知？」

他強裝鎮定地回答，「回首領，我們所居之處偏僻，難與外界溝通，一直消息閉塞，所以未曾聽聞。」

三言兩語顯然不能打消紅葉的疑慮，看他們的眼神愈發狐疑，「你們是哪個部落的？」

聽她如此問，泠風幾個手下明顯有些緊張，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他深吸一口氣，「我們說出身份，還請首領手下留情。」

大力臉色一變，抬頭看向公子，有些不可置信。

紅葉眼神陡然鋒利，一個手勢，守衛瞬間將他們團團圍住。

她冷然道：「快說！」

「回首領，我們……」

泠風停頓了會兒，彷彿下了極大決心，「我們沒有部落，不過是些無依無靠的人聚集在一起。」

「你們是遊盪的野人？」紅葉皺眉。

「是。」

泠風沉重地點點頭，「因為部落都排斥我們，所以一開始才想隱瞞，還請首領見諒。」

紅葉臉色陰晴不定，「西荒還有野人？我以為都死光了。」

他苦笑了下，「我們並不是生來就遊盪，曾經我們也有部落，雖只是個小部落，但生活也算安穩，可惜後來被岩山部落誘騙，族人皆不知所蹤，只剩我們幾人僥倖脫逃，怕被他們追蹤報復，一直躲躲藏藏。」

泠風雖不是西荒人，卻對西荒的事門兒清，西荒有哪些部落，實力如何等等，都摸得一清二楚。

當初他在岩山部落蟄伏，收集了不少情報，為了使紅葉相信，他隨意報出個當初被岩山部落吞併的小部落，並說了那個部落之前的首領叫什麼，生活在哪等等。

他最後道：「無意闖入首領地盤，還請饒我們一命，我們也是慌不擇路。」

紅葉全程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可他說得情真意切，甚至提起岩山部落時咬牙切齒，充滿了恨意不像是偽裝。

算算時間，如果真如他所說，因岩山部落他們躲了起來，那之後雷雨部落的事他們不知確有可能。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西荒野人瘋瘋癲癲，毫無倫理道德可言，與禽獸無異，我們自然唾棄厭惡，可你們是因岩山部落才流離失所，與族人失散，自然與他們不同，所以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

大力幾人心頭一松，不由得佩服公子臨危不懼，化解了危機。

紅葉又道：「實話告訴你，我們同你們一樣，也對岩山部落恨之入骨，之前因為他們，我們族人損失過半，元氣大傷。」

往事再被提起，紅葉部落的人想起死去的族人，不少人的眼眶都紅了，因為同休共戚，都經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對他們臉色緩和許多。

泠風這才鬆了口氣，看來他猜對了，借用岩山部落，會引起大家共情，更容易獲得同情。

「不過……」

紅葉的防備並未完全放下，她話音一轉，「我很好奇，你們失去了部落依靠，嚴寒的冰天雪地中如何存活的？哪來的食物？」

泠風背脊一僵，差點流下冷汗。

不愧是吃一塹、長一智，經歷過岩山部落一事，西荒防備之心更重，部落的人變得不好糊弄，這紅葉比當初的黎叔難搞多了。

他腦袋瘋狂運轉，電光石火間思考出了回答，「當初在岩山部落，從他們那學會生火和保存食物，我們逃走時還未到嚴寒，狩獵時吃剩的肉便腌制起來，留作過冬的口糧，加之囤積的一些果實，勉強度過嚴寒。」

他小心翼翼組織完語言，看向紅葉，祈禱她別再沒完沒了，繼續拋出三四五六個問題，到時不知還能不能圓得上。

沒想到紅葉聽他說完后大喜，興奮得滿臉通紅，「噌」地一下上前兩步，抓住他搖晃道：「你剛才說你們會腌制臘肉？！」

泠風被嚇了一跳，磕磕巴巴道：「是啊、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只是腌肉要用很多鹽，你們從哪得？」紅葉眼中迸發出精光，緊緊抓住他發問。

原來如此，泠風心下瞭然，忽然有了個想法，他不緊不慢道：「其實西荒遍地都是鹽，水裡也有，地下也有，礦石中也有，取之不盡。只不過提取出來有些麻煩，而我們因為在岩山部落被派去制過鹽，恰好懂得些方法，但是嘛……」

他頓住不再往下說。

紅葉也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他的意思，立即道：「如果你們願意將獲取鹽的方法告訴我們，紅葉部落歡迎你們的加入，我們非常需要能為部落做出貢獻的人。」

他們都是年輕力壯的男子，且懂得製鹽，紅葉哪有不招募的道理。

而泠風正愁怎麼打入他們內部，獲取紅葉的信任，自然不會拒絕她遞過來的橄欖枝。

兩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