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亂起秘辛
「方天，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我是你三哥，我是你三哥…」撕心裂肺的喊叫，帶着無限恐懼，拚命叫喊著，「凡殘殺兄弟者，家族所不容，群起而攻之。難道你忘了么？就為了一個女人，就為了一個賤女人么？啊…」方舟尖叫，碰一聲摔落在地上，捲起泥土煙塵四處撲飛，沙粒不少落在他的頭上。
「閉嘴…」方天雙眼血紅，欺身而上，一巴掌就拍了過去。頓時方舟左邊臉上五指痕印迅速通紅起來，方天臉上怒意翻滾，又是一巴掌給過去，「罵？我讓你罵？」
啪…方舟被方天一巴掌轟倒，連忙就爬將起來，還沒站穩，又一巴掌過來，直接拍得他後退三步倒地，一頭扎在泥沙裏頭，滿嘴都是，看上去窩囊無比。啪…方天狀若瘋狂，口沫橫飛，「罵？瑤兒是你能罵的么？再罵啊？開口啊？開口啊…」
碰，撲哧，方舟一口鮮血吐出，幾個牙齒掉落下來，咕嚕一聲，鑽入河中不見了蹤影，可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幾顆門牙，滿嘴都是血，「夠了，夠了，別再打了，別再打了…」
爬在岸邊，方舟胸口起伏不停，喘息不已，嘴上一滴滴鮮紅落入河水之中，睡覺小波蕩漾，鮮紅散去，不見蹤影，只留下方舟狼狽不堪的倒影，還有一把壓上來的方天猙獰的表情…「怕了么？痛了么？這遠遠不夠，遠遠不夠…」
伸手一抓，扯住了方舟的頭髮，一把往水裏頭塞。方舟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啊」一聲后就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手腳死命的掙扎，啪啪聲和手臂排打水面的聲音清脆無比。方天絲毫沒有顧忌，鼻子抖了抖，胸口上的怒火還在燃燒着，「看到了么？瑤兒落水的時候，也是這樣痛苦的掙扎么？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全部該死，全部該死…不，我要你的血，祭奠瑤兒的靈魂…」
方舟一隻手死死的握住方天手臂，拳頭緊緊的用力向上，可一點作用也沒有，從漲紅到鐵青，直到有些蒼白的那一刻，撲哧一口水吐出來。只見方天大力一拉，方舟一把頭髮沒差被他扯斷，另一隻手快速的擊中他的肚腹，喝進去無數的水轟然間大力衝出…
咳咳，痛苦落然於方舟那蒼白的臉上，水滴到處，眼睛眨個不停，氣息斷斷續續，顫抖連連，嘴巴張口，一隻手握住喉嚨，彷彿想要撕斷自己的喉管一樣。剛才方天的暗勁，把他吞入的大部分水在一瞬間擠出，強大的水流衝擊力殺傷力甚大的損害了方舟的喉管。
「方…天，你好殘忍，好…」死活吞入點滴口水，試圖滋潤一下火辣辣的喉管，沒想水剛進入，他整個嘴巴張得老大，牙齒上血紅湧現，沙啞的聲音才發出就把他死死的壓住，漲得臉色通紅，瞳孔張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方天，彷彿要把方天吃下去一樣。
「叫啊，為什麼不叫了，為什麼，為什麼…很痛苦么？你也知道痛苦了么？你那樣做，讓瑤兒如何在方家抬起頭做人，被別人如何看待，被他人如何欺凌，被多少人辱罵？啊…全部都是你，你的色心，你的貪婪，你的窩囊，我寧願你搶走她，而不是如今的天人兩隔…」
抓住方舟的衣袖，不斷的拉扯，一次次的撞擊，砰砰砰，方天絲毫沒有發現，此刻岸邊的青草都染上一層層紅色，那是方舟被撞破了腦袋的鮮血，點滴艷紅無比。
方舟張大著嘴巴，漲得通紅的臉色上，嘴巴不斷抽動，眼中突然變得通紅，絲毫在方天的折磨和恐懼的夾帶下，覺醒了心中最為原始的野蠻，大喝響起的沙啞聲音完全無視了傷痕纍纍的喉管，「是你…你才是殺害陳瑤的兇手，你才是…要不是你不理解她，要是不墮落，要是你不自大狂妄，要是你不冒進修鍊，要是你多關注下周圍的人…她，她就不會走上絕路，不會…」
聽到方舟最後瘋狂的叫嚷，方天血紅的眼中不斷滲出淚水，漲紅的臉，抖動着得嘴角，突然，他仰天悲憤無比的呼叫，「啊…不，不…」
這一刻，所有的悲意湧起，殺戮讓他的怒火升華到極點，大叫聲中凄厲無比，「瑤兒，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突然，紫府中的吞天圖顫抖起來，一股詭異的氣息暴起，體內九轉天龍訣高速運行，黑色線條不斷被分解，滲入周身上下，貼在各處皮膚血肉骨絡之上，瞬間遍佈方天全身。悲意席捲在靈魂之上，虛無中，他獨自站立，孤獨落寞，嘴上喃喃自語，「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擁有時的珍貴，才會懂得去珍惜，這就是塵世間的情愛么？好痛，好痛，瑤兒，你知道么？仙道無情，你卻註定成為我這輩子無法填補的傷口，永遠的…」
若是上天，願意再給一次機會呢？
一絲危險氣息迅速浮現在心頭，方天立馬大叫不好，沒想自己一個失神，體內異變，竟然沒有控制黑線，「該死，讓他使用罡氣的機會了，黑線失去了我的控制自動退回我的體內…」
碰一聲，轉而一通哈哈大笑，即便沙啞，卻還是帶着異常的興奮，「哈哈，方天，多情自古空餘恨，你不知道么？大好男兒為了一個賤女人值得這樣么？」
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方天不慎被方舟偷襲，胸膛之處一個偌大的血印，滴滴答答聲音，衣衫破開，鮮紅一片。轉頭看去，只見方舟猙獰的臉色瘋狂無比，哈哈大笑，長大的嘴巴突然面目兇殘的對準方天，「賤女人，賤女人，我就罵，你能怎麼樣？」
那一瞬間，方舟出手五次，五掌全中方天胸膛，但看方天的胸口位置，血肉模糊，隱約見到血管斷裂，不斷抖動着得皮肉混淆的異常噁心，腥味濃濃。
「趙家的血煞掌？你怎麼學到的？」方天怒視方舟，一眼就認出，這是趙家的家傳武技，壓底箱招牌，玄階下品武技血煞掌。而方舟頂多就是趙家的外孫，又是方家子弟，就算他的母親趙青如何得勢，也不可能讓方舟學到這等家族標誌性招式啊？
一條條黑線，得到方天的指示，迅速的遊走在體內，隨着九轉天龍訣湧向胸口受傷之處。瞬間，一股疼痛襲來，他倉促的步伐變得有些闌珊，臉色發白，嘴唇血紅滴滴，彷彿受傷甚重，隨時就可能倒下一樣。
「想知道么？」方舟一臉得意，看着方天此刻的痛苦，他哈哈大笑，「血煞掌果然是強大，五連擊，連先天巔峰的強者也不敢小看，效果如何？嘿嘿，要不要再來幾下…」
方舟哪裏是詢問方天，眼中瞳孔一收，血紅的手掌出現在空中，兩人僅有兩步之遙，眨眼間就擊中方天的左手手臂，噼里啪啦的骨頭斷裂，皮肉被撕開，還有裂開的衣衫夾帶在其中，疼得他哇哇大叫，轟然倒地，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另一隻死命撐著，想要爬起來一樣，可撲通一聲砸在泥土之中，「方舟，夠種就殺了我。哼，所有的人都被你騙了，其實你城府極深，先天二層卻還是假裝着低人一等，實際上卻學會了趙家最為強大的武技，哈哈…我就搞不懂，是什麼能讓你不要名義的隱忍着？太可憐了，太可憐了，學會這麼強大的武技有用么？還不是不能在人前施展，偷偷摸摸，你壓根就不算男人，不算男人…」
不算男人…
最後的嘶喊，激怒了方舟，他瞪大着眼睛，臉上殺意騰騰，咬牙切齒似乎下一刻就要生吞了方天一樣，僅僅一瞬間，他突然爆笑起來，「哈哈，方天，可惜你活不到那一天，只要我爺爺領人吞併方家，赤龍鎮就是我趙家的天下，就連林家也只能束手就擒，到那個時候，我還怕沒有機會揚名立萬么？哈哈…」
「什麼，你是趙家人？你不是方舟？」方天驚恐的看着眼前這狂笑之人，一臉不敢相信，腦海中不斷飄飛出來的信息告訴着他，除非修鍊到結胎境界，要不然只能動用易容術才能改變面容，可是要達到如此之像，瞞過方家所有的人，這似乎…
「想不到么？嘿嘿，今天方正你是沒有機會活下去了，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哼，方家上下都不知道，其實，我叫趙舟，並不是我那便宜老爹方震的兒子，只是他笨，什麼都不知道而已，哈哈，想不到吧？」方舟，不，趙舟此刻已經得意到了極點，無數年來，第一次對着一個外人說出自己隱藏了十數年的秘密，很是痛快和得意。
突然，方天慢慢站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是的，完全想不到，完全想不到…」
伸手抓向趙舟，罡氣暴起，幾乎他能動用的黑線全出，殺意滔天的攻向趙舟，嘴角勾起，「心機不是你才有的，你這點攻擊，對於我來說，僅僅只是皮肉之傷而已。」
「什麼？啊…」趙舟被突然起來的變化震得連連後退，前一刻還得意非常的他，沒想到方天竟然在自己兩次五連擊的血煞掌下完好無事？不可能，不可能，他絕對沒有強大這種程度…
看着趙舟眼中的驚恐和遲疑不信，方天冰冷的聲音傳來，「我假裝受傷，就是看出你這血煞掌的異常，若不是趙家的重要之人，不可能讓你學，而起還是熟練無比的五連擊。你母親趙青在趙家再得勢也不可能從方家把手伸回去的。」
「不…」趙舟叫嚷着，那一刻，方天的爪子迅速靠近，直接抓住了他的喉管…
「不…」這是一個女子的叫聲，悲切和急迫交雜着…
「不…」這是一個男子的叫聲，怒意和急切交互著…
「不…」這是一個男子的叫聲，痛苦和無奈來自遠處，未見人先有聲的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