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斬殺無赦

「六爺要受傷了，讓我去…」遠處閣樓之上，中年人士位於老者之後，半低着頭，眼神盯着前方，那正是方天和方流對戰的管事樓所在之地。看此人額頭飽滿，一聲氣息若有似無，彷彿融入天地之間，又清晰立於眼前，眉宇間精氣神十足，修長的眉毛下眼睛圓溜溜的，鼻子高挺，身邊強壯。

話未說完，老者大手一揮，止住了他的動作，「想要成就自我，就要不斷經歷挫折，他就是太順了，一隻手罷了。」

兩鬢灰色的頭髮閃閃發亮，眼睛微微縮起，一條長長的神采飄逸而出，直射方流和方天之間的戰場，嘴角勾起，不知想些什麼。中年人士不明所以，臉露擔心之意，「要是方流他…」

「哼，他敢？我這倚天樓為什麼能一眼就看到管事樓裏頭的一切，就是告訴他，我可以撐起他，也可以把他壓下去。這些年，他要是不知道我的心思，老早就對天兒出手了…」一股霸氣，澎湃浩蕩，上位者不容抵抗的氣息縈繞在周圍，中年人士瞬間被壓得臉色漲紅，不禁後退一步，眼中看着老者，彷彿仙人一眼的存在，完全不可擊敗的感覺落然心頭。

老者正是方天的爺爺，也就是方家的家主，方勝。

只見他氣勢一收，瞬間恢復一個普通老者的模樣，背手而立，淡淡的說道，「而且，天兒也說不準會敗，或者是受傷…」

恩？中年人士被方勝的話吸引住，不由得看向方天和方流的戰場，疑惑層層浮現在臉上，興緻勃勃的死死盯着，心中不由想着，「這一招，六爺怎麼破呢？還不受傷？」

方流一劍刺得迅猛，罡氣不斷溢出，突破了風的限制，如同在水中逆流而上，讓水流斷層一樣，罡氣閃爍著噬人的光芒。一見方天在空中後續無力，左手靠近，臉上得意的方流心中不由冷哼一聲，「老家主，這就是你一直想要扶起來的未來繼承人么？哼，若是我現在已經突破先天，今天就滅了這小子…呼呼，人在屋樑下，不得不低頭，就廢了他一隻手，警告一番得了…」

方天並不知道方流的想法，對殺意很是敏感的他，迅速感知到對方的殺意已經退開，一瞬間來不及思考太多，左手橫出，體內九轉天龍訣瘋狂運行，丹田之上似乎感受到危險，瘋狂暴動，紫府之中的顫抖轟然跳躍在方天的腦海中，沒足夠的時間思考，只見左手之上，罡氣之中，一股毀滅一切的氣息來自黑色線條。

眾人眼中，方天螳臂擋車，必敗無疑，此刻只是拼着受傷來救自己一命罷了。

突然，黑線從丹田中脫離，眨眼間來到掌心位置，方天清晰知道，自己的手臂一瞬間變得和鋼鐵一樣的堅硬，似乎一把超越了認知的寶刀…

對上了…碰，嘶嘶…

無數罡氣對轟的氣流捲起無數煙塵，爆閃而起的光芒比烈日還要強盛，眾人一下子沒看清楚，慌忙掩住眼睛，不敢對視。滾滾煙塵如曲風散，慢慢被拉開，方流的身影清晰了起來，只見他臉色得意，笑容滿滿，突然間，他愣住了，眼睛猛得睜大，嘴巴張得老大，臉色怪異，「不，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聽到方流的聲音，眾人心中掀起浪潮，轟然看去，只見場中詭異無比，方天半低着身子，正對面是方流，眾人看到方天的後背，卻看不到寶劍，初始還以為寶劍已經刺入方天的體內。

「六爺？這…」中年人士大驚，他的角度在高處，視線又遠，臉上疑惑，心中納悶，嘴上卻沒說，「不是說沒事么？這明顯是被刺中…」

愕然而止的疑問，被方勝止住了。但看方勝搖了搖頭，「看不出來，真是看不出來，難怪太上長老出面讓我提升天兒為長老，竟然用手劈斷了方流的下品寶器通靈劍，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呢？」

什麼，太上長老？用手劈斷？中年人士在背後瞪大着眼睛，許久才回神過來，在方勝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猛然衝到亭台邊上，兩眼放光的盯着方天。

太上長老是誰，或許其他人不知道，可跟隨家主多年的他，卻很是清楚，僅僅一個眼神，就直接讓他全身無力的癱倒，至今心中還遺留着曾經的恐怖，眼神中對遠處的六爺方天越發好奇起來。

「不…」方流的聲音悲意涌動，眾人不明所以，可他自身感受很深，看清楚的時候，已經發現有東西鑽入自己的體內，直射自己的丹田而來，「妖法，一定是妖法…啊…」

鏡頭拉近，方天雙眼發紅，在飄飛的白色頭髮下異常詭異。左手中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清晰可見方流手中的下品寶器通靈劍被方天的大手握住，不，應該是被方天體內從丹田衝出來的黑線握住，而且，所握之處，通靈劍顯然出現斷裂的痕迹。但看他的掌心所在，黑線盤旋而起，彷彿手中還有一隻手，死死貼著通靈劍，數條黑線直接無視方流的罡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滲入方流體內，四處破壞起來。

前一刻，方天還準備拼着受傷來化解危機，卻未想體內僅僅出現一次的半卷殘圖再次展現在方天眼中，聽不懂的鳴唱中，方天福至心靈的念出「吞天」兩字，頓時間黑線全部都暴動起來，接着罡氣溢出體外，如針頭一樣刺入方流的掌心位置。

不及多想，方天欺身而上，就在方流大叫那一刻，右手揮出，屠龍斬擊出動，化拳為掌，橫劈過去，直射方流的喉嚨。

眾人眼中的情形十足怪異，就在方流暴喝妖法的時候，他們就看到方流一動不動的定在原地，而方天的殺機全部出動，轉身那一霎那他們才看到，方天的左手緊緊握住了方流的寶器通靈劍。

「怎麼可能？六爺用手抓住大管事的寶器通靈劍？那可是下品寶器啊，吹髮可斷，鋒利無比…」

「就是，我曾經就看過大管事一劍把牆壁給劈成兩半，削鐵如泥。」

「難道六爺真的會妖法？」

「白痴，六爺是人，怎麼會妖法啊？」

「可是…」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議論著得時候，方天左右開弓，右手劈中方流的喉嚨，好比一把大刀，將要撕裂一切一樣的劃破了方流的喉管，鮮血撲哧一聲的噴射在空中，如一條紅色的彩虹。而方天左手似乎用力一捏，寶器通靈劍瞬間粉碎，被風捲起，化為無數白色粉末，眨眼間消失在天地之間。

「惡奴，當年你欺辱瑤兒的時候，就要有這種死的覺悟，我方天，絕對不許任何人傷害她…」悲憤湧起，他恨，恨自己後知後覺，一度以為的背叛，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錯得一塌糊塗，張口仰天長嘯，好似飲血入魔的詭異，他大喝一聲，「瑤兒，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么？啊…」

「哈哈…」方流凄厲的笑聲中，嘲諷甚濃，「殺死她的人是你…你，咳咳，是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最後一瞬間，面臨死亡的方流兩眼大睜，無法解釋的詭異在死神來臨之前消失了，轉而是嘲諷，看向方天的眼神彷彿在可憐一樣，「你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了，再也見不到…哈哈…我死了，還可下地獄繼續欺凌她，哈哈…」

「啊…」方天怒吼，面目猙獰，這一刻，就是有仙人出手阻攔，他也定斬眼前惡奴而無赦，誰也救不了他，「給我死…」

右手如猛虎出山，一把抓住方流的喉嚨，大力一撕，撲哧一聲，直接把他的喉管和喉嚨上一大片肉給撕裂下來…眾人臉上無數恐懼展現，有些人已經受不了的張口就嘔吐起來，血腥味濃重的周圍壓抑無比。而方天絲毫不理，只聽心中，一股渴望和怒意湧起，紫府中的顫抖，讓他越發的衝動，體內九轉天龍訣彷彿得到什麼指令，隨着方天一拳穿破了方流的胸膛，「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殺…」

方天狀若瘋狂，突然一陣清涼從紫府傳出，心中突然閃出幾個大字，「吞天圖之噬魂」。

「吞天圖？噬魂？不管了，我要毀滅他的靈魂，讓他永世不得超生…」眾人不明白方天在說什麼，但看，方天右手掌心轟擊在方流的天靈之上，死死的按住，彷彿在吸收着什麼，周圍無數風塵捲起，好似方天再施展什麼妖法，此刻再也看不清楚…

未幾，煙塵散去，只見方天停了手，臉色冰冷，力道一去，方流的軀體啪一聲落地，轟然間，嘩啦啦的聲音響起。眾人定神一看…

「什麼？六爺竟然可以…」

「這是什麼法術？仙法么？如此殘忍？」

「不，不，一定是妖法，妖法…」

「大管事的血肉哪裏去了？骨頭也變成粉末了，這是怎麼回事…」

「妖法，妖法…魔鬼，他是魔鬼…」

「惡魔，魔鬼…」

斷斷續續的議論聲，震驚中的眾人，盯着方天遠去的悲意，再也無法掩蓋的爆發出來，霎時間恐懼浮現在臉上，周身上下，有些當場就叫嚷起來，受不了這種沉靜中的魔鬼手段。而風吹過，此刻的方流，嘩啦啦的被風吹散，如同在林中死去的林泉一樣，只剩下衣服帶着血跡斑斑，安靜躺在地上…

「這就是吞噬靈魂么？吞天圖？到底半卷殘圖還有什麼秘密呢？」喃喃自語，大步向前，臉上瞬間變冷，語氣中殺意連連，他可不管自己會成為眾人眼中的惡魔，拳頭握緊，恨意森然，「現在還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還有一個人要死，方舟，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