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消失地 第八章

曾經這個大陸上有十個被稱為諸神的氣息者，他們也是整個布雷斯勒王朝的締造者，在那個年代，氣息十分狂暴，許多並未改良過的氣息肆意充斥著大陸，許多人獲得氣息，卻不知道正確的使用方法，導致大量的人淪為氣息的奴隸，他們中很多人都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而踏上不歸路，整個大陸也成為一片煉獄，幾乎所有人都在為了搶奪更強大的氣息力量而互相殘殺，而他們十個人是最先接觸到瑞卡瑞文山脊氣息源頭的人，擁有最純正的氣息。因此他們決定建立一個統一氣息的國度來保證大陸的穩定，於是依託瑞卡瑞文山脈，他們逐步統一了大陸各族，並交給他們正確的氣息修鍊方法，終於在十個人的不懈努力的下，大陸上第一個統一王朝建立，那就是最初的布雷斯勒。

由於大陸的統一，所有人有了相對安穩的生活環境，加上正確的氣息修鍊，整個特雷米亞變得生機勃勃，而人們為了表達對於他們十人的感激之情，為他們建立了神廟，並尊稱他們為十大諸神，但是他們未曾想到正是這十個被稱作神的人，導致了整個大陸後來的分裂和布拉特的入侵，讓特雷米亞重歸煉獄。而兩千多年前的諸神之戰，成為整個大陸的轉折點，就是從那時起，特雷米亞這片土地上就再也沒有覺醒者出現，而布拉特的入侵進一步塗炭著整個大陸，讓特雷米亞變得滿目瘡痍。直到一千多年後，人們才在某個遺迹中找到一小部分覺醒的發法，但是如今的覺醒者與那時的他們無法同日而語，現在他們所謂的覺醒只不過是覺醒一部分低級血脈罷了，真要完全掌控氣息，需要的不止一次覺醒，而他們十個人之中，卻有著從古至今從未曾見過的血脈氣息覺醒者，傳說只有覺醒真正的血脈氣息，才會成為真正的神，繼承泰坦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成為這個特雷米亞大陸真正的守護者。

而此時剛剛經過巨石哨所連接隧道的泰勒一行人並不知道要塞里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想儘快到達聖托馬爾山脈腳下的駐紮點，那裡是進入山脈腹地里最後一個補給點。一路上，雖然遇到不少布拉特，但都是一些低級沒有任何智慧的下等布拉特，雖然驚險但好在庫樂他們有著豐富的經驗，避開了可能聚集布拉特的聚集地，雖然這些低等怪我對他們威脅不大，但是架不住他們數量龐大，布拉特最大的特點就繁育能力極強，往往一個族群聚集的布拉特一年就能新增一倍以上的數量，不過他們也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想要突破原始本能很困難，換而言之就是要向擁有和人類一樣的智慧十分困難，除了已知的五大軍團意外，還沒有任何其他布拉特能成氣候。

穿過正片阿索密林，參天的樹木，榮密的灌木，各式各樣泰勒沒有見過的植物，在雷德人眼中，這些可都是寶貝，許多植物都是可以用作藥物，所以每一次出巡捕獵都會有專門的一隊人帶著採集工具沿途收割。

「泰勒閣下，前面就是托勒多駐地，跟緊一些。」臨近駐地，庫樂不再外放氣息，而是保存體力，長時間的法陣消耗讓所有人都有些疲態。先鋒隊的幾名將士用隨身攜帶的標識在沿途留下記號，一是為了防止迷路，這裡的植被生長速度極為迅速，先前開路砍伐的那些植物要不了幾天就會重新掩蓋他們的道路，所以標識很重要，其次也是為了監視，這種氣息標識一旦被損壞，釋放者就會在一定範圍內感應到，這樣可以避免偷襲。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借著樹木的掩護，泰勒一行人加快腳步，越靠近目的地，越能感受到四周野獸和布拉特的氣息明顯變多，經過一個拐角，一個巨大的白色氣息結界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能看到在駐地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紅色的眼睛，似乎是嗅到了獵物氣息，不約而同的轉頭望著他們，在黑夜下，他們猩紅的瞳孔看起來十分駭人，拿著手中的武器就開始利用自己厚實的甲殼衝擊他們，庫樂連忙重新打開法陣，同時讓自己身邊的幾名祭祀拿出法典，不斷吟唱著某種雕文，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道有幽藍色冒著強烈氣息的傳送門，門上刻著一道道銘文，庫樂一把將泰勒抓起一躍進入門中，泰勒只覺得眼前一暗，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進到法陣結界內部，一排身著厚重漆黑色鎧甲的士兵列隊等待著他們。

「庫樂大祭司長，一路順利吧？」一名士官站在隊列最前方，對庫樂他們行雷德軍禮。

「還好，蒙特，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庫樂大笑著一把將這個士官擁入懷中，兩個人相擁一笑，看起來他們關係很好。簡單寒暄了幾句，所有隨行祭祀和士兵們開始卸下輜重，原地休息，每個人臉上都被汗水浸濕，這一路顯然耗費了他們大量的氣息，泰勒於是拿出自己的祭祀權杖，將體內氣息凝聚在權杖之中，打開手中的凝氣珠，對隨行所有人吟唱痊癒恢復法咒，一道深藍色的氣息布滿泰勒全身，然後匯聚到權杖頂端，然後化作青藍色的恢復氣息投射在每一個人的胸口，每個人身上開始泛著蔚藍的光圈，庫樂和蒙特被這幅景象吸引，尤其是蒙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範圍的痊癒恢復法咒，約莫半刻鐘，法咒吟唱結束，泰勒連忙捏碎手裡的凝氣珠補充氣息。

「庫樂大祭司長，您這位隨行小友的氣息濃度可不低啊。你們祭祀教會最近又招到不少好苗子啊。」蒙特十分羨慕的說道，一個軍隊里最希望的就是有像泰勒這樣強大的藍色氣息者，不但可以迅速恢復氣息，還可以保證整個軍隊的有生戰鬥力，減少傷亡。不過深藍祭祀十分稀少，祭祀的修鍊本就不易，想要達到能夠供給軍隊的藍色氣息者，那更是少之又少。

「蒙特將軍說笑了，他可不是我們祭祀教會的人，這位泰勒閣下是布雷特教會的祭祀，也是布雷特祭祀教會的密使。」庫樂不動聲色的說道，同時也在觀測泰勒的氣息特點，正如他之前所說，他所釋放的氣息濃度高的嚇人，像是用了某種方法強行激活某一種單一氣息來達到提升濃度的效果，但是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這種方法給氣息所有者的負擔很大，不僅會阻礙氣息修鍊，影響將來天賦覺醒，同時這不是通過正常修鍊凝集的氣息，使用者的身體無法負荷高於身體強度的氣息濃度，所以泰勒僅僅只放了一個痊癒法咒這個最基本的祭祀恢復咒語，他的氣息量就開始急速下降，庫樂也能做到這樣，但是對於已經領悟天賦的他來說，這種程度的法咒只會耗費他極小量的氣息。像布雷特如此做法，只會讓祭祀成為一種工具。

「布雷特的祭祀教會，果然名不虛傳。」不懂祭祀修鍊的外行看來，如此濃厚的氣息足以讓他嘆為觀止，他身後的士兵們同樣是目瞪口呆。

「是啊。」庫樂雖然不贊同這種做法，但是不得不說，如果在戰場之上，這種氣息者的作用卻是一個正經修鍊的祭祀無法比擬的，大規模的戰爭中往往一個軍團里只有一兩個深藍氣息的祭祀，不僅要治療傷員，還得顧忌戰場上可能遇到的伏擊，經常一個軍團里的深藍祭祀被刺殺，整軍團就失去了長時間作戰能力，而擁有大量像泰勒這樣的深藍氣息祭祀就不同了，他們就只負責恢復治療，不用擔心因為被敵方針對讓軍隊失去恢復能力。

恢復完畢后，泰勒重新張開眼睛，只見除了庫樂意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於是說道：「一路上承蒙大家保護，我一直沒能做些什麼，也算做點我能做的事吧。」

庫樂感受到與雷德厚重的氣息完全相反的感覺，布雷特的藍色氣息更加柔和，雖然同為祭祀，庫樂還是不得不感嘆泰勒對於藍色氣息的理解和運用，雖然藍色氣息主恢復，能夠中和其他顏色氣息，但是畢竟是一種氣息技能，直接作用於其他人身上難免會有排斥，但是泰勒的氣息恢復感覺就像是母親的手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龐，一種十分溫暖柔滑的感覺，這一定是經過大量的訓練才能達到的結果，這便是布雷特的強大之處，畢竟身為曾經布雷斯勒後裔的直系血脈，對於氣息的理解與他們雷德簡直天差地別。

「蒙特將軍，這裡的布拉特比上次我來的時候多了幾倍啊。」整個哨所周圍密密麻麻的被裡三層外三層緊緊圍住。雖然都是一些低級的布拉特，但是看起來場面有些駭人，在黑夜裡無數雙血紅的眼睛盯著哨所，心裡素質差點的怕是要被嚇得晚上睡不著覺。

「沒錯，這半年來在哨所附近遊盪的布拉特不知為何全部向我們這裡集合，雖然都是些下等布拉特，但是也給我們的出行造成麻煩，上個月月末補給隊返回的時候就被他們偷襲損失不小。」蒙特恨的牙直痒痒，每個駐外軍團的補給都是有配額的，一旦離開雷德要塞，所有補給安全問題全部歸軍團負責，這些補給一旦出了問題，這個月整個軍團的糧草配給就要緊縮，好在平常都留有富裕，不至於斷糧，除非雷德要塞宣布戰時戒備，那時候所有軍隊的補給直接由雷德負責。

「庫樂祭司長，這個情況和我在名斯特行省也見到過，大量沒有人智的布拉特瘋狂進攻沿線駐軍營地，每天都要處理五千至一萬左右的布拉特屍體。」緩過勁來的泰勒對他們說道。名斯特行省位於布雷特要塞北部，而在名斯特西北部的洛河西岸就是布拉特第一軍團所在地，那裡有布拉特最堅固的堡壘，索隆聖所，以第一軍團長索隆命名的要塞。

「好了，泰勒閣下，今晚我們就在此處修整一晚，明天我們就要進入聖托馬爾山脈腹地去調查第四軍團的情況，後面的路還很艱險，蒙特，這是主教的調兵敕令，我們需要至少一個作戰軍團隨同。」說著庫樂從隨身行囊中取出一枚雕刻著黑色祭祀徽章圖案的令牌。

「沒問題，你們先行休息，我會先派一隊探查組給你們探路。」接過令牌后，蒙特安排他們在後營較為隱蔽的地方落腳休息，泰勒所住的軍帳緊挨著庫樂，以防不測，卸下一身裝備后，泰勒坐在床邊開始用氣息給自己進行恢復，這一路雖然有庫樂他們的保護，但是他畢竟不是軍人，體能遠遠不夠，一路走來他都是咬著牙在堅持，手中的凝氣珠今天用掉一個，其餘的裝備基本上完好，不知為何，此時的他居然想起了佛切斯，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返回布雷特境內，這麼多年來教會與皇室之間紛爭不斷，大多數時候雙方都看不上對方，但是他覺得佛切斯和他以往見到的那些老派守舊的皇室成員不同，與他接觸的幾天里，泰勒明顯感覺到佛切斯內心對於皇室的抵觸，就如同自己對於教會的抵觸一般。

夜漸漸深了，營帳外布拉特的哀嚎聲不絕於耳，泰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根本無法正常入眠，於是披著長袍，掀開門帘，看到整個軍營靜悄悄的一片，他們似乎對於這一切已經稀鬆平常，雷德人民就是在這種煎熬中一步步走到今天，泰勒不由得從心底佩服他們，特雷米亞的南部大陸自古就被稱作絕望陵墓，不僅僅是這裡氣候惡劣，更重要的是這裡地處大陸文明邊緣，物資缺乏，資源稀缺，曾經有一名勘探大師做過統計，整個戴澤利爾沙漠南部所有的資源加起來都不及瑞卡瑞文山脊的十分之一，而雷德人民卻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生存下來，與布雷特和布拉特分庭抗禮這麼多年，也許就像是那個老者所說的，雷德人民的意志才是支撐他們活到現在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