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消失地 第七十七章

安坦維音戰役之後，雖然布拉特軍團長並未降臨，但是人類面對的困境並沒有任何改變，大陸之中所有覺醒者消失，就好像諸神之戰以後，大陸中所有擁有泰坦血脈神力的守護者消失一樣，可是相比那時，人類此時的近況更加糟糕。

安坦維音聖所軍團長晉陞儀式就好似沙包上被人割了一道裂口，裡面的沙子還是不斷的將這個裂縫撐大，火焰支配者巴哈雖然被覺醒者們封印，但是連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布拉特的三座漂浮戰艦，自從晉陞堡壘消失后，這些漂浮戰艦就開始接手所有聖所，安坦維音因為那場大戰幾乎被撒蒙皇室所毀，至今前往希維斯還能看到滿地的殘垣斷壁，原本大陸之中大量布拉特開始被這些漂浮戰艦收編，大量高級布拉特開始頻繁出現在大陸之上，除了第四軍團聖所被毀，現如今布雷特境內的第一聖所—索隆聖所，第二聖所—杜維坦聖所還有第三聖所—山杜奧聖所成了這些戰艦的補給之所，除了高級布拉特外，戰艦之上還有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布拉特，人類稱他們為德納拉，他們是比大陸現有布拉特更加高級的布拉特種族，每一個德納拉後背和胸口都有一塊紫色晶體，頭上的犄角和身後的尾翼都比布拉特更加強大，胸口的晶體是他們儲存氣息的地方，同時也是他們十分強大的武器之一，自從他們出現在大陸之上，人類與之交手過幾次，沒有一次勝利。

因為漂浮戰艦的出現改變了整個大陸格局，布雷特境內被三座漂浮戰艦所包圍，布拉特的入侵壓力全部轉移到了布雷特部落這一方，而雷德境內除了帕里斯平原內殘存的一些撒蒙皇室和布拉特第四軍團的殘餘外，並沒有德納拉出現，反而雷德成為大陸之中較為安全的一方，這個現狀也是軍部皇室和祭祀教會力求改變兩個部族之間隔絕的原因之一，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氣息源泉，覺醒者們雖然以自己生命為代價將強大的巴哈封印在瑞卡瑞文山脊之下的地炎深處，但是他隨行了火焰軍團卻佔領了山脊絕大部分戰略要地，為了保證氣息源泉的封印不被破壞，布雷特需要雷德的力量，僅憑他們根本無法與三支強大的布拉特軍團和火焰軍團對抗。

「永恆之眼維多，第一次見面，沒想到閣下居然和人類如此相像。」泰勒來到提拉庫斯神殿，維多的四肢和頭部被艾玲重新封印，他的軀幹心臟部位有一個空洞，看起來十分駭人。

「你就是如今的雷德主教，沒想到雷德的主教越來越弱，你的氣息濃度還不及當初伊思和艾玲的零頭，你也配做雷德主教？」維多大笑著，在他看來泰勒的實力太弱了。

「是嗎？雷德主教不過是一個名號罷了，閣下要是願意可以給你。」泰勒拿出手中的法珠，隨意把玩著，只見法珠圍繞著兩股氣息在不停的繞著法珠旋轉。時而交織，時而分散，維多注意到泰勒手中的法珠，感受到了兩股本源氣息在他手中。

「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是雙天賦本源氣息，這還是第一次見。」維多有些吃驚，雙天賦氣息已經十分罕見，雙天賦的本源氣息居然在這個小子體內還能共存就很奇怪了。

「閣下見笑了。」泰勒收起法珠，重新看著維多，維多此時已經不再當他是一個無名之輩，而是有實力能面對他。

「你來此處有什麼事？難不成想放了我？」維多戲謔的笑道。

「沒錯，我確實這樣想過，只不過雷德人不願意。」泰勒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想放了我？為什麼？」看到泰勒並沒有開玩笑，維多頓時對他十分感興趣。

「不為什麼，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泰勒指著他心臟處的黑洞說道。

「不要妄想了，你們即使能夠找到進入那個地方的大門，也沒有資格進入。」維多是個聰明人，知道泰勒指著自己丟失的心臟是何意。

「資格？為何火焰支配者卻說那裡是煉獄，聽他的語氣似乎你們布拉特使徒都希望逃離啊，不然哪會有軍團長晉陞儀式這種欲蓋彌彰之事。」泰勒對於維多的回答很不滿意。一直以來所有的覺醒者也以為那個消失地是一個可以擁有無比強大力量的地方，覺醒之力的根源來自消失地，那就意味著泰坦血脈之力存在於那裡，只要找到那個地方，人類覺醒之力的秘密就能解開，但未曾有人想過，那裡或許正是一片煉獄。

「你知道的還挺多，巴哈算是幸運，能夠逃離那個地方，數千年來軍團長晉陞只成功過兩次，一次是我，一次就是他，你說的沒錯，那個地方確實是一片煉獄，但是你們人類諸神的力量可是封印在消失地之中。」維多也沒有多做狡辯，他看得出泰勒這個人不簡單。

「泰坦之力嗎？」泰勒搖著頭說道：「人類諸神的力量來自於泰坦，但是人類的力量並不受泰坦之力的認可，我說的對嗎？」

「你…」維多倒吸一口涼氣，數百年來，從未有人在他面前說過這樣的話，因為人類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氣息的來源，少數覺醒者即使能夠感受到這兩股力量的不同，但是他們生存在大陸之中還是會接觸並且使用氣息，無法擺脫對於氣息的依賴。

「你想說什麼？」維多目不轉睛的盯著泰勒問道。

「維多閣下聽說過這個大陸之上曾經有一位著名學者提出的氣息同源理論嗎？」泰勒將自己手裡的法珠收起來，拿出另一把劍，這把劍就是雷德主教之劍，黑色的劍身極為少見，泰勒手中的這把劍在神殿之中開始閃爍，他體內的黑色本源氣息和藍色本源氣息在這把劍上交匯融合，不一會兒整個劍身就泛著墨綠色的光芒，這是維多從來沒有見過的顏色氣息。

「這是？」維多能夠感覺這種氣息十分可怕，甚至比本源氣息更加可怕。

「這就是同源氣息。」泰勒收起佩劍，對維多說道。

「同源氣息？」這個詞也是維多第一次聽說。

「簡單來說，這就是沒有經過你們布拉特改造過的最原始形態的氣息，也是人類守護者成為氣息者之前使用的屬於這個大陸的氣息。」此話一出讓維多啞口無言，他為什麼會知道這股氣息的存在，雖然維多不知道這股氣息是什麼樣子，但是維多知道大陸中現存的氣息全部都是莫斯古神神力改造之後形成的，而人類所擁有的氣息早在諸神之戰之後就已經被莫斯全部封印。

「同源氣息，名字不錯，但是我不明白，你找到了這種氣息，有什麼用呢？」維多覺得好笑，現在真箇大陸之中被改造過的氣息已經深深植入每一個人類體內，甚至與人類的生命力息息相關，即使發現了這種氣息的存在，能做什麼？這種遠古時期的氣息蘊含的巨大能力根本不是現在大陸之人能夠承受的，人類連最基礎的本源氣息都無法隨意使用，更別說這同源氣息了。

「有什麼用？維多閣下或許忘記了，當初你是如何被囚禁於此了嗎？」

關於維多的過往，這一直都是雷德的絕密，在伊思主教之前，雷德歷經十七人主教，除了雷德教會創始人破壞神迪斯外，雷德教會之中關於主教記載最少的就是維多，甚至連他的畫像都沒有，泰勒眼前的維多也並不是他真是面孔，可以說這個大陸之中並沒有人真正見過維多，被稱為永恆之眼的他擁有異常強大的生命力，就如同現在，四肢分離，心臟剝離，他仍然可以存活，沒有人知道真正殺死他的辦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維多來到雷德大陸之時，正值第二次大陸戰爭剛剛結束，馬克西姆摧毀了布拉特第五軍團聖所，同時也摧毀了第五軍團的晉陞堡壘通道，那是第一次消失地的使徒們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軍團長晉陞，晉陞堡壘被毀的一瞬間，維多找到了通道殘留的異空間裂縫，強行衝出裂縫來到特雷米亞之後，他的力量受到某種禁制的束縛，而且記憶也完全消失。

恰逢此時雷德戰亂，從他身邊匆匆而過的人類面孔就是他來到這個大陸看見的第一幅面孔，從此他便記住了人類的外貌和體型，甚至面部表情，而那時的雷德主教偶然間發現了維多，見他痴獃的模樣不忍心讓他在外受苦，就帶著他一同回到了雷德，但讓所有人吃驚的是這個獃頭獃腦的少年卻有著極其高的修鍊天賦，他對於氣息的掌握十分迅速，而且隨著維多越來越適應人類生活后，他漸漸發現自己體內蘊藏著巨大的力量，但那時，他還不知道這股力量是何物。

人類的生活讓維多十分迷戀，每天和戰友們一起喝酒，打仗，一同嬉笑，玩樂，這種日子在他的記憶中好像從來都沒有過，漸漸的，維多體內的力量便顯現出來，跟隨雷德主教征戰的他也變得更加強大，而封印他力量的禁制似乎也在慢慢鬆動。

沒過多久，維多就成為了雷德有名的將軍，直至後來熔爐城堡一戰，雷德精銳盡毀，這時雷德教會之人也被布拉特屠殺殆盡，僅存的幾名祭祀和軍部成員帶領雷德人民深入戴澤利爾沙漠，建立的新雷德，而作為為數不多的氣息者倖存者，維多強大的實力讓他成為眾人推舉的主教，也是從那時起，維多開始發現了自己的不同，因為他掌握了大量雷德密令之後發現，他體內的氣息似乎與布拉特同源。

身份認同的落差讓維多十分不安，他害怕自己是一名布拉特，他更害怕辜負身後殷殷期盼的雷德民眾們，還有與他生死與共的戰友們。

但是布拉特終究是布拉特，暴虐的本性無法改變，每一次戰場之上，維多表現出來的殘暴與暴虐還是讓那時的雷德軍部有些懷疑，於是他們暗中聯繫了布雷特的祭祀教會，想要對維多的氣息進行鑒定，當鑒定結果被人交到他們手中時，所有知道這個消息的雷德軍官們都震驚了，維多體內的氣息並不屬於人類，更加接近布拉特氣息，從那時候起，雷德要塞之中要瀰漫著一股可怕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