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消失地 第二章

第一卷 消失地 第二章

大概過了一天一夜,一行八人從一個石穴中走了出來,走出石穴,引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石塔堆砌而成的棺木,顯然這是一個墓園,不過這個墓園顯得異常肅然,泰勒看到面前幾乎每個墓碑前都放著一個象徵雷德要塞的黑色水晶標誌。

「他們是…」

「他們是在丹特爾和熔爐城堡里戰死的戰士們,我想諸位的部落里也有這這樣的墓園吧。」老者和五個祭祀虔誠的對著墓園施皇家禮。

「有是有,可是,並沒有這麼多啊。」泰勒看著綿延數百公里的墓園,肅然起敬,他和佛切斯雙手交叉放於胸前,默默的吟頌著氣息禮讚,這是屬於英雄的禮讚。老者看著他們,滿意的點了點頭。

「感謝你們的英雄禮讚。」

「不論是雷德還布雷特,在同布拉特的對抗中倒下的都是我們的英雄,祭司長,我們繼續上路吧。」然後,一行人悄然的走過這片墓園。

大約行進了三天的路程,一行人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沙漠中,由於雷德地處南部,遠離瑞卡瑞文山脊,因此這裡的環境變得相當惡劣,尤其是靠近雷德要塞的地方,還能清楚的看到當年雷德人民同布拉特戰鬥所留下的疤痕。重重黃沙中泰勒和佛切斯沒有氣息的支持,開始變得越來越虛弱,他們有些不能想象雷德部落是怎麼在這艱苦的條件下同異次元的布拉特進行殊死戰鬥的。或許是因為信念,更或許是因為生存。

「祭司長,請問雷德要塞還要多久才能到啊。」佛切斯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從小在皇宮長大的佛切斯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如此艱辛的經歷。

「年輕人,看來你是沒有上過戰場吧?」老者看著佛切斯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上過戰場,瓦特里爾戰役的時候我就去過,還殺了不少布拉特。」佛切斯看著老者不服氣的辯解道。

「瓦特里爾?呵呵,年輕人,那也算戰役的話,我就無話可說了,我想告訴你的是,真正的戰爭,比起瓦特里爾殘酷百倍!那種為了自己種族,為了家園,為了生存而進行的戰爭,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那是拿鮮血鋪灑出來的勝利。」老者望著佛切斯認真的說著。泰勒看著老者的雙眼蒙上了一道氤氳,相比這位大祭司所經歷過的不是我們深處大陸深處的人所能了解的到的。

「唉,其實在丹特爾和熔爐城堡戰爭之前,雷德要塞就在梅森森林的後面,三百年前的雷德雖然地處南部,但還算豐饒,有著梅森森林保護和拉克利爾湖的滋潤,雷德人民的生活還算幸福,可是自從梅森森林裡的丹特爾鎮出現布拉特開始,雷德就開始了三百年的噩夢。由於那是我們兩大部落出於敵對狀態,梅森森林也阻隔著兩大部落,我們變得孤立無援,想必你們也獵殺過布拉特,應該知道這種生物的可怕,三天內,丹特爾五百裡外的熔爐城堡就被布拉特攻破了,他們的速度之快讓人不敢想。他們見人就殺,見到村子就破壞,一路上飲血食肉,直到熔爐城堡。熔爐城堡里有座火山,而熔爐城堡後面就是雷德要塞當時的所在地,為了阻止布拉特的進一步入侵,我們只有強制火山噴發,可正因為如此,雷德要塞也被毀於一旦。隨後的幾百年裡,雷德不斷有著布拉特的出現,我們的要塞也就越遷越遠,知道現在,遷到了戴澤利爾沙漠的南部。」老者說完命令大家原地休息一下,並對泰勒和佛切斯說道:「如果不嫌我這個老頭啰嗦,我就繼續講下去。」

老者看了看泰勒和佛切斯繼續說著:「對於你們布雷特人來說,或許沒有經歷過這種痛失家園的悲劇,我沒有不敬的意思,哪怕是當年王朝解體,和布拉特的入侵,對於你們來說也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去生活罷了,可是我們自從脫離了布雷斯特王朝之後,我們卻是換了一種方式去生存!」

「那為什麼當年王朝解體雷德要脫離布雷特而來到環境如此惡劣的南部?」佛切斯不禁問道。

「為什麼?或許祖先有著自己的想法,亦或是別的什麼因素,這些我並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如果當初我們沒有脫離的話我們這些人一定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和你們說這些廢話了。」老者唏噓著,「歷史終究是過去的事情,我們去追究誰對誰錯也已經沒有意義了。從我懂事起,我身邊的人就對我說,如果有一天能過回到布雷斯特,哪怕是再多的布拉特我們也不懼怕。」

「不對啊,大祭司長,既然雷德人民如此希望回到從前的王朝,但為什麼我們兩大部落之間還會有著這麼多的戰爭?如果真想您所說的那樣,我想撒蒙女王應該很樂意同你們和解才對。」泰勒看著老者說道。

「呵呵,孩子,你也說了是雷德人民,而不是雷德。」老者注視著泰勒。

泰勒黯然的低下了頭,「是因為政治。」泰勒無力的說著。

「對,我們只不過是兩大部落之間政治的犧牲品,可是即使這樣,我們還是會維護這我們自己的部族的利益不是嗎?」泰勒和老者一起陷入的沉思。

對於戰爭,政治家眼裡戰爭只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用來維護彼此之間利益的遊戲,對於軍事家來說戰爭也只是一場表演,在這場表演中他們可以肆意的釋放自己的才能,而對於普通人來講,戰爭是致命的災難,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的災難。

「好了,孩子們,休整一下,我們準備穿過戴澤利爾沙漠了。」說罷,老者帶上了帽子與隊伍休整了一下變又開始了漫長的行程。

大約走了五天左右,老者推醒了泰勒和佛切斯,示意雷德要塞馬上就要到了。因為沒有氣息,泰勒和佛切斯就想普通人一樣,無法承受沙漠里的酷熱和風沙,老者祭祀就騰出了一輛車讓給他們休息。泰勒走出車門,透過漫天的風沙,向遠方望去,朦朧中,一座肅殺的黑色城堡在黃色的沙土裡巍然而立。與布雷特那雍容華貴的宮殿不同,雷德要塞給人一種窒息感,那是滿載雷德人民生存的意志而堆砌出來的要塞。一時間泰勒開始覺得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想到大祭司交給他的任務,泰勒不禁變的有些動搖,面對一個為了生存而不畏惡劣環境而活下來的民族,突然狠不下心來。

「年輕人,不用同情,生存,是這個大陸上每個人都追求的東西,哪怕是被趕到大陸盡頭,只要我們有活下去的信念,我們就不需要被同情。」老者看著泰勒的眼睛說到。

「原來大祭司你已經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了。」泰勒默然的說到。

「其實當你們願意合作同我回要塞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加上目前的情形,我再想不到我就不用做這大祭司了,哈哈。」老者爽朗的笑著,「好了,走吧,我之前已經向部落長告知了你們的情況,我們直接去議事廳吧。」

「打開城門,大祭司回來了。」要塞上的士兵對城門守衛兵對城裡的守衛喊道,那聲音渾厚如鍾。

路過城門的時候,泰勒看到城牆和城門的厚度,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厚實,反而就象是普通的鋼鐵圍築的,不禁感到奇怪,布雷特的宮牆哪怕不是為了防禦工事也是用的上等的石料圍築了幾尺厚。隨著一行人的進入要塞,身後的城門緩緩的關上了。

進入要塞給泰勒的第一印象就是沉悶,處處都是黑色的建築,要塞最遠端有一個黑色水晶懸挂的建築,那裡應該就是祭祀教會,因為布雷特也有一樣的建築,只不過是銀白色的罷了。街上的民眾並不多,戰爭帶來的后疤痕仍處處顯露著。斑駁的地面,隨時備戰的驛館,軍隊專用的馳道,隨處可見的箭堡和兵營。

走過要塞中央,一行人在一樽石像下停了下來,泰勒抬頭仔細看了下,石像的面容很模糊,可以說基本沒有面容,除了能分辨出是個人形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堆堆石塊堆砌而成的象是肌肉的線條,可並沒有認出這是哪位英雄,便問道:「大祭司長,這是哪位英雄?」

老者看了看泰勒不禁笑了起來,「年輕人,這不是人,也不是哪個英雄。」

「那是?」泰勒被弄的糊塗了,因為在布雷特,城市中央供奉的是布雷斯特王朝的第一任君主。

「這是,泰坦。」老者緩緩的說到。

「泰坦!」泰勒有點不相信的看著老者,「這就是傳說中的泰坦?」

「對,說起來泰坦才是我們雷德和布雷特真正的祖先,要不是幾千年前的泰坦之怒,我們還被戴維爾人所奴役著。當然,也正因為泰坦,將時空錯亂中的布拉特帶到了我們大陸,但是如果沒有泰坦,我和你就不會像今天這樣站在這悠哉的閑聊了。」

「是的,要是沒有一千五百年前的泰坦,也沒有現在的我們。」泰勒望著泰坦紀念像,彷彿一千五百年前的那個巍峨泰坦再次戰慄著每一個人的心靈,泰坦之怒是也是每一個生活在特雷米亞大陸的人都不能忘記的恩賜。

「年輕人,從你的眼神能看出來你和我見過的那些布雷特人都不一樣,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大祭司又重新帶領著一行人向著內城走去。

城外的漫天黃沙再次模糊了視線,迷失的人們唯一堅信的就是活下去的信仰。

「泰勒,現在能告訴我大祭司給的任務是什麼了吧?」佛切斯不滿的看著泰勒說到。

泰勒整理著行李,沒有理會佛切斯,其實對於這個同行者,泰勒很是無奈,因為他是女王的親信,也是女王的侄子,從小沒有上過戰場,為了磨練他,撒蒙女王就把他交給了泰勒,讓他能夠多去學習一些技能。雖然一路上佛切斯並沒有給泰勒惹什麼麻煩,也沒有叫過苦,可是畢竟他是皇室的人,一個不小心讓他有什麼意外的話,自己也無法向皇室交代。而且近年來皇室同祭祀教會的人關係一直不太好,身為祭祀教會的成員,也不太願意同皇室的人過多的接觸。

佛切斯看泰勒不理自己便也不去搭理他,獨自躺在床上休息了。氣息被封印了之後,氣息修鍊者和平常人沒什麼區別,相比之下會更加虛弱,如果長時間的壓制氣息的話,會影響氣息的修鍊,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泰勒整理完行李后看了看休憩的佛切斯,自己也感覺到有些虛弱了,氣息被封印了快十天了,除了能對氣息簡單的引導循環之外,一絲氣息都無法凝聚起來,這種使不上勁的感覺難受極了。無奈之下泰勒只能自己吃點乾糧,然後靠窗戶,看著夜晚的雷德要塞。

窗外的漆黑同布雷特的喧嘩相差甚遠,布雷特的夜晚永遠是那麼的美麗,美麗的能讓人沉醉其中,能讓你忘記自己生活在戰亂的時代,奢華的氣息裝飾下的布雷特與這個肅蕭的雷德格格不入。奇怪的是這時的泰勒並沒有想念家鄉的迷亂奢華,而是異常的平靜,這一路上所看見的,所聽見的東西都是自己無法在布雷特感受到的,戰爭的無情,生命的寶貴,家園的美好在這裡是如此清晰的印刻在自己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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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米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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