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離京

她裹著披風去了隔壁院子，這段時間擎蒼為了避開她都是住在那邊。

院子里伺候的小廝看到顧晚檸，立馬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頭文案。

「將軍呢？」

小廝搖頭，「將軍不曾回來。」

「不曾回來？」

「是的，夫人。」

顧晚檸咬了咬唇，看樣子，擎蒼是直接從外面回來就去了她的院子，聽到她和大夫的對話之後就離開了，不曾回過這個院子。

顧晚檸又帶著紅珠和紅玉去了大門處，問過門房，得知自己的猜測沒錯，司擎蒼回來又離開了，前後的時間不過一刻鐘，恰好應該就是去了一趟她的院子。

她站在門口，盯著已經漆黑的街道，街道上安安靜靜的，幾乎沒有人來往。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後的紅珠忍不住開口，「夫人，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裡風大，別著涼了。」

顧晚檸有些懊惱，這次擎蒼恐怕真生氣了，那件事本來就是他心中的刺，她為了修復他們之間的關係使出苦肉計，他知道之後會多難受？

這種氣只會變本加厲，可是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難道要讓他們的關係一直惡化下去，老死不相往來？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靜一靜。」

她說完，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幾乎和黑夜融為了一體，紅珠和紅玉也沒離開，一直陪著她站在門口。

快入睡的時候，皇宮裡的另外一具身體受到影響也有些心浮氣躁。

楚蘭澤進來的時候看到滿桌子被摧殘的花，忍不住開口，「你這是在插花還是在折花？」

顧晚檸抬起眸子看向他，壓下那股煩悶，沖他笑了笑，「今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司將軍剛剛入宮請命，耽擱了一些時間。」他撩了撩袍子，在她旁邊坐下。

顧晚檸正在修建枝葉的手頓了頓，又瞄了他一眼，「他請命做什麼？」

「西突國最近頻繁襲擾，對邊境百姓造成了很多麻煩，司將軍聽說之後，決定挂帥出征……」

他的話說到這裡，顧晚檸一個不小心，被玫瑰的刺戳中了手指，她「嘶」了一聲，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楚蘭澤眸光微微一閃，然後將她的手捉了過去，二話不說，將她受傷的手指含入嘴裡。

顧晚檸盯著他，他同樣也盯著她，燈光下，兩人都美得像一幅畫。不知道過了多久，楚蘭澤才緩緩將她的手指吐了出來，眸中閃爍著一種意味不明的光芒，「以後不要這麼冒失，小心一點。」

「嗯。」

「你在擔心他？」

「嗯，西突國兵強馬壯，這麼多年都沒有打消侵犯南朝的念頭，而且當年他在戰場上受了傷，這些年一直沒有養好，到了陰雨天……」

她說著說著，忽然覺得房間里太過安靜，再一看楚蘭澤的表情，她反應過來，她不應該在楚蘭澤面前提太多司擎蒼。

「怎麼不說了？」

顧晚檸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生硬地轉開了話題，「文翰最近有寫信回來嗎？」

「沒有。他最近在軍營里訓練得不錯，你不用擔心。」

顧晚檸聽到他沒有繼續剛剛那個話題鬆了口氣。

但她沒想到的是，楚蘭澤忽然站起身，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幾步走到床邊，將她放了上去。

「怎麼了？」她笑了笑，躺在床上沒有動彈，就那麼仰著頭看他。

楚蘭澤俯身下來，雙手撐在她兩側，表露出了強烈的佔有慾，「看著我！」

顧晚檸看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嘴角含笑，「我這不是看著你嗎？」

「那你告訴我，你看著我現在想的是誰？」

「我當然想的是你。」

楚蘭澤的身體越壓越低，呼吸可聞，「真沒有想他？」

顧晚檸知道他說的是司擎蒼，知道他連夜帶兵離京趕往邊疆，她怎麼可能當做沒事發生。

她確實有幾個身體，但卻只有一個思想，沒辦法不受影響。

她的停頓被楚蘭澤當做了默認，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暴風驟雨一般的吻就落了下來。

「蘭澤……」她只能喊出兩個字，便被狠狠地堵住，衣衫一件件地被拋出了床幔外面。

宮女本來要進來，察覺到裡面不對勁，立馬將門給關上。

顧晚檸這具身子骨本來就弱，楚蘭澤卻像一頭猛獅，差點將她拆了骨頭。

「蘭澤，你停下。」顧晚檸哼了一聲，抬起腳想踹他，卻被他握住了腳踝，迎接她的是更加狂烈的風雨。

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時間，顧晚檸累得手指都懶得動一下，耳邊隱隱傳來楚蘭澤聲音，「你是蘇清瑤，是朕的皇后，朕不想看到你為了別的男人煩心。」

顧晚檸根本動不了，意識越發迷糊，最後陷入了沉睡。

黑暗中，楚蘭澤卻根本沒有閉眼，他彷彿一直蟄伏的獸，一雙眼睛在黑夜裡散發著微光。

這些年，他雖然沒有做過任何事情，但他一直有派人盯著將軍府的風吹草動，知道她和司擎蒼恩愛如初，他一直壓制著自己的嫉妒。

可是剛剛看到她為了司擎蒼離開失神，他再也無法剋制內心陰暗的一面，他想獨佔晚檸。

側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向她的睡顏，伸手撥開了她臉頰的髮絲，「晚檸，朕不是聖人，若是讓朕再看到你為他們任何一個人煩憂，朕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將軍府里的顧晚檸很早就醒了，司擎蒼的離開和楚蘭澤明顯的醋意讓她心情煩亂，也無心再睡覺。

「紅珠，小狄是今日要離開嗎？」

紅珠點頭，「是，少將軍剛剛來過，見您還在休息就先回去了。」

「我起了，你去喊他過來吧，免得耽擱他的時間。」

她掀開被子起床，很快洗漱收拾妥當。

還未用完早膳，莫狄和胭胭一起過來了。

胭胭進門就蹦到顧晚檸身邊，撒嬌道：「娘，我能不能像哥哥一樣去軍營，我想和莫狄舅舅一起去。」

「你想去軍營？你若是想去的話，等大一點和你爹說了再去。」

這個時代畢竟和現代不一樣，何況胭胭從小也和承衍不一樣，她並不好動，也只是學了一點三腳貓的功夫。

「娘，你同意了，爹肯定也會同意的。」

顧晚檸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若是以往，她倒是可以拿這個決定，讓她去軍營訓練訓練，就當成是軍訓，但是現在不一樣，這個時代本來對女子就不公平，何況擎蒼如今在生氣，她也不好隨意拿主意。

她轉頭看向莫狄，「小狄，你是今日要離開嗎？」

「是的，姐姐。」

顧晚檸問完，囑咐紅珠給莫狄收拾一些東西。

胭胭捨不得莫狄，纏著顧晚檸撒嬌，顧晚檸拗不過，只能說道：「今日肯定不能去，讓你莫狄舅舅先走，過些日子，讓娘考慮考慮，到時候也許可以帶你一起去。」

胭胭眼神一亮，知道娘能退讓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也不敢奢求太多。

「小狄，那張家小姐還未回來，過些日子我幫你問問看。」

「好的，姐姐，那我先走了，否則就趕不上了。」

「好，你走吧，路上小心。」

胭胭有些捨不得，追到了門口。

顧晚檸倒是沒有多想，莫狄對承衍和胭胭都很好，也很有耐心，兩個孩子都很黏他。

胭胭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回到顧晚檸身邊坐下，「娘，莫狄舅舅真的要成親了嗎？」

「嗯，你莫狄舅舅願意的話，應該就不會太久，畢竟他年紀不小了。那個張家小姐也挺不錯的，你莫狄舅舅同意的話，娘就得早點把這件事定下來。」

說完，又轉頭吩咐紅玉，「紅玉，晚些時候你派人去張家送一張請帖，請張家夫人和小姐有空過來坐坐。」

「好的，夫人。」

顧晚檸有些心不在焉，送走了莫狄，吩咐完事情之後，做事情就有些沒興緻了。

胭胭坐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帶著自己的丫鬟金蘭往外走。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

「金蘭，我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去和夫人說一聲。」

「我娘看起來有些累，現在可能已經休息了，你別去打攪她了，你要是不放心，叫上兩個侍衛我們一起出去吧。」

金蘭只好去夫人的院子里傳了一句話，然後就帶上侍衛和胭胭出門了。

胭胭是莫狄給娶的小名，大名叫司婷怡，如今也是個十二歲的丫頭了，從小有顧晚檸帶著做運動，加上牛奶沒有斷絕過，她比同齡的孩子長得好。

其他十一二歲的丫頭都還比她矮上半個頭，瘦得跟個蘿蔔丁。

胭胭帶著丫鬟無所事事地在街上閑逛，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司小姐。」

胭胭停下腳步，回頭一看，臉色瞬間就變了，「羅小姐。」

羅素素去年及笄的，卻一直沒有嫁，因為她心儀莫狄少將軍，這在京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羅素素乃是禮部尚書的嫡次女，身份尊貴，在十三歲那年秋獵的時候對莫狄少將軍一見鍾情之後做出過不少轟轟烈烈的事情，也幸好莫狄並未常駐京中，否則真要被她鬧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