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待的愛情

第四章 等待的愛情

第二天清晨,剛好上午沒課,筱郁抱着被子正睡得香甜,某人的騷擾電話又打來了,說有重要的事找她,讓她馬上下樓。

她匆匆穿好衣服下樓,半睡眠狀態地眯着眼睛看神清氣爽的Ivan。「這麼早,什麼事啊?!」

「工地那邊出了點問題,項目經理請我過去處理一下。」

「關我什麼事啊?」

「上車再說!」說完,他不由分說拉住一臉茫然的她。

「呃……」不等筱郁反應過來,她已經在早飯的人流高峰時段被某無賴劫持上了車,可悲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英雄救美,都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着保時捷以完美的弧線轉彎,離開校園。

筱郁在心中吶喊,現在是什麼時代,光天化日之下,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大學生被劫持,竟然沒人管?突然,靈光一現,她終於想到了原因——她忘了喊:「非禮!」

半小時后,他的車在一幢正在施工的高層建築下停穩,筱郁還沒搞清楚狀況,一群人便圍上來堵住他們的車,吵吵嚷嚷亂作一團。因為太亂,筱郁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粗略地聽出他們中有人嚷着要工錢,有人索要拖欠的貨款,還有一群人要求退房和包賠損失。

她打了個哈欠。看情形他的事業也不算成功嘛,確切地說好像瀕臨破產邊緣了。

Ivan看看手錶,不緊不慢打開車門,債主們正想過來糾纏,一見他從衣袋裏拿出一疊現金支票,頓時安靜了下來。他轉頭看看身邊全力以赴從人群擠進來的男人。「陳經理,我只有一小時時間,你讓他們準備好合同,按順序過來取錢。」

說完,拉着筱郁走進工地簡陋的辦公室。筱郁正想找個角落補補睡眠,沒想到他把手中的支票塞給她,「幫我填一下錢數。」

「呃?」原來是抓她來當免費勞動力。「我可還沒睡醒,萬一多寫一兩個零,你可就虧大了。」

Ivan靠近她,微笑。「沒關係,把你賠給我就行了。」

「你想的美!」

總算把最後一筆錢付完了,筱郁揉了揉酸疼的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被Ivan拉上了車,一路駛到一幢遠離市區的寫字樓。

在筱郁的想像中,以Ivan這麼不低調的作風,他的公司應該是坐落在繁華地段,金碧輝煌的寫字樓,寬敞豪華的辦公室,俊男美女的員工,當然也不能缺少一個縱覽全市風景的落地窗……

事實上,他的公司完全不是如此,或者說那根本不能算一個公司,僅僅是一間非常寬敞的辦公室而已。

沒有華麗的裝修,甚至連個像樣的老闆桌和老闆椅都沒有。

他的員工也很奇怪,幾個中年男人,衣冠不整,頭髮凌亂,坐在電腦前,滿臉的舊社會。

Ivan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了?」

有個人滿頭白髮卻看上去還很年輕的人站起來:「剛開盤時入了5000股ST2095,現在這支股漲到了198塊,太高了。看情形,這是有大庄在操盤,不如,我們再等等吧。」

「繼續買,不管漲到多少錢,今天有多少買多少。」

「可是我們賬上的錢,恐怕……」

Ivan果決地打斷他:「把其他股票清倉。」

所有人均是大驚失色,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反駁,馬上開始操作。

Ivan拍拍筱郁的肩,指指窗邊的玻璃桌椅:「你先坐那邊喝點咖啡,我有點工作處理一下。」

「哦,你忙吧,不用照顧我。」她從自動咖啡機里接了杯咖啡,坐在桌邊,看着Ivan脫下外衣,解開幾顆紐扣,坐在一台電腦前,快速滑動着滑鼠,敲打着鍵盤。認識這麼久,Ivan給她的印象僅僅是喜歡胡言亂語,玩世不恭,甚至有點遊手好閒,今天她才發現他也有另外一面,他工作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謹慎果決,因為每一秒鐘,每一下敲動鍵盤上的數字鍵,都代表着一次全部身家的賭博……

「又漲了,到207塊了!」有人喊。

他只回答了一個字。「買!」

「到210了,馬上要漲停了,要不要緩一緩?」

Ivan猶豫了一下,「買!」

她不知道Ivan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會選擇這麼孤注一擲的方式收購一支股票,但是看公司里那些人的眼光,她感覺得到,他在做一次很危險的賭博,而賭注是他的全部。

一個上午,筱郁不記得自己喝了幾杯咖啡,只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端著咖啡杯看着他Ivan。工作的樣子,看他對着電腦上一條條曲線變化莫測,眉頭緊鎖。看見這樣的他,筱郁才明白,原來Ivan並非她想的那樣,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更不是那種隨便坐在空調房裏簽簽文件,罵罵下屬的富二代。他在做證券投資——一種隨時有可能一無所有的「數字遊戲」!

這樣的他,讓她有些移不開視線。

中午收盤時,Ivan打電話讓人多送一份午餐上來,給了她一盒后,又坐回電腦前和大家一起邊吃邊探討著那些無法預知的曲線。

吃過飯他開始不停地打電話:銀行,醫院,甚至律師事務所……

筱郁搞不清他到底遇到什麼麻煩,只覺得要是讓她在這樣的壓力下生活一天,她一定變成瘋子,而他好像永遠都笑得那麼溫和,活得那麼瀟灑。

總算等到收盤時間,Ivan送她回學校時才跟她說了今天的第二句話:「筱郁,很抱歉,今天沒顧上照顧你!」

「你每天都這麼工作,壓力不大嗎?」

「沒辦法,做證券投資就是這樣。」他將車停在路邊,揉揉眉頭,倚在靠背上:「我辛苦得來的一切都僅僅是個數字,而這些數字隨時都可能被清零……你知道嗎?很多次我夢見自己一無所有,那種感覺真的很挫敗……」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我能幫你嗎?」

Ivan搖搖頭。「我現在正在收購一家公司,如果明天那支股票再跌停,我手上資金就夠了……但如果那支股票反彈,我將會功虧一簣……」

「都跌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會反彈?」

「會!因為它的背後有真正的高手在操控,他的想法沒人猜得透。」

「Ivan……」看他疲憊的樣子,筱郁竟也有些傷感,她雖然幫不了他什麼,至少能陪他緩解一下壓力:「今天我陪着你度過吧……」

見他挺直身體,目光曖昧地看着她,筱郁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她揚了揚下顎,扭過粉紅色的小臉。「看什麼看?你別胡思亂想……」

「噢?」Ivan將一隻手搭在她的椅子上,身子一點點傾向她,輕聲在她耳邊問:「那我怎麼想……才不是胡思亂想?」

她的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心在一陣異樣的抽痛后再無知覺。

她的伶牙俐齒在這個時刻完全施展不出來,只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的意思是陪着你聊聊天。」

他的另一隻手又搭在她的肩上,有意無意撩動着她的捲髮,臉上的曖昧的壞笑更加明顯。「只聊天嗎?」

她的心一下子亂了,看着他魅惑的眼神,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胡亂地點頭。

「那就好!」Ivan坐直,意味深長地說:「我還真擔心你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這男人……長的是什麼物種的臉皮?!

「趁我還有錢,你想去哪?」他問。「百貨商場?西餐廳?還是……」

「嗯,我帶你去個地方!」

當他們站在一座荒無人煙的山腳下,Ivan環顧四周,不見纜車蹤影時,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還是那種恐龍級別的怪物。「你不會告訴我,你要一步步走上去吧?」

「廢話!」

爬山對有些人來說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樂,經過一路的荊棘坎坷,一步步走向高峰。

當站在山巔之上,一覽都市繁華,眾生云云,才知道那燈紅酒綠的世界有多麼渺小,高樓大廈都可以踩在腳下。

可爬山對有些人來說,的的確確是一種折磨,沒有空調涼爽的風,沒有跑車代步,頂着炎炎烈日,踩着稜角分明的石塊爬到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山頂,分明是跟自己過不去。

「Ivan,你看那裏!那是我的學校。」筱郁興奮地指著T大的方向。

Ivan疲憊地找個石頭坐下,捶捶自己酸軟的雙腿。「關筱郁,你跟我說實話,究竟有沒有下山的纜車。」

「當然沒有。這不過是個無名的小山,除了早上有些鍛煉身體的人爬上來看看風景,其他人根本不會來,怎麼可能有纜車?」

「那一會兒你背我下去,不然我不下山了。」

「呿!你也算個男人!」

「你也算個女人?!」

筱郁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臂將他從石頭拖起來。「不開保時捷你不能走路么?不帶着勞力士,時間對你毫無意義么?不刷金卡,不買鑽石,就沒有女人愛你嗎?」

Ivan看着她,忽然不知如何回答。

「沒有了錢,你就不是你了?!」

「……」他真的不知道。

「小時候,我爸爸帶我爬這個山,我哭着要他背我。他告訴我:『筱郁,爸爸不能一輩子背着你,自己的路要自己走。』這些年我長大了,他還是喜歡帶我來爬這座山,對我說:『筱郁,爸爸有再多的錢都是爸爸的,你什麼都沒有,自己的路還要自己走!』」

Ivan還是看着她,很久才說:「你有個好爸爸!」

「從小到大,我的零用錢不比別的同學多,我的衣服不比別的女孩子漂亮。他不送我去國外讀書,讓我和普通學生一樣考T大,讀碩士,我總認為他對我不好。後來有一次我們來爬山,我回頭看他的時候他正扶著一棵樹劇烈地喘氣,大汗淋漓,我才明白他有多愛我。」

「世事無常。他不敢保證能讓你依賴他過一輩子,所以他希望你像一個普通女孩兒一樣生活,縱然有一天他一無所有,你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筱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錯,領悟力蠻強的。」

「過獎!」

「其實,一無所有沒什麼大不了的,天又不會塌下來。我們一樣有雙手能工作,有雙腳能走路,我們還有眼睛可以看見這繁華的燈紅酒綠……你有什麼可怕的?!」

Ivan向前走出一步,與筱郁並肩站在一起。

遠方青山連綿,腳下林立的高樓大廈連成一片。

這裏的風景的確很美。

「是沒什麼可怕的。」他說:「我爸爸曾經破產過,他真的一無所有了,連房子都被銀行封了。他告訴我:那沒有什麼,睡得很好,飯盒也能吃飽。最重要的是……我媽媽沒離開他。」

一盞盞街燈亮起,一棟棟樓的燈亮了,立交橋的燈光也連成一條璀璨的光鏈……

Ivan深深望着身邊的筱郁。

原來,驀然回首時,站在燈火闌珊處的才是他最想尋覓的人。

本就崎嶇的路,因為黑夜變得寸步難行。

Ivan牽着筱郁的手,扶着她慢慢走下山。走到山腰的時候,她不小心踩到一根草根,腳下一滑,險些跌倒,幸好被他及時扶住。

「沒事吧?腳有沒有扭傷?」

她動了動腳踝,有點痛,一點點而已,可他卻堅持要背着她。

背負着另一個人的重量,路越發難行,Ivan拉着身邊的雜草,一步一停地向下走。汗水很快濕透了他的襯衫,枯枝刮破了他的長褲。

她問他:「你累不累?」

他說:「就算我一無所有,我還能這樣背着你走!」

她笑着趴在他的背上,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道,說不出心中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有酸,有甜,也有一點醉了的眩暈。

燈光幽暗,情歌宛轉。

醇酒在口,美人在懷。

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這都是一種致命的誘惑,更何況是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

Ivan含笑看着懷中半醉的少女,陣陣幽香從她的身上飄出,那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種少女獨有的芳香。

「Ivan,你不會失敗的……」她早已醉得暈頭轉向,依然靠在他肩上盡職盡責地努力安慰他:「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度過這次難關……等你的房子蓋好了,我一定買一套做我的……家……」

他看着她潔凈無暇的臉,手指輕輕撥開她柔軟的髮絲,輕聲問:「假如我收購失敗了,你明晚能不能也在我身邊?」

「廢話,我們是朋友嘛!」她一副大義凜然的口氣說:「大不了明天我請客唄……」

他看着她,目光變得越來越柔和,越來越纏綿:「筱郁……」

「你還年輕,就算一無所有也能重新開始!」

「傻瓜,你是我見過的最傻的女孩兒……」他收緊放在她腰間的手臂,讓她柔軟的身體完全置於他的懷抱了。她真的是太傻了,如此輕易相信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如此輕易醉倒在一個男人的懷裏……

可是他偏偏就喜歡她的傻,喜歡她對他的信任和真誠。

他認識筱郁已是很久以前,那天是個晴朗無雲的夏天,花園裏薔薇花開得正艷,一個小女孩兒坐在花叢中數花瓣,數得津津有味。粉嫩的小臉,明亮的大眼睛,圓潤的雙唇,再加上有點微卷的長發,像個可愛的洋娃娃。那時候,他的父親笑着問他:「漂亮嗎?以後娶回家做老婆吧?」

完全不懂情為何物的他滿心歡喜地點頭。「好!」

後來,因為兩家的關係不錯,他和筱郁經常在一起玩。那時候他因為兒時營養過剩,有點發福,筱郁卻長得粉粉嫩嫩,不過,她倒是從未歧視過他。

不久后,受美國金融風暴的影響,世界經濟出現滑坡,很多急功近利的公司在這次危機中宣告破產倒閉。歐陽錦華的公司也因為資金周轉不利,瀕臨倒閉。那種時期,所有人都自顧不暇,沒人願意借錢給他,只有他的大學同學關天原把自己僅有的一間食品公司拿出來作抵押,幫他貸了筆錢周轉。錢雖不多,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卻讓他在人情冷漠的商界看見了真正的朋友。但是,最終他的公司還是宣告破產……正是那次失敗,成就了他今天的事業。

從那之後,他再沒見過筱郁,但卻對她的記憶十分深刻。

也許是偶然,也許是天意的安排,在去美國讀書的前一天晚上,他去酒吧等一個朋友,剛好聽見有人在叫「關筱郁」這個名字。他好奇地尋着聲音看去,迎著昏暗的光線,他依稀從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和可愛捲髮里看出那個小女孩兒的影子。她還是那麼可愛,尤其是她看着脫衣舞吃了三個香蕉船的樣子……更可愛!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們的一次偶然相遇,卻讓她等待了八年。

八年,真的很久。

「Ivan?」筱郁柔軟的身體在他懷中蹭了蹭,半眯着眼睛仰頭看他。纖細的小手伸到他的臉上,皺皺彎彎的眉。「你別晃來晃去,你讓我仔細看看,我發現你很像一個人……」

「誰?」

「就是,八年前我見到的那個帥哥……你別動,這個角度,這個光線,真的很像。」

她又湊近些,眯起的眼睛變得迷濛,不施一點粉脂的嬌顏泛著淡紅,圓潤的紅唇微翹。她的唇看起來很軟,殘留着軒尼詩的濃香,美好得不可思議,讓他忍不住想去品嘗,更多……

Ivan一時失神,唇不受控制地吻下去,雙唇即將碰觸的一瞬……特別的來電音樂打斷他的意亂情迷,他不必看來電顯示也知道是誰打來的,因為那是他為林爾惜專門設置的鈴聲。

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看着桌上的手機因為震動而不斷旋轉,藍色的熒光在手機周圍閃動,刺痛了他的眼睛。

電話響了十幾聲,中斷了一分鐘,又繼續響。

他深吸了口氣,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滑開。

電話接通后,他沒有主動說話,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伊凡?!」林爾惜不確定地問。

「嗯!」他淡淡地示意他在聽。

「你……現在方便嗎?我有點事找你。」

Ivan看看在他懷中熟睡的筱郁,壓下心中萌生的渴望:「對不起,現在不太方便。」

「只需要一分鐘……」林爾惜遲疑片刻,說:「我在你們門外。」

「門外?」Ivan立刻將懷中的筱郁放回沙發上,推門走出來。

林爾惜站在門外,透過緩緩合上的門縫,看向包廂裏面。「很難得看見同一個女人出現在你身邊兩次。」

他苦笑着將手中的電話合上,緊緊握在手心裏。這的確是件很諷刺的事。

這種尷尬的面對面,Ivan實在找不到可以寒暄的話題,只好問:「你不是說找我有事嗎?什麼事?」

林爾惜被問得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接地切入主題,但她很快換上一副很正式的口吻:「聽說你想收購那間公司。」

「你怎麼知道?」

「我聽爺爺說的。」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Ivan不由嘆息,真不愧是證券界的神話,沒有一條曲線的變化能瞞得過他的一雙慧眼。

「爺爺讓我告訴你:別插手林家的家事。」

「林家的家事我沒興趣再管,但我朋友的事我不會袖手旁觀。」

「伊凡……」

「很抱歉,我還有事。」說完,他推開包廂的房門。

他正欲關門,聽見林爾惜說。「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我……」

「筱郁需要我照顧……我這種人雖然不懂什麼是愛,至少還懂得什麼是責任。」

「對不起!」林爾惜不期然地拉住他的手臂,說:「那天我心情不好,說了不該說的話……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沒怪你!」

他看着面前的林爾惜滿臉愧疚,那一雙盈盈欲泣的眼眸看起來還是那麼清透,他忽然發現林爾惜說的一點都沒錯:「愛情,我真的不懂!」

……

表面上雖然做的灑脫,Ivan走回包廂時心中仍舊帶着幾分悵然。

「在找什麼?」他見筱郁正迷迷糊糊地伸手到處亂摸,不解地問。

「我的手機呢?我好像聽見我的手機響了,一定是那個『午夜凶鈴』打的……」

「午夜凶鈴?」出於對這個稱謂的好奇,他從她的包里找出手機,已接來電上果然顯示著一排「午夜凶鈴」,而電話號碼正是他的。

他啞然失笑。

這女孩兒長的是什麼類型的腦細胞?如此可愛!

「走吧。」他伸手托起她的身體,比他想像的輕很多,也軟很多。

「去哪?」

他壞壞地一笑。「去酒店開個房間!」

「哦!」她眼睛都沒睜,趴在他懷中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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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一世溫柔:葉落無心作品精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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