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掉你的溫柔 第一章 初戀的情人

戒不掉你的溫柔 第一章 初戀的情人

夏夜,寧謐靜寂。

T大新建成不久的女生公寓里,窗明几淨,淡淡的咖啡香混合著奶香飄散在整個房間。半掩的淡藍色條紋的薄紗窗帘被夜風掀動,不時碰觸到窗上掛著的珊瑚風鈴,在一室的寂靜中盪起悅耳的輕吟。

關筱郁撐著雙肘半趴在鋪著淡藍色條紋床單的床上,兩條纖細白嫩的小腿在半空中搖晃,高高束起的咖啡色捲髮隨之輕擺,偶有幾縷碎發滑過她嬌俏的瓜子臉,又增幾分可愛的叛逆。她合上手中一本墨香味兒猶在的小說,順手又從一疊小說中抽出一本,雙睫微抬,純凈的眼眸還殘留著被小說感動出的一抹濕潤,在燈光下更顯澄澈。

翻開內容簡介,她的語氣有些許厭倦,「又是一個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男主英俊多金,痴心一片,女主身世凄涼,溫柔善良。」

「要不怎麼是言情小說呢?」正坐在電腦前翻譯文獻的白凌凌同學揉著被折磨得發麻的額頭答。

筱郁懶懶地翻著小說。「是啊,現實不是愛情童話,溫柔善良的灰姑娘永遠成不了公主,高富帥也永遠不會成為託付終身的良人!小說中的完美男人是不存在的。」

「那你還喜歡看言情小說?」凌凌轉過臉看著她,一雙知性的眼睛輕靈剔透,一臉溫柔恬美的笑容看得人心情舒暢。

「我這是在提升自己欣賞男人的品位。」筱郁說完,又對凌凌意味深長地搖搖頭,嘆道:「唉!你這種不懂欣賞男人的女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依我看,與其提升自己的欣賞水平,不如提升一下自己的承受能力——」凌凌的話還沒說完,她變態大Boss的電話又來了。凌凌一臉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語氣卻依舊畢恭畢敬。

「已經翻譯好了,我整理一下,發給您……辦公室?」她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哦,好,我現在給您送去。」

掛斷電話,凌凌片刻不敢耽擱,馬上整理好資料衝出寢室,出門前才想起和筱郁未完的話題,匆匆丟了句:「你慢慢提升欣賞水平,我去繼續提升我的承受能力。」

「早點回來,別讓我獨守空房!」

「我怎麼捨得……」

凌凌走了,寂靜無聲的黑夜裡,筱郁不知不覺又融進一段愛情故事。小說中,男女主角浪漫的邂逅,浪漫的傾心,每一段情節都要命地浪漫,看得筱郁心潮澎湃,恨不能馬上抓個男人來愛一場,什麼愛恨情仇啊,生離死別啊,多悲愴。即使達不到生離死別,滄海桑田的境界,「私奔」一下也挺浪漫的。

她的室友凌凌經常問她:「你為什麼有這麼高的精神追求?」

她答:「不愛它個轟轟烈烈,抵死纏綿,怎麼對得起我看那麼多的言情小說?!」

凌凌,默了。

小說情節正發展到精彩處,筱郁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著多日對她不聞不問的「親媽」。

懷著滿腔的溫情,她接通電話,誰知電話剛剛接通,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彼端已經傳來關媽媽不容置疑的命令。「筱郁,周五晚上我讓司機去學校接你。」

她捧著電話,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你不會是讓我去見那個歐陽……歐陽什麼……」

「歐陽伊凡。」關媽媽淡定地補充。

提起那個歐陽伊凡,筱郁立馬抖了一抖。

記得一周前,她也是看小說看到關鍵情節,她老媽打來電話,說是要給她介紹一個英俊不凡,哈佛MBA的青年才俊給她認識。最重要的是,青年才俊的老爹一家電氣公司的大股東歐陽錦華。

提起歐陽錦華,筱郁倒是不陌生,因為他和筱郁的爸爸關天原是大學同學,兩個人私交甚好,又剛好一個生兒子,一個生女兒,閑聊時自然拿孩子來配配對,聊聊「天作之合」這樣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自從筱郁明確地抗議這種門當戶對的陳舊封建思想,關天原夫婦再沒提過這件事。筱郁原以為他們開明,沒想到是因為人家兒子出國了。這才剛一回國,雙方父母又開始舊事重提。

她試圖委婉地回絕:「我還小,你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

她的老媽毫不客氣地反駁:「你都二十三了?馬上到晚婚的年齡了。」

「不是還有兩個月才過生日嘛。」貌似還真快到晚婚的年齡了。

筱郁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又半撒嬌,半央求地說:「老媽,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能隨便給我找個男人湊合啊!」

「你的終身大事我什麼時候隨便過?伊凡絕對是個好男人,媽媽先安排你們見個面,我保證你見了他絕對會滿意!」

「我們不是早就見過嘛!」筱郁仔細回想著記憶中模糊的樣子。「他長得太矮了。」

「矮?!你認為多高算是高啊?」

「他好像還不到一米高,」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還滿身的肥肉!」

「死丫頭!那時候伊凡才七歲。」

「基礎那麼差,再改良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見了就知道了,伊凡不但長得俊朗,氣質也好!」

筱郁馬上翻回小說的內容簡介,看見上面對男主的介紹——英俊多金,溫柔多情,哈佛MBA畢業,不靠家世,白手起家……還真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動心,正猶豫著要不要見識一下這個現實版的言情小說男主角,忽然想起凌凌好像提過這個名字。

後來,她特意問了凌凌:「凌凌,你是不是提過歐陽伊凡這個名字?」

「是。」凌凌放下東西,坐在電腦前面看QQ是否有留言,沒有原因,那是她的習慣。

「他是怎麼樣一個人?」

「你隨便買一本八卦雜誌看看,不然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這麼出名?」

「他有過多少女人,用雙核的CPU都統計不過來……評價一個女明星紅不紅,美不美,只需要查查和他有沒有緋聞!哪個女人要是跟他,還不如死了算了,早死早超生……」

筱郁特意查了一下雙核CPU的運算速度和容量,果然是個天文數字。

看著那一長串的天文數字,她第一個想法是:她是不是老媽親生的啊?!

第二個想法是:要她嫁他,除非她死!

基於上周的精神打擊,現如今一聽見老媽說要接她回家,馬上堅決地表明立場。「要我嫁他,除非我死!」

電話那端靜默幾秒,傳來老媽輕緩的笑聲,「不是不是,是你爺爺想你了,想你周末陪他去喝早茶。」

「哦。」其實她也挺想爺爺的。

兩天後的清晨。

被所謂的頂級化妝師反反覆復折磨整整兩個小時,鏡子前的筱郁如脫胎換骨一般。

金黃色長裙垂到腳踝,毫不暴露,但緊緊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更加火辣。她新燙的捲髮被挽起,只垂了一縷放在臉側,說不出的嫵媚,橢圓的鵝蛋臉被塗得粉白,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上濃密且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宛若一個漂亮的芭比娃娃。

筱郁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連胸口的悶氣也徹底消磨殆盡。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專業,就是能把人打扮得自己都不忍心看。

「筱郁,你看看,女孩子就該是這個樣子嘛。」

筱郁回頭望望掌握著她經濟命脈的老媽,看著她滿意的表情,試探著問:「你能認出我是誰嗎?」

「廢話,你可是我親生的。」

言外之意:不是親生老媽,絕對認不出來!

裝扮完畢,筱郁拖著根本邁不開步子、極盡誇張的長裙走上車。她當然知道陪爺爺喝個早茶不需要打扮成這樣,他們肯定是另有目的,然而,想到她隨時可能被凍結的銀行卡,她決定……忍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進茶樓,溫文爾雅,一臉謙和的歐陽錦華迎過來。「是筱郁啊!?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歐陽叔叔。」她微微欠身,端莊地打招呼。心裡嘀咕著:你能認出來就怪了!

歐陽太太隨後熱絡地挽起她的手,拉著她在身邊坐下。「坐下喝杯茶,伊凡馬上就到。」

「謝謝。」筱郁很淑女地坐下,端起茶杯靜靜放在唇邊,不急不徐地輕品著。雖然她生性隨心所欲,不被任何事情束縛,但在爸媽的朋友面前她總會裝成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她自己無所謂,老爸老媽的面子多少還是要給點的。

大半杯茶已經見底了,歐陽錦華有些歉意地看看錶,解釋說:「伊凡剛剛打電話說很快到,估計路上堵車。」

堵車?!活這麼大,她從來遇到過周六大清早堵車的情況,足見今天堵車的概率有多低。

筱郁若無其事繼續品茶,可清冽的茶水根本無法澆熄她心中的怒火。第二杯茶也喝完最後一滴,那個被老爸老媽誇到天上去的男人還沒現身。

她早上六點就被媽媽從床上拖下來,在半夢半醒中被帶去讓化妝師摧殘。而他呢,居然連最起碼的守時都不懂!她爸媽怎麼會給她介紹這種男人,風流韻事先不提,關鍵是他根本不懂得尊重別人。如果他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懂,那麼她也要讓他了解一下不被尊重的滋味。

「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筱郁優雅地開口,優雅地挽著裙子起身,優雅地緩步走出包廂。轉過走廊,她立刻提著裙子衝出茶樓的大門。

筱郁剛跑出門,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她出來喝早茶沒帶錢包!

那叫一個懊悔啊!

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誇張的裝扮,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去,刺耳的急剎車聲打斷她的懊悔,她才恍然發現自己正站在馬路中間,差點被一輛疾馳的保時捷撞飛。

「你沒事吧?」一位優雅男士從車上下來,態度非常誠懇地詢問:「真抱歉嚇到你。」

那語氣,似乎她站在馬路中間發獃是他的錯。

因為對方很高,至少一米八,筱郁抬起頭,才看清了對方。他穿了一件商務休閑裝,看起來有品位又有修養,還有點商界精英的味道。至於長相,狹長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微薄的唇,膚色也是很有男人味的淺麥色,她一向對帥哥印象比較深刻,所以她十分確定這張臉她在什麼地方見過。略一思索,她立刻想起來了。「Ivan?!」

她和Ivan在他們在朋友生日party上有過一面之緣。那天,筱郁一進朋友家門便留意到Ivan,因為他的長相很符合言情小說的描述——嘴角微微上彎,即使不笑的時候也像是在笑,而他笑起來的時候,唇邊噙著的笑意總帶著一絲琢磨不透的壞意,半眯的眼睛透著股邪氣。這種感覺有點像古龍筆下的楚留香,溫柔中帶著點讓人咬牙的壞。

朋友為他們介紹時,Ivan聽到她的名字微微一怔,隨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主動伸出手:「我叫Ivan。」

之後,他們聊了起來。他很善談,她又個性開朗,於是他們從理想聊到人生,從撒哈拉沙漠談到愛琴海,談得十分歡快,但是分開的時候他沒有主動要她的聯繫方式,甚至沒有主動告訴她他的中文名字,她也不好主動要。

筱郁原本以為兩個人再不會有交集,沒想到這次偶然的再次邂逅,頗有點意外的驚喜。

Ivan看見她也是一愣把她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遍才滿臉的恍然大悟:「是你?你這是……逃婚么?」

被他一提醒,筱郁終於回神,急忙跳上他的車,大聲催促:「快帶我離開這兒!」

「想去哪?」

「撒哈拉沙漠,謝謝!」

他揚眉,微笑,利落地坐進車裡,在她被人逮到之前,帶著她逃離那個是非之地。

「冒昧地問一下,你確定要穿成這樣去沙漠?」Ivan指指她一身誇張的長裙。

她看看觀後鏡里的自己,扯了扯鋼絲一樣的頭髮,挽起的髮髻散開,凌亂而自然地垂在她肩上,低頭看看礙事的裙擺,她一咬牙,狠狠撕下了一半,優雅的長裙瞬間變成了調皮俏麗的及膝短裙,絲綢撕扯后的不規則裙擺頗有幾分不受拘束的隨性,十分符合她的氣質。

「逃婚也不用這麼急吧?」Ivan轉過臉仔細打量她一番,輕輕摸摸自己的唇,似笑非笑。

「你看我像那種笨到走進結婚禮堂才想起要逃的女人嗎?」

「那你急著跑什麼?」

她低頭揉揉酸痛的腳踝,順手把那雙七厘米的高跟鞋丟在後面。「如果你老爸讓你和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相親,你估計逃得比我還快。」

他淡淡答:「也不見得。」

「如果相親對象讓你想起來就想吐呢?」

他挑眉,笑意在眉梢揚起。「不是素未謀面么?」

她敢確定這個男人大學沒畢業,他的腦子簡直就是石頭做的。「沒見過總還聽過吧。他有過多少女朋友,自己都數不清。」

「嗯?是嗎?」Ivan有點不解地看著筱郁,「你說的那個男人是……」

「他叫歐陽……歐陽什麼來著,伊……」

「歐陽伊凡。」

「對!咦,你也聽過這個人?」

他乾咳一聲,茫然數著手指,看樣子他小學都沒畢業。看他數得津津有味,筱郁忍不住打斷他:「Ivan,你可不可以送我去……」

她正在想說「T大」,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呆愣了幾秒才打開車載電話,戴上耳機。

「我……剛要出家門,有事嗎?」

筱郁看看周圍繁華的商業區,不由得感嘆行動電話的奧妙。

他專註地聽著電話,沉默好久,才暗自嘆息一聲:「我有點事……」

她以為耽誤了Ivan的正事,急忙解釋說。「沒關係,我不趕時間,你先忙你的事情。」

其實如果不是她身無分文,她一定會選擇下車,因為他的表情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焦急。

他遲疑一下,對著電話說:「好吧,我馬上到。」

他的車轉上立交橋,向著市中心駛去,一路上他一直不說話,表情看起來也很平靜,僅僅是闖了三次紅燈而已。

這是筱郁第一次坐保時捷,也不知道這種車的安全係數怎麼樣。她可還沒來得及去撒哈拉沙漠呢,可不想把小命搭在這個只見過兩次的男人手中。

於是,她屏氣凝神,絲毫不敢打擾他,只偷偷把安全帶拉緊些。

好在路程不遠,十分鐘后,Ivan的車終於在一間咖啡館停下來,筱郁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下來。

她正打算下車,Ivan卻說:「抱歉,請等我三分鐘。」

「不急,久一點沒關係。」

她本來是客氣客氣,沒想到Ivan還真不客氣,自從匆匆走進去,在靠近玻璃窗的位置坐下來,就沒有一點準備出來的跡象。

她等得有些不耐煩,下車走到咖啡廳前,透過玻璃窗向裡面張望,Ivan和一個女人面對面坐著,單看那個女人的側面就知道他為什麼會闖三次紅燈。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她根本不必穿什麼名牌的洋裝,不需要任何刻意的裝扮也一樣高雅脫俗,就像開在空谷中的幽蘭。而美女最打動人心的瞬間無疑是落淚的時候,一點一滴落得她心頭緊繃,更何況對面的男人。

面對這樣的女人,沒有男人能三分鐘內走出來。所以,她決定原諒他的不守時!

雖然筱郁聽不到她說什麼,但她能從Ivan的眼神里讀出哀傷和無奈。很明顯他愛那個女人,因為男人只有對著自己愛的女人才會有那種眼神。而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他女朋友,否則他不會焦慮地捏著手指,很多次想要伸手去觸摸那雙纖細的手,又縮回來。

輕嘆一聲,筱郁坐回車裡,耐心地看著錶針一下下地跳動,等待時間在他們的交談中悄悄流逝。就在她以為他們的談話會延續一萬年的時候,美女突然起身走出咖啡店,一張臉冷得像冰。

「爾惜,你等等……」Ivan追出來拉扯住女人白得透明的手臂:「我不是不幫你,你該比我更了解他的性格,他的人生里根本沒有妥協。」

「你根本不想幫我。」

「我如果不想幫你,怎麼會告訴你他投資什麼股票,告訴你他賄賂張行長?」他挫敗地搖頭,「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這麼多年你的眼裡除了他,就容不下其他么?」

那個叫爾惜的女人微愣一下,掃了一眼他的車,目光和車上的筱郁短暫的交匯后,轉身便走。

「爾惜,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真老套的對白!筱郁打了個哈欠,無奈地靠在舒適的椅背上望著碧藍的天空。心中暗暗感嘆——以他這種追求女孩子的方式,恐怕到頭髮白了都追不到女朋友,真可惜了這輛拉風的跑車。

「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Ivan又一次開口。

在這深情的表白中,爾惜轉過頭,極美的一個回眸,那眼神充滿理性的淡漠。「因為你不懂什麼叫愛……」

她走了,走得實在太平靜,平靜得讓人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情緒。

筱郁以為Ivan會追上去,可他沒有。他久久地站著,望著爾惜沒有一絲一毫凌亂的步伐,望著她不帶一點情緒起伏的背影……

刺眼的陽光在他背後拖出長長的影,讓本就很高的他看來更加高大挺拔。

筱郁不自覺坐直身體,望著他的背影。

悄然的時間在他們的方向相悖的凝望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筱郁忽然感到熱血湧上大腦,對著他大聲說:「她不值得!一個無視你付出的女人,不值得你去挽留。」

有一種女人拒絕別人時,會滿臉愧疚地說:「我們不合適。」

這樣的女人讓人心酸。

有一種女人拒絕別人時,會滿臉鄙夷地說:「別做夢了!」

這樣的女人讓人心寒。

有一種女人拒絕別人時,會很體貼地說:「一定有人比我更合適你。」

這樣的女人讓人心痛。

而比起眼前這個女人,前三種都是仁慈的。這樣一個不懂得珍惜別人感情與付出的女人,才真的不懂得什麼叫愛!

Ivan驚訝地轉過臉,如夢初醒般茫然地看著她。

她更大聲告訴他:「不懂愛情的人是她,不是你!」

「為什麼?」他意外地笑了,輕淡的笑容洒脫得彷彿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只有他眼底的憂鬱還未淡去。

為什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他最後的凝望,或許是他那一句「為什麼不能給我個機會。」他想要的並不多,一個機會而已!她被感動了,她清楚地看到一個男人最真摯的愛。

「如果她懂得什麼叫愛,一定會轉身再對你說一句:很抱歉,沒有愛上你,是我最大的遺憾!」她思維一亂,一句沒經大腦的話突兀地冒出來:「假如我是她,我一定會這麼說!」

「哦?!」Ivan轉過身面對她,看著看著又笑了。「謝謝你的恭維!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呃!」她微怔,隨即說:「我更不希望……」

她說完后,才發現這段話非常有歧義,而且越聽越有歧義,還是好多種的歧義。

她揉揉泛紅的臉頰,坐正,眼觀鼻,鼻觀心,堅守沉默是金的準則。直到Ivan坐進車裡,抱歉地說。「對不起,我遲了五十分鐘。」

「沒關係。」她不會和失戀的男人計較的。

「想去哪裡?」

「隨便吧。」

他啟動車子,駛向來時的馬路。「海邊如何?」

剛剛被心愛的女人拋棄不到一分鐘,馬上帶著另一個女孩兒去海邊,這是什麼邏輯思維?

她正懷疑Ivan的傷心究竟是真是假,一見他又闖了一個紅燈還不自知,她徹底無語了。

拉拉安全帶,筱郁決定犧牲一次,陪他海邊散散心。沒別的意思,僅僅是出於對他人身安全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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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一世溫柔:葉落無心作品精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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