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雙人，一輩子
說再多，無非就是讓她不要回公司繼續沉悶，自然是知道他的好心，講明白，大家也容易溝通。
向晚臉色緩和了一些，讓了步：「你打算帶我去哪消除此時的煩悶心情？」
「能不能消除我不知道，但我有必要帶你去一趟，因為你是我妻子。」
西郊墓地。
楚煜申放了一束百合在一個墓碑前，墓碑上是一個很年輕，很美麗的女子，雖然照片有些蒼老，但女子高貴優雅的氣質仍展露無疑。
身邊，楚煜申低沉的聲音響起，感傷中帶著快樂：「謝美女，你已經完成了你的遺願，她叫葉向晚，是你的兒媳婦，我們剛剛結婚。」
謝美女……這個稱呼讓向晚真的跪了。
此時她該說些什麼，可是她要怎麼稱呼，跟著叫謝美女？還是媽媽？向晚求救的目光投向楚煜申。
「美女，你的媳婦有些害羞呢，不知道該叫你什麼，你說叫你什麼好呢？」楚煜申扯開嘴角笑起來，順手揮去一片飄落下來的葉子。
照片里，楚煜申的母親真的笑的特別開心，溫暖，讓人不自覺心生好感。
「跟著我叫美女吧，她不喜歡叫母親，那樣會顯得她很老。」耳際再次響起楚煜申聲音，這一次，他給了答案。
「謝……美女。」第一次叫，這新奇的稱呼讓向晚仍有些口吃和尷尬，不過很快緩過來，「我叫向晚，第一次來見你，以後我會經常和煜申來看望你的。」
「謝美女，你這個新媳婦還是尷尬放不開，下次來就好多了。」
車上，看母親時的笑容褪去，他坐在副駕駛上，靜靜吹著暖風空調。
向晚坐在副駕駛，看著他平靜不帶笑容的臉，一時間不習慣，好些話埋在心底，卻不知怎麼問出口。
畢竟是一輩子，她覺得該互相說說，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楚煜申。」
「想不想聽我的故事。」
靜謚的車內，兩人同時開口，彼此錯愕。
葉向晚沒讓步，搶先開口：「楚煜申，帶我去一個地方吧，我很想去。」
楚煜申似乎有些驚訝，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答應下來：「好。」
半個小時后，另一個墓地，向晚和楚煜申站在一個墓碑前，墓碑上的老人笑的和藹可親，向晚的眼不勉有些濕潤，楚煜申順勢將她攬在懷裡。
「你知道他是誰嗎？」向晚低聲問。
楚煜申看了看照片，點點頭：「知道。」
葉華，葉氏創始人，葉向晚的奶奶，曾經也是商場一個傳奇，當初和老頭在同個部隊，關係還不錯，退伍后一起創業，可以說是曾是一起吃過苦的人，只可惜，去世多年，到現在爺爺想起以前的時光還是會提起。
「小時候，最疼我的就是爺爺，可以說比母親都疼愛我，那時候我真的好開心，我以為我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有個幸福的家庭，疼我的爺爺奶奶，可惜在我十歲那年爺爺因病去逝，從此以後我和母親也被迫分離，多少年了，我不敢來看爺爺，不是因為我不愛他，而是我不敢來，因為看到爺爺慈祥的笑容我就會想起以往和現狀，那種落差，我真的不能承受。」
向晚還在說，楚煜申卻不知不覺將他抱的更緊。
「其實我不該在這方面膽小，我很不孝，爺爺是最想我，最希望我幸福的人，可是我卻這麼多年一步也不來。」
「爺爺，我已經結婚了，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會過的非常非常的幸福，我答應我，以後每個月都會來看你一次。」
「楚煜申。」
葉向晚突然抬頭看著楚煜申，一臉嚴肅。
「在。」楚煜申同樣認真回復。
「我們已經結婚了，現在雖然還不相愛，未來我不知道會怎樣，但我希望你會是那樣能陪我走完一生的人，爺爺曾說一個家庭是需要慢慢磨合，我有很多缺點，受過傷害的我現在就像一個刺蝟，隨時隨地都會是緊繃狀態，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這樣，你會一輩子接受我這個神經緊繃的妻子嗎？」
「相信我，我也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麼和藹平靜。」
「我的丈夫如果只是一個靠微笑得世界的人，那麼我必定不會愛。」
「我妻子如果是個善良的白蓮花，我的愛一定會變質。」
兩人當著楚老爺子的面相訴心思，經過這次簡單而真誠的對話，兩人似乎親近了不少，至少在向晚看來，從今以後她會真心真意的對待她的家，她會趕緊把自己狀態調整過來，要儘快去適應她已經結婚的事實。
騰園，依舊是楚煜申下廚，向晚洗碗，晚飯過後兩人手牽手逛著後花園，然後回客廳，坐在一起守著八點檔電視。
十點，各自洗漱好，躺在同張床上。
一如楚煜申說的，在她沒準備好前，他不會碰她，經歷了前面相擁而眠的夜晚，在楚煜申將手越過小腹擁過她時，她不再緊張。
兩人都沒說話，諾大的客廳顯得有些尷尬。
想著今天她未讓他開口的事，向晚主動開口：「楚煜申，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告訴我。」
「我在等著你問我。」楚煜申的答案，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畢竟是傷感的話題，向晚停頓了會兒，見楚煜申沒異常，這才接著開口：「今天去看的是你母親，那楚子飛的母親，你和楚子飛不是親兄弟？」
「其實我和你差不多，只不過我比你幸運，我母親和父親的結合一點感情也沒有，他們各自愛著別人，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後來他們有了我，日子不溫不火的過著，母親的母親，也就是我外婆是爺爺的初戀，當初是因為外婆放棄了自己前程換來爺爺回城，或許是虧欠吧，外婆因為母親找的那個男的很窮，不想母親重複她的生活所以找上爺爺，請求他在自己過世以後讓爺爺給母親好好找戶人家。」
「外婆去世，當時爺爺也闖出一片天地，出於愧疚，爺爺便強行讓父親和他女朋友分手娶了母親，可能也是命，七歲那年母親的初戀給她打電話讓她去見一面，路上她出車禍永遠的離開，從此以後我就是爺爺和奶奶一手帶大。」
可能是過去太久遠的事，楚煜申說起來特別淡定，只有在提到母親離去時有些傷感。
「那楚子飛的母親就是你父親當初的戀人？」
雖然只見了一次，但向晚覺得楚煜申和楚父的關係並不親熱，可以用疏離來形容，大學的時候就有聽過楚子飛提他的哥哥，她知道楚子飛非常崇拜他的哥哥，卻不知道他們不是同父母的兄弟。
果然，每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都有一段不想為人知的往事。
「不是。」
講到馬思他們，楚煜申更沒表情，就像在談別人家的事一般無感，「馬思不過是小三上位罷了，父親的初戀早在他結婚以後賭氣出國嫁給了別人，在母親去世后他曾無數次要挽回，無奈人家過的非常幸福也不再愛他，最後隨便找了個順眼的女人。」
那個順眼的女人，自然就是馬思，平時看起來倒不像不恩愛，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過往。
不過無所謂，向晚不過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上一輩的事與她無關，何況她嫁的是楚煜申，他在乎的人她自然在乎，他不待見的人，她自然也不會喜歡。
見她不說話，楚煜申突然坐直身子，直直的盯著向晚，表情怪怪的，「怎麼問到這裡就不問了？」
「我在想，接著問什麼。」
「……」
楚煜申無言以對，他不對隨口一說提醒她回神。
「煜申，你爺爺很寵你吧！」
那天訂婚現場的畫面仍浮現眼前，楚尋他們氣的跳腳，只有老爺子一臉淡定，並沒有因為林晴晴放的錄音而對她產生厭惡。
她相信，如果是她爺爺還在，一定也會像當初楚老爺子那樣保護自己孫子那般保護她。
「我奶奶還在。」
「啊？你奶奶還在嗎？」
向晚有些訝異，那天訂婚宴明明就沒看到嘛。
「爺爺奶奶對我非常好，這周我們回去看看奶奶吧，看到你她一定非常高興，子飛訂婚的時候因身體原因不能去。」
這麼說，也就解釋了當天奶奶為何不在。
「抱歉，我還以為……」
「夫人，不用這麼客套，是我不對，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我家的情況，總之就是你只要應付好那倆老的就行，父親這些你完全不用理會，也可以當不存在。」
「明明就在，你卻讓我當不存在。」向晚無語，這也不是葉莫陽，她要怎樣當對方不存在，以後去他家總會碰到的吧。
「夫人，我們似乎不該被不重要的人浪費相處的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楚煜申揚了揚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
想著明天還要上班，向晚趕緊關燈躺下，「趕緊睡吧，不然明天起不來。」
「自從夫人你躺在為夫身邊開始，為夫天天就失眠到天亮，不也一樣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