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鬥

童芷晚面無表情道：「鬧夠了吧！」

一屋子瞬間寂靜，柳如嫿輕撫了撫散落下來的髮髻，一臉嘲諷，「也對，現在你有老爺撐腰了，怎麼，覺得自己修鍊不成是個廢物，就想著多讀點書，好充一充門面？」

童芷晚卻不吃這激將法，冷哼一聲，「我讀書，干你屁事。」

柳如嫿氣不打一處來，她伸手抓住離她近的夏柔，使勁地擰了她一把，一巴掌扇了過去，道：「妹妹御下不嚴，我今天就好好替你管教管教這個吃裡扒外的賤奴婢！」

夏柔被這一巴掌打得一踉蹌，口鼻都流出鮮血來。柳如嫿冷笑一聲，抬手又要打上去，然而這巴掌還沒落下，便被童芷晚狠狠地抓住了手腕，滯留在了半空中。

「你——放開我！」柳如嫿使勁掙扎著，可不知怎麼，那童芷晚的手就像與自己的狠狠焊在一起，任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擺脫鉗制。

「我的好姐姐。」童芷晚也學會噁心對方了，她用著巧勁摁住了柳如嫿的脈門，柳如嫿疼痛萬分卻不敢掙扎，只能嘴上不饒人，不斷嘴裡咒罵著。

童芷晚冷嗤一聲，繼續道：「我看姐姐這個婢女也是個不懂禮數的，我便也好好地替姐姐管教一番，如何？」

說罷，她猛地一拽，柳如嫿一聲吃痛跌向一旁，這就直接露出了後面躲藏的落梅，童芷晚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左右開弓，直扇得落梅痛哭求饒。

落梅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整張臉腫成豬頭，跪在地上哭訴：「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蘭香夏柔，送客吧。」童芷晚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活動得厲害，有些口渴。

「你這個賤人——」柳如嫿想撐起桌子站起來，卻發現被童芷晚抓過的手已經使不出一點的力氣，過了最初的劇痛，現在已經沒有一點知覺了。

柳如嫿慌了，她生怕是童芷晚又整出了什麼妖法來作祟，忙向後退了幾步，想回頭喊那些家丁，卻發現那些人老早地躲在了庭院里，一個個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一幫不中用的廢物！」柳如嫿轉過身來，一雙美目瞪著童芷晚，像是要在她身上燒出一個窟窿：「童家的廢物，不知道用什麼下三濫的妖法，怪不得童家不要你了，真是噁心！」

童芷晚手一頓，直接站起身將手中熱茶盡數潑在了柳如嫿的臉上，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在尖叫聲中，童芷晚淡淡說了一句：「嘴這麼臟，幫你洗洗吧。」

柳如嫿捂著自己的臉痛苦叫喊著，落梅早就呆住了，她現在只要看見童芷晚就渾身顫抖，連站起來都困難，更別說去幫襯柳如嫿。

「你、想、死。」柳如嫿整張臉都被燙紅了，她從袖中取出一道符咒，運起靈力注入，這符咒瞬間綻放光芒，整個房間瞬間如日中天，童芷晚被晃得睜不開眼。

這柳如嫿竟然有這麼多的法寶？童芷晚在這一刻殺心漸起，她在一片白芒之中拿起桌上的瓷碎片朝柳如嫿慢慢靠近，就在這一刻，那白光快速收縮成一個球形，打破屋頂瞬間飛上天空。

柳如嫿驚恐轉身，望向院落方向，只見凌子業靜靜地看著她，如同深潭般波瀾不驚的雙眼，面無表情。

柳如嫿有些後悔了，她不該如此心急，平白得惹她的二哥哥生氣。

「子業哥哥，我……你看我的臉！都是被她弄的！」柳如嫿惡人先告狀，童芷晚走出房屋，平靜地補充道：「是她先來招惹我的。」

凌子業走上前來，輪廓分明的嘴唇上下開啟，道：「柳如嫿，你最近實在是太猖狂了，是打算在我凌家殺人嗎？」

柳如嫿怔怔地望了他片刻，瞬間語無倫次起來：「不……子業哥哥……我不是……」

「你是把這裡當成柳府了嗎？」凌子業面無表情，「若是再有一次，即刻收拾行李離開凌府，愛去哪去哪！」

這話實在是傷狠了柳如嫿，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柔柔弱弱地回了句「是」，轉身便帶著丫鬟僕人離開了。

這一走就是浩浩蕩蕩一大家子，弄晴齋瞬間空落了下來，童芷晚望著屋頂上的大窟窿，直直地嘆了口氣。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凌子業看著她那愁苦的好笑樣子，拍了拍她的小肩膀道：「房屋破了可以再修補，人要是沒了，你二哥哥可是會傷心死的。」

這話從氣度不凡的凌子業口中說出還是蠻有殺傷力的，童芷晚稍微咳嗽了一下，忍耐住心裡那怪異的感覺。

凌子業看著這孩子弔兒郎當，無牽無掛的表情，嘆了口氣道：「你可知道那符咒的厲害？若是我今日來不及出現，這弄晴齋可瞬間夷為平地，你和這一整個屋子的人都會屍骨無存。」

「嚇死人了。」童芷晚說道。

「噗。」凌子業沒忍住笑出了聲，他伸手將弄晴齋倒下的大門扶了起來，拍拍手道：「屋不能沒有門面，人不能沒有臉面。芷晚，再有什麼事，隨時用這個叫哥哥！」

說罷，他朝童芷晚扔過來一個東西，童芷晚伸出雙手一接，發現是一顆白珠子。

將這個珠子掛在手腕上，童芷晚目送凌子業出了門，夏柔蘭香將屋子收拾好，方才請她進去。

蘭香從卧室拿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膏藥來，準備給夏柔上藥。

「我來。」童芷晚伸手拿來了藥膏，伸出手指剜起一塊藥膏，輕柔地塗抹在夏柔緋紅的臉頰。

「小姐……這不好。」夏柔想躲，卻被童芷晚的手摁住肩膀，說：「再不上藥，這漂亮的臉蛋就沒了。」

夏柔沒有說話，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沒護住你們，抱歉。」童芷晚輕輕說道。

一旁的蘭香也哭得岔氣了，她用手背使勁地抹了下眼睛，哭笑道：「夏柔說小姐是一個把奴婢當人的好主子，起初奴婢還不信，現在奴婢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