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明所以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也不講話，但瘸子老闆在相信劉秀娘的話之後，心中還是不安，他總覺得自己和已經被鬼看上的劉秀娘相親會遭受那個鬼的報復。

越想瘸子老闆心中的恐懼就越深，同時他對於劉老婆子的怨恨也越深，他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劉秀娘看到了這樣的瘸子老闆，心中再次堅定了不能嫁瘸子老闆的決心，而就在兩人各懷心事的時候，劉老婆子回來了。

原來劉老婆子並沒有走遠，她只是在茶館的門口守著，但因為年老耳朵不好的原因，她只能聽見談話聲卻聽不到內容。

當她發現兩人已經安靜了有一段時間，她的心莫名的變得不安起來，所以她走了進來。

「奶奶，您辦完事回來了啊？」

劉秀娘此時的心情好得很，她站起身來，面帶微笑的給劉老婆子行了禮。

劉老婆子也不知道劉秀娘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她只能面帶微笑假裝慈祥的說：

「嗯，奶奶耽擱了一點時間，你們聊的還好吧。」

「聊的好的不得了。」瘸子老闆接過來話茬。

「那就好。」

劉老婆子微微的附和到，但是她怎麼感覺瘸子老闆的話語陰森森的，她再一看瘸子老闆面色蒼白，心中的那股不安感越發強烈。

劉秀娘只是靜靜的喝著茶，聽著兩人對話，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那定個時間我們談一下聘禮？」

劉老婆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卻只見那瘸子老闆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碗茶，手一甩便全部潑到了劉老婆子的臉上。

劉老婆子並沒有想到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根本就沒來得及躲避，她看向瘸子老闆，眼神里滿滿的都是疑惑。

「你個沒良心的老東西，這麼大的事情還瞞著我，還敢哄我上當，呸，沒門。」

瘸子老闆拄著拐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他對地上啐了一口膿痰說道。

「你這是什麼話？」

劉老婆子脾氣本就不好，但是為了還李家的禮金她硬生生將脾氣咽了下去，她臉上擠出一抹笑詢問到。

「你自己在做啥你不知道？我跟你說，想結這門親事門都沒有，我就是死也不會娶你的孫女。」

說完之後，瘸子老闆就拄著自己的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出去，他的另一隻腿還在發抖。

而劉秀娘看到劉老婆子吃了這麼大虧，心裡都笑瘋了，但是她臉上卻不顯露半分，而是拿出自己貼身的手帕為劉老婆子擦起臉上的茶葉來。

「滾。」

劉老婆子一把揮開了劉秀娘的手，劉秀娘立馬裝作膽小的樣子，她的那塊手帕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我問你，你個死丫頭剛剛和那瘸子說了什麼？」

人已經走了，劉老婆子也不用再裝慈祥的奶奶，所以她直接指著劉秀娘的鼻子問到。

「孫女不知道啊，孫女之前和他相談甚歡，可是他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然後奶奶您就進來了，接著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劉秀娘低下頭去，裝作無辜的樣子，她的眼睛里隱隱有眼淚打轉，看起來就像是莫名其妙被責怪的小孩子一樣。

劉老婆子聽了劉秀娘的話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她所聽到的情況和劉秀娘也大致差不多，再說她也不認為劉秀娘會欺騙她。

不過，劉老婆子看到劉秀娘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心煩，她破口大罵道：

「你個掃把星，就知道給我劉家找麻煩，相個親都相不好，就你那狐媚樣子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劉秀娘聽了之後只是將頭低的更低了，而劉老婆子也沒有發現此時的劉秀娘眼裡盛滿了笑意，至於之前那種想要哭泣的模樣不過是劉秀娘用茶水點的罷了。

「難不成賣棺材賣久了，剛剛被鬼上身了？」

劉老婆子想來思去，依舊找不到答案，所以她只能如此低喃到。

劉秀娘聽了之後心裡想那個棺材鋪老闆確實是撞鬼了，不過撞的是她這隻從前世回來的鬼罷了。

但是劉秀娘小心翼翼的撿起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的遞給劉老婆子，嘴裡唯唯諾諾的說道：

「奶奶，您還是用孫女的手帕擦一擦臉上的茶水吧。」

劉老婆子聽了瞪了劉秀娘一眼，她總覺得劉秀娘和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她只能更加的厭惡劉秀娘。

不過劉秀娘說的話倒也沒錯，所以她接過劉秀娘的帕子準備擦拭自己臉上的茶水，可是當手帕剛碰上她的臉的時候，劉老婆子就感覺到不對勁。

她將帕子拿到眼前一看，便看到了上面的那口膿痰，她的眼睛頓時有點發暈。

「跪下。」

劉老婆子將帕子扯成兩半，對站在那的劉秀娘吼道。

劉秀娘自然早就知道那個帕子掉在了膿痰上面，所以她才故意撿了起來，而她明白劉老婆子突然發火那就是她已經將膿痰擦到臉上了，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了起來。

但是她卻迅速的跪了下去，用著可憐兮兮的語氣說道：

「奶奶，孫女不是故意的，孫女只是想幫你擦掉臉上的茶水。」

劉秀娘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個音調，所以周圍喝茶的人立馬將目光集中到了劉老婆子的身上。

而劉老婆子在外最愛護自己的名聲，如今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也不好發作什麼，只能狠狠的讓劉秀娘下次注意便讓她站了起來。

「奶奶，娘親讓我相親完以後就趕緊去她那裡幫忙做活，您看，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劉秀娘站直之後對劉老婆子說道，劉老婆子本來就覺得被這麼多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十分丟臉，所以想都不想就帶劉秀娘離開了茶館。

「今天真是見鬼了，那個瘸子腦子也是有病。」

劉秀娘和劉老婆子走到沒人的地方之後，劉老婆子終於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她臉上的茶葉早就被她用手絹擦掉了，但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那茶水的點點水漬。

而劉秀娘卻在十分努力的憋笑，因為她沒有想到劉老婆子的手絹上面繡的小樣竟然是黃色的菊花，怪不得劉老婆子之前沒拒絕她的手帕，原來是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