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這個家裡有我沒她
蕭庭和齊鈺忙活了一會才做好了一個兔子籠,齊老爹看不下去,拿著煙袋鍋子走到齊鈺身邊看了一眼。
「這不行,兔籠子哪有這麼做的?兔子跟貓似的,這麼寬的間隙,它一溜就跑了。」
齊鈺有些不解,她抬頭看著齊老爹,問道:「那該怎麼做?」
見齊鈺也有求他的時候,齊老爹很得意。
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他的虛榮心也爆棚了。
「笨死了,這都不會。」
齊老爹雖然一臉嫌棄,但卻拿了一個矮凳子坐下,拿起釘鎚將籠子給拆了重新修釘。
蕭庭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的弧度。
他怎麼會連一個籠子都做不好呢,只不過他察覺到了齊老爹想參與又覺得丟臉的心思,所以故意做成這樣的。
齊老爹是個好面子的人,兒子不中用,女兒樣樣都比自己強,他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蕭庭就故意做壞了籠子,讓齊老爹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不滿。
果不其然,他上鉤了。
雖然嘴上嫌棄,但他和齊鈺之間的氣氛卻好了很多。
齊鈺心裡對爹娘有怨,不會對爹娘示弱,更不會對爹娘撒嬌。
所以齊輝一回來,她和爹娘的關係就急轉直下。
蕭庭看的很明白,但他不能改變什麼,因為在他心中,他認為齊鈺做的是對的。
籠子拆了后,齊老爹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釘。
聲音很大,擾的屋裡的齊輝沒辦法睡覺,他開了門,也沒看就大聲嚷道:「要死啦,大晚上的釘什麼釘?」
齊老爹臉色一寒,當即罵道:「小畜生,你敢咒我?」
齊輝被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是齊鈺和那個野男人在幹活,沒有想到竟然是齊老爹。
「爹,我不是說您,我還以為是齊鈺那個不省心的…」
「我看你才是個不省心的東西。」
齊老爹拎起手上的木板朝著齊輝砸去,齊輝連忙關上門躲開了。
木板砸在門上,撲通一聲,嚇得齊輝直哆嗦。
他剛才應該看了一眼再說話的,誰會想到一向跟老佛爺似齊老爹會幹活?
「爺爺,你真厲害,這個籠子果然比剛才的好看很多。」
門外響起齊天寶稚嫩的聲音,緊接著齊輝又聽到齊老爹說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做的。」
言語里滿是得意,明明在幹活,卻很驕傲。
齊輝臉色變得慘白,他捂著胸口,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翠花說的果然沒錯,他爹娘果然更喜歡齊鈺了。
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都能叫爺爺了,他爹竟然一點也不生氣。也不知道齊鈺到底給爹娘下了什麼蠱,竟然讓爹娘都向著她。
一個早晚都要嫁人的女孩,到時候她就是別人家的人了,爹娘怎麼能這麼寵著她呢?
齊輝越想越覺得難受,翠花說的對,既然齊鈺不像從前一樣乖乖聽話,那這個家裡就不能有她。
……
又過了兩天,齊鈺出錢請了幾個村民在自家山上放了一些樹,準備儲存起來過冬用。
秋下村民都各自忙碌起來,根本找不到人幫忙,所以就提前放了。
最近天氣不怎麼好,好不容易有了太陽,她就把藥材翻出來曬,加上院子里還在劈過冬柴,所以忙的不可開交。
然而齊輝對這一切熟視無睹,非但不幫忙,還老往外跑。
白天跑了晚上跑,每一次都是到了飯點回來,吃完飯就立刻出去。
蕭庭的傷剛有起色,齊鈺沒讓他劈柴,他就幫著斬樹枝,然後當搬運工。
他做的快,而且不偷懶,齊老爹看著他也順眼了很多。
齊鈺弄完藥材,正準備幫忙搬樹枝,卻發現李文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你怎麼來了?」
來了就是客,齊鈺也沒好意思往外趕人。
李文伯指著頭上的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前幾天有事耽誤了,所以今天才來。」
見他後腦勺上還包著白布,齊鈺連忙讓他進來。
「我都忘了,你家裡的葯應該用完了,本來我應該給你送去的,只是家裡太忙了就忘了,實在抱歉。」
院子里很亂,滿是活木柴。
齊鈺都要跳著走,更別說李文伯了。
想他一個斯斯文文的人,被迫跳著走,畫面簡直不要太好看。
李文伯見到齊老爹,恭恭敬敬的行禮,叫了一聲伯父。
齊老爹雖然不待見陳月娥兩口子,但他對李文伯還是很看好的,畢竟一個秀才這麼敬重他,讓他很受用。
李文伯和蕭庭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他朝著蕭庭點頭示意,蕭庭也回應了,場面很和諧。
此時,經常在蕭庭面前提起『我娘要被別的叔叔搶走了』的齊天寶,正守在兔子籠旁邊,專心致志的喂兔子,彷彿並沒有看到李文伯。
實則不然,他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自從蕭庭帶他抓到了兔子,齊天寶對蕭庭佩服的簡直五體投地,他再也不提娘親會被人搶走的話了。
叔叔那麼帥,還會抓兔子,別的叔叔怎麼都比不過的。
齊鈺幫李文伯上藥的時候,才發現他有些發燒,而且傷口有些化膿。
她很詫異,明明是小傷,怎麼弄成了這樣?
「你這幾天是不是沒換藥?還有我給你抓的湯藥你喝了嗎?」
面對齊鈺的質問,李文伯沒有回答,但他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齊鈺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聲音也逐漸變得冷冽:「雖然是小傷,但弄不好也會感染,到時候也會要命的。」
「我都知道,所以我來找你了。」
李文伯看著齊鈺,淺淺的笑了起來。
雖然齊鈺冷著臉,但他一點也不覺得不高興,心中反而還為此竊喜。
其實她還是關心他的。
這樣,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這幾天他的確沒有換藥,無聲的和父母做抗爭。
陳月娥給他熬藥,他不喝,讓他換藥,他不換。
他只說,娘如此嫌棄齊鈺,便不要用她的東西。
既然要一刀兩斷,那就不要提起她。
眼看李文伯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最近這兩天又在發燒,陳月娥著急上火,差點就暈了過去。
他始終不肯去看大夫,陳月娥沒辦法,在李成松的勸告下終於鬆口,不再管他和齊鈺的事。
李文伯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不該用自己的性命來要挾父母,可是除此之外,他別無它法。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父母,所以他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二老的。
對這一切,齊鈺絲毫不知情。
她幫李文伯處理了傷口,又幫他換藥,還讓齊老娘幫他熬藥喝。
不管陳月娥態度如何,她收了人家二兩銀子的診金,自然要好好幫人看病的。
「你躺一會吧,暫時不要走回去,喝了葯,我找牛車送你回去。」
齊鈺說完就要走出去,李文伯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言辭懇切的說道:「齊鈺,我爹娘答應了,他們不管我們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