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無比的慚愧
等到程以琛出現的時候蔣若晴已經被送進了待產室，而程明媚則守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見到程以琛她才算是有了主心骨，一把拽住哥哥的衣服，「哥，嫂子進去了，我們怎麼辦？」
「沒想到預產期會提前！」程以琛滿臉的慚愧，手緊緊握成拳頭，他根本就不該去忙什麼事務所的事兒，他就應該陪在蔣若晴的身邊！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這個做丈夫的真的太不稱職了！一臉擔憂的望着手術室卻無計可施！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毫不掩飾眸子裏的擔憂，來回的在走廊里踱步，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太緊張了，緊張的手指彷彿都在發抖，那種無力感蔓延出來，他恨不得自己進去代替蔣若晴疼。
「哥哥，都怪我，要嫂子陪我去試婚紗，一定是我累着她了。」程明媚滿臉的愧疚，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明媚，以琛。」蕭南笙穿着白大褂走過來，「別擔心，我們醫院婦產科的醫生是A市數一數二的，肯定不會有事兒的。」
他的話就像是一陣風，只是一飄而過卻沒帶走兄妹倆的任何擔憂，蕭南笙扯了扯嘴角，很自然的站在程明媚身旁。
誰知道她卻像是怕染上細菌一樣躲到了程以琛的身邊，這倒讓蕭南笙覺得有些詫異了，他也沒做錯什麼啊，好端端的明媚怎麼又不理他了？
「別擔心，我們安心等就行了，女人嘛，都會有這麼一次。」
蕭南笙的話剛說完程明媚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儘是幽怨，「什麼叫做女人都有這麼一次？你知道進去有多可怕嗎？男人什麼都不懂。」
「明媚，我什麼時候說不懂了？你今天的火氣怎麼這麼大？」蕭南笙有些無語的開口。
他也沒做錯什麼吧？怎麼就引起程明媚這麼大的反應？這個女人實在太莫名其妙了。
「都別說了。」程以琛憂心忡忡的站在那兒，眼睛錯也不錯的盯着急診室的門，這種不安的情愫在不斷的滋生，他很擔心很害怕會出什麼意外。
畢竟現在是把小晴交到了別人手裏，出什麼事兒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守在身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擔憂。
「哥，我們要等多長時間啊，我好擔心嫂子。」
「這個沒準兒了，看小晴什麼時候能生出來。」蕭南笙在一旁說道，他的話再次引起了程明媚的不滿，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嘴微微一噘，輕哼了一聲，「就你話多。」
「明媚，你今兒吃火藥了？怎麼看到我很不爽嗎？」
「對啊，很不爽，你走啊，別讓我看到你。」程明媚一臉的嫌棄，輕哼了一聲，懶得多理他。
蕭南笙被罵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她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幾天兩個人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她又對他不冷不熱的了？
心底雖然鬱悶，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也不方便問，只能陪着他們繼續等待着。
隔了一會兒一個醫生走出來，焦急的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程以琛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眼神里滿是戾氣，大聲質問，「她怎麼樣了？」
醫生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害怕的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產婦大出血，這需要你的簽字。」
「什麼？」程以琛只覺得腦袋一白，一股盛怒湧出來，搖晃着醫生的肩膀，「你說她怎麼了？」
「產婦大出血，需要家屬的簽字。」
「什麼簽字？」他的臉色陰沉沉的，帶着幾分盛怒，「簽什麼？」
醫生咽了咽口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激動的男人，將病危通知書遞給他，焦急道，「先生，只有你簽字了，我們才能繼續搶救。」
程以琛的腦袋嗡的一下，只剩下搶救兩個字，呼吸一滯，按著醫生的手微微用力，「搶救？你跟我說搶救？」
「是啊，先生。」
程以琛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把撕掉了那個所謂的病危通知書，沉聲罵道，「我不簽這玩意，給我救她，她要是出什麼事情，我讓你們醫院給她陪葬！」
一旁的蕭南笙連忙把那醫生拽到一旁耳語了一番，醫生受到的驚嚇不小，連忙走進了手術室，程以琛靠在牆上身子緩緩的往下滑動，最後蹲在牆邊，雙手用力的按在腦袋上，眼圈居然都泛紅了。
蕭南笙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小晴一定會沒事兒的。」
「怎麼辦，怎麼辦，嫂子大出血，這可怎麼辦？」程明媚急的哭成了淚人，完全沒了主見，心底更加的愧疚，倘若不是她讓小晴陪着她去試婚紗，是不是就沒事兒？
蕭南笙見完全沒了注意的兩兄妹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又走到程明媚的身旁摟住她，輕聲安慰，「小晴不會有事兒的，你就別擔心了。」
程明媚快速的把他推開，一臉的惱怒，「都怪你，每天忙忙忙，害得我試婚紗都要嫂子陪我，現在出事兒了！你讓我怎麼辦？」
蕭南笙的心裏咯噔一下，這才察覺她之所以生氣的原因，原來是因為他沒有陪她，而造成蔣若晴出事兒的主要原因，就是他？
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里透著幾分後悔，「明媚，你別哭了，都是我的錯。」
「你滾開！我懶得理你！」
程以琛站起來一拳一拳的砸在牆上，他又何嘗不後悔？又何嘗不是他的過錯？是他沒一直守在小晴的身邊，不然的話怎麼會發生這麼危險的事兒？
隔了半個小時后，醫生再次跑出來一臉汗水的說道，「醫生控制了流血量，產婦度過了危險期，生了個女娃。」
醫生的話並未讓手術室外面的人輕鬆下來，程以琛直接癱在了地上，昂面看着天花板，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倒是一旁的蕭南笙猶如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倘若小晴真的出什麼事兒，他可就是千古罪人啊，好在她沒事兒，不過這兄妹倆怎麼都是一臉的茫然？程明媚抹了一把淚水，卻哭的更凶了，「生孩子真可怕。」
很快醫生抱了一個娃娃出來，「家屬要看看孩子嗎？」
程明媚跟蕭南笙連忙湊了上去，剛生下來的小孩子皺皺巴巴的，眼睛閉着，哇哇的哭着，而且完全看不出小孩子像誰。
她有些愕然的回頭看向程以琛，「哥，你不來看看孩子嗎？」
「不看。」他果斷的回答，隨後站起來守在婦產科的門口，先是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很快就推門走了進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着的蔣若晴，她的臉色極其難看，頭髮濕噠噠的貼在臉上，看上去毫無血色，而她此時還在輸血。
「小晴。」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隨後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很涼，程以琛的眼淚險些掉下來，吸了吸鼻子，「我在你身邊呢。」
蔣若晴緩緩的睜開眼睛，牽強的有氣無力的開口，「我知道。」|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蔣若晴閉上眼睛，她的確很累很累，需要睡一會兒，好好的睡一會兒。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王媽在病房裏忙碌著，見她醒了連忙倒雞湯，倒溫水，笑呵呵的開口，「小晴，你醒了啊，等下我喂你喝點湯，女人生孩子是大傷，需要大補。」
她四周圍看了一番，卻發現病房裏除了王媽一個便沒有其他人在了，程以琛居然也沒在，心底多多少少都有些難受。
「王媽，我自己來就行了。」
「哎，小晴你看着點，別燙著。」王媽笑着開口，臉上帶着幾分笑容，「小千金有六斤多，哭的聲音可洪亮了。」
蔣若晴的眼睛微微一亮，笑起來，「寶寶可愛嗎？」
「現在還看不出來，等過陣子再長長就能看出來了。」王媽笑嘻嘻的開口，「少夫人，你有什麼吩咐儘管喊我就行。」
她點了點頭，視線落在門口，嘆了一口氣，眼神里染上幾分期待，他去哪兒了？怎麼一直沒出現？昨天他不是還在嗎？
病房門打開，蔣若晴連忙抬頭，引入眼帘的是一大束百合花，散發着清新的味道，「嫂子，我來看你。」
程明媚歡快的走過來，將花交給王媽，隨後坐在她的旁邊，一臉的慚愧，「嫂子，還好你沒事兒，不然我都不能原諒我自己。」
「你自責什麼呀，我也沒想到預產期會提前。」蔣若晴握住她的手，「婚紗試好了嗎？」
程明媚噘著嘴搖頭，「沒有，哪兒有心情去試婚紗啊。」
「下午去試，馬上要結婚了，不能再馬馬虎虎的了。」蔣若晴認真的開口，隨後嘆了一口氣，視線不自覺的落在門口。
程明媚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笑嘻嘻的問道，「嫂子，你不會在等哥哥吧。」
「我哪有等他。」蔣若晴不自然的將視線收回，整個病房內全部都是清新的味道，她抬眼看向被王媽擺在窗枱的百合花，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憂傷的情緒。
程明媚嘿嘿的傻笑了一聲，「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兒，一個明明想見，卻待在門口，另一個明明想念卻口是心非。」
蔣若晴聽了這話眼睛一亮，看向門口，「他在門口？」
「是啊，哥哥守了一晚上，讓他吃東西也不吃，就獃獃的坐在外面，也不去看小侄女，真是的。」
她的眉頭皺了下，心底自然猜測得到他是什麼意思，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她大出血了，程以琛一定很自責沒有照顧好她吧？所以現在都不敢來看她了？
眼睛越發的柔和下來，低聲道，「明媚，你去叫他進來。」
「好咧。」
程明媚快速的走到外面輕輕的拍了拍正在吸煙的程以琛，「哥，嫂子叫你呢。」
他動作緩慢的將煙頭碾滅，扯了扯有些褶皺的衣服，緩緩的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