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新任務

法言薄接了聖旨，卻沒有南下泗城，而是帶了三百親衛與青江前往上洛撤查鹽鐵政。上洛是個出產鹽和金屬的地方，鹽與金屬，一樣是百姓民生必需品，一樣是武器必需品，因此兩樣東西都被規定是皇家才允許經營，但是這兩樣東西利潤高，民間難免就有些不肖鹽商和鹽官勾結盜賣私鹽私鐵，在上洛這個產地尤為嚴重，而陳宰相把持朝政二十餘年，他有許多門生、甚至是好幾個女婿，都在上洛，以及上洛周邊州郡當官，每年奉予陳宰相相當多的金銀祝壽，而泗縣那一位縣令，貌似也與鹽鐵司有說不清理還亂的關係，既然是這樣，不如直接從源頭查起。

這趟出差青江理所當然的同行，鹽政水深，法言薄懶得一個一個查案一個一個宰，乾脆地扔出誘餌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撈起那票官員，抄了陳宰相二叔的家，幾乎大半上洛官員都被牽連進去，原本宛如土皇帝般的宰相一黨立刻瓦解。遠在帝京的宰相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寫出的密函還在路上，法言薄已經監斬了五十二個有問題的地方官員。法言薄在前頭監斬，青江就留在後帳，親衛們怕青江害怕，特別去找了個竹簾把后帳和監斬台隔開，渾忘了這位看似嬌滴滴的墨王妃其實武名在外，戰爭都打過哪可能會怕血腥。

青江悄悄撩起竹簾，外頭場面血腥恐怖哀鴻遍野，詛咒和求饒聲響徹雲霄，其餘被殺雞景猴強迫觀看監斬的官員暈的暈、吐的吐，沒暈沒吐的臉色慘白瀕臨崩潰，他們都是文官，哪裏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只有主人一臉淡漠，念完罪狀就讓人行刑，既不歡喜也不憤怒，平靜地把該辦的事情辦完，對那一地屍體沒有半絲憐憫、不舍。

早在明界看慣生死兩千餘年的魔，又怎麼會對這些死亡動容？

監斬完畢，法言薄漠然的讓人清理刑場，沒死的官員摸摸心口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多的，是對這位異姓王的恐懼。

「主人累嗎？」扶著回帳后頗有些疲態的主人坐下，青江笑着奉上一杯熱茶。

熱茶下肚法言薄臉色終於好了些，刑場上血氣過盛，這幾個月累過頭他差點被血氣勾起殺性，幸好壓了下去，否則這一城生靈都得遭殃。

但是強迫壓抑總是不太舒服，他看了青江半晌，果斷把人扔上床去撲倒。

既然無法大開殺戒，那就用性慾補足。青江笑着擁抱他最愛的主人，全然不在乎他的急躁，魔，終是離不開血和性。

呻吟聲透過薄薄竹簾傳了出去，往來親衛們臉孔有些發燙，才剛看過血淋淋的畫面不是嗎？墨王還能有興緻也太強大。但誰也沒敢把話說出口，只能低頭快步走過。

宰完人後就要開始寫奏章，親衛們搬來從罪臣府邸里抄出的珍寶、文書、帳本、密函，法言薄拿水抹了把臉又繼續開始工作，閱讀分析這些資料找出宰相罪狀，讓青江把罪狀彙整成奏摺上書給皇帝。

他們就這樣一個城一個城巡過去，法言薄一路巡，一路宰，誰來告狀都接受，辦事效率比起先前一拖三拉擺足官威才要動手的欽差大臣來快速不少，往往宰相密函還沒到他就已經宰掉對方，密函一來剛好接收，罪證順便再添一條。

青江約略估算了一下，他們這一路下來總共收穫一百二十幾顆官員人頭，還不包括牽連其中的人，如果全部算進去的話，大概會有三四百人之多。這些官員中大多都是與陳宰相有師生之誼，或是他家族親信之人，其餘人等則是依附在宰相體繫上的貪官污吏，法言薄用最直接的方式清理掉大錦隱隱成形的文官之禍，打碎宰相及其一干文官一手遮天的美夢，順便敲打其他剛上任的官員。

宰的人多了名聲自然就被傳得很難聽，法言薄貌美，有的官員家屬便在背後稱他美人蛇、蛇蠍王爺，但叫最多的還是玉面羅剎，對他又怕又恨。相較於那些官員，百姓們倒是很喜歡法言薄，這個欽差大臣和以往不一樣，不擺官威不看階級，誰遞狀子都接，審案又快又准，替他們除掉做威做福欺壓百姓二十餘年的貪官，法言薄在人民中聲望拔高不少，百姓們私底下大多尊稱他余青天，不少人還給他立了長生牌位。

他們在第二年年底回到帝京，在這期間內皇帝也沒閑着，先前扶植起來的那些文官正好派上用場，一個兩個上書參奏宰相行為不端、收受賄賂，從那一箱箱證據中翻出他透過各地官員與北雁，甚至是西南蠻子通敵的證據。

宰相很快被下了大獄，皇帝在搜完相府，從中搬出一箱箱文書物品后就讓人把相府諸人軟禁起來。子女無辜，皇帝本沒打算牽連，直到青江回帝京來找方良貞敘話，方良貞帶他參觀搜羅出來的證據，無意間在某個偽裝成書本的盒子裏搜出來一小罐藥粉。

這罐藥粉，成了壓倒相府的最後一點粉末。

太醫相驗過後證實那是西南獨有的毒草粉，斷腸果，斷腸果可以是猛毒也可以是慢性毒，猛毒自然是一次吃大量，吃完即吐血死亡。慢性毒則會讓人產生昏睡、暈眩、頭疼、四肢乏力等癥狀，最後吐血不止死亡，而這些…正是先皇元后、皇帝生母死前癥狀。

皇帝猛然想起陳皇貴妃就是陳宰相的親妹，元后在時也是她在宮裏最好的姊妹淘，這一想就不難想出其中關連。龍顏震怒，軟禁中的相府諸人立刻被下黑牢，每天照三餐刑求相府下人，皇帝下了死命令，務求從那些人嘴裏撬出宰相所有不法情事。

所謂重刑之下必有實話，一頓鞭子下去，刑官還沒怎麼開始問話，宰相家的大總管就像倒豆子似的，把宰相過去二三十年間做的醜事通通說了出來，包括他如何陷害受業恩師，也就是帝王外公、元後生母的前宰相一家，管家什麼都說，只求帝王饒他一條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