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生意還好

回到宿舍區，王大龍走進了早餐館。他想和徐老昌談一談，問問陳小春這個新人的表現怎麼樣。

早餐館里只有徐老昌一個人，他還在整理熬湯的配料。一股特殊的醇香味道，在早餐館里揮之不去。這種味道十分醇厚，一口氣吸進去，好像能將那種溫熱和暗蘊氣力的感覺直接送入丹田，滋養元氣。

王大龍知道，這是羊肉湯里特殊配料的功用。正是因為有這種配料的存在，可以將羊肉之中那特殊的營養成分釋放、激發出來，並將其炮製成為滋養身體的原料。

「老昌叔，忙著呢。」

王大龍進店之後，開口叫道。

徐老昌抬起頭來，見是王大龍來了，將手裡的勺子放下，笑呵呵說道：「也不忙了。山莊里今天怎麼樣？生意還可以吧？」

「生意還好，和以前差不多。小春呢？回去休息了？」

王大龍左右打量了一番，沒有看到陳小春的影子。他估計著，陳小春應該已經休息去了，可能正窩在宿舍里玩手機。

徐老昌笑呵呵說道：「他回去了。他看到我在配熬湯的料，和我說了一句，就回去休息了。這孩子，別看年紀不大，心裡有想法。」

王大龍聞言，點了點頭。

他聽出徐老昌話里的意思來了。

看來，陳小春見徐老昌在配製熬湯的原料，應該是怕徐老昌覺得他在一邊站著，有偷師之嫌，所以主動提出來，回去休息。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

這種避嫌的心態，一般來說，是那種心思比較細膩的人，會格外注意的。當然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一個人有著豐富的相關經驗，故而會幾乎是出自本能，注意避嫌。

王大龍覺得，陳小春應該屬於后一種人。

面試的時候，王大龍能夠感覺到，陳小春不是一個特別喜歡在心裡琢磨事情的人。他有心，但不會將所有事情都放在心裡，一點不露，他沒有那麼深沉的心機。

可能是，以前陳小春在別的餐館里工作了好幾年，在廚藝和配料方面，知道廚師們都不太願意將自己的研究成果和心血結晶輕易外傳。也可能是，他曾經遇到過有些廚師，對這種偷師的事情格外忌諱。

故而，當他看到徐老昌在配製熬湯的原料之後，馬上就借口離開了。

這麼說來，陳小春這個新人的人品和心態，還是可以的。

王大龍站在一邊，見徐老昌將好幾種不同的配料，也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外皮與葉子，分門別類，各自放在一起。然後，又見他拿著一桿小秤，將這些配料一一放上去稱重。

「我幫你配個電子秤吧。」王大龍說道。

徐老昌約著秤，樂呵呵轉過臉來，說道：「不用了，我用這個秤都用習慣了。它就像我的幫手，跟著我多少年了。我就是不用它，把它放起來，心裡也還是老想著它，過幾天就會拿出來看一眼。沒辦法，人老了，總喜歡念箇舊。」

說完話，徐老昌將臉轉過去，一隻手執秤，另一隻手將小小一方懸在秤桿下方的秤砣，慢慢移動。待到平衡之後，他握住秤砣上系著的繩子，低下頭，仔細看秤桿上的星，計算著斤兩。

徐老昌將稱重這件事情做得很細緻，不急不躁，有條有理，看上去，就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交談一樣。

恍惚之間，王大龍感覺到，時光好像停止了，他又回到了兒時。

那時，他爹就經常拿著這樣一桿秤，稱糧食，稱青菜，稱各種東西。夏天來了，如果沒什麼事，有時他爹還會批發一車西瓜，他跟著他爹走村串巷去賣西瓜。那個時候，他們也是用這樣的秤，將一個又一個皮薄籽少、又圓又好吃的西瓜，賣到別人的手裡。

王大龍記得兒時的夏天裡，蟬鳴聲好像格外響亮，柳樹底下的綠蔭也格外蔭涼，河裡的水格外清澈，路邊的野草格外旺盛。他爹和徐老昌兩個人身強力壯，說話的聲音也格外響亮。

那個時候，每一天好像都過得特別慢。一點小事情，他都能記好久。每過去一年，就像過去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可是現在，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不知不覺，倏忽之間，從他接手綠原農莊到現在，已過去一年多了，堪稱光陰似箭。正像某位電視劇里的站長感嘆：時間就像一頭野驢，一跑起來就收不住腳步。

徐老昌稱好了配料，拿出一個小小的石磨來，準備研磨那些需要打碎的香料。見王大龍站在一邊若有所思，他便開口問道。

「怎麼了，大龍，有事兒？」

他的問話，將王大龍從思緒的長河之中拉了出來。

王大龍笑道：「也沒有別的事情，我來就是想問問，陳小春的表現怎麼樣。」

徐老昌入下手裡的石磨，抬起頭來，笑道：「不錯，這個孩子手腳很勤快，做事也用心，從不拖拖拉拉，就是有些時候，有個丟三拉四的毛病。人家吃完飯了，沒給錢，他也不知道過去要。」

王大龍想了想，說道：「這可能是跟他以前在後廚里工作有關係。他以前跟著廚師在後廚里打雜，也用不著收錢，所以這方面就不怎麼上心。不過，這也沒有關係，熟悉了就好了。」

徐老昌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這不是個大毛病，也不是個大問題，這個孩子不傻，腦子很聰明，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事兒。」

「其實以後也可以這樣，」王大龍走到旁邊，在一個凳子上坐下來，對徐老昌說道，「以後咱們可以讓客人拿號買飯。」

「我也見人家做過，咱們這裡用不上吧。」

「可以先試試，要是客人們沒什麼意見，都能適應，那就這樣辦好了。客人交了錢拿個號，再按號吃飯，就不會發生少收錢的事情。你們也不用再費心去記，哪個客人先來，哪個客人後來，按著號碼的順序來盛飯端飯，很方便。」

聽王大龍這麼說，徐老昌仔細琢磨了一下，又問道：「那不得有個收銀員和發號員？」

王大龍說道：「老昌叔，你覺得你和陳小春你們兩個人誰合適，誰就來做這個事情。或者兩個人輪流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