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同床異夢，不如好聚好散
陸夫人因著用過葯的緣故，靜靜的躺在床上，一點都看不出方才的張牙舞爪。
陸君霆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隨意擱置，回首搬了個椅子坐到陸夫人旁邊，瞧著皺著眉，睡不安穩的母親，有些情緒壓抑。
這麼多年過去，陸君霆還能記起最初母親得知父親有了外遇后的瘋狂，彷彿世界上再無可以信任的人般，天天以淚洗面，甚至意外叮囑他不能辜負未來的妻子。
而現在，陸君霆看向母親，深深嘆了口氣，這種厭世的情緒非但未變，似乎更變本加厲了。
繼續下去，父親怕是只會對她更加疏遠吧！
他這麼想著，床上的陸夫人卻幽幽睜眸，愣了會兒，看清床邊的兒子，虛弱的聲音里卻滿是惱意，「那個賤人呢！」
「媽，都這麼多年了，您能不能別張口閉口的賤人長賤人短？」
陸君霆也有些受不住母親這樣，憑心而論，溫婉之對陸家從未有過窺覬之意，即使母親把幼小的陸靳川帶回陸家來逼迫父親就範，她也從未有過一句怨言。
「您這樣，和那些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
地上的碎片，花瓶的殘渣，掉落滿地的碎裂花瓣，這裡除了醫療器械外，還有哪點像個平平整整的病房？
「你這孩子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王芷書聽兒子的意思，頓時撐著坐起來。
「我只是就事論事，媽您不是也清楚嗎？爸的心思放在誰那。」
王芷書臉色鐵青，她剛醒過來，身子還虛著，見兒子不站自己這邊，反而還有意的讓她先低頭，也惱起來。
「我隱忍這麼多年，討點利息怎麼了？有必要一個個的都跟討伐我似的嗎？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媽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你嗎？公司交給一個私生子，傳出去，你讓陸家的臉面往哪兒擱？他陸靳川再有能力，他也改變不了自己私生子的身份！」
陸君霆見母親就是執拗，本就因著家裡的這點事而煩躁著，這會兒也沒了耐性。
「您要是這麼介懷爸的事，那就離婚，離了婚也就不用在想著私生子不私生子了，更何況您和爸現在也是同床異夢，還不如好聚好散。」
王芷書本想對兒子訴苦，可卻聽了這麼一通，發狠的推了他一下，「你也走！你跟你爸一樣，心裡就只知道那個安柔！現在看我老了，病了，她們心裡肯定特別高興吧！少了一個苛責的，不講理的人！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就算是母親發狠的使勁推，陸君霆也不過是紋絲不動。
只是當她提到安柔時，他的臉色瞬間有了變化。
「既然您非要這麼說，好，我不來了，我也不想來了。」一想到之前看到的安柔被母親欺壓的樣子，他就憋著一股子無名火。
兩母子鬧得不歡而散。
當晚，安柔再次來看望，還未開口，就被王芷書直接趕出了病房。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把君霆哄得服服帖帖的，但我警告你，別想讓我也聽你擺布！我不喜歡你這個兒媳婦，以前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安柔怕她情緒太激動，再出什麼事，只好打蔫的回了家。
做好的一鍋營養粥又白費了，她收拾著鍋里的林林總總，順手塞進冰箱里打算明天接著吃。
陸君霆回家的時間有些尚早，安柔看了眼時間，唔還不到八點。
「怎麼這麼早？部隊休息？」
陸君霆因著母親的事煩不勝煩，聽她溫溫柔柔的問起，雙手從她腰後身過。
他把下巴擱置在她的肩窩上，聽著她笑說癢，又故意的蹭了蹭。
安柔覺得陸君霆的反應有點反常，她把東西全都弄好，側頭問道：「你不會是又要出任務吧？」
陸君霆聞言，搖頭，他下巴抵著安柔的肩窩，輕輕的晃動幾下，瘙得她更癢了。
「別鬧，說正經的。」安柔順手拍了他腦門一下，然後發覺自己有點過了，訕訕的把小爪子縮了回去。
「你今天又去醫院了？」
他鬆開安柔，向後退了一步，打量著鍋里還剩的一點米糊，陳述的語氣問道。
安柔哪騙得過他？老實的應著，「嗯，去了，媽好像情緒不太好我就先回來了。」
「以後別去醫院了，我不想看你為難，而且媽的事也不是我們能處理的。」
陸君霆拉著她的手，帶她回了沙發上坐定，說的極為認真。
安柔看他幾眼，總覺得今天的他有點怪怪的，狐疑的眨眨眼，說：「你和媽吵架了？還是媽心情不好，把你也給罵了？」
她摸著自己的小鼻子，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陸君霆是誰？王芷書的心頭肉，怎麼可能會淪落到自己的倒霉地步？
「醫院那邊我會讓人處理，你就不用再去了，最近就忙著學校吧，至於學生會，唔，離那個男的遠點。」
提起之前的周生，陸君霆還是難掩醋意。
安柔想笑，可又覺得氣氛不太好，重新忍了回去。
「我聽護士說了，今天媽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我不去可以，但你也別太和媽置氣了。」
她雖然不是察言觀色中的好手，可旁觀者清，她清楚陸君霆對陸夫人的重要性。
「媽現在生著病，情緒脆弱點易怒點也是正常的，你沒事就多去看看她，別說氣話了。哪有兒子不去看母親的？」
安柔話音剛落，感覺到陸君霆看自己的視線有些，唔熾熱。
她縮了縮脖子，喃喃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陸君霆沒回答，但還是盯著她看。
一連盯了幾分鐘，把安柔給毛了。
「你，你被這樣，有話說，我害怕。」她縮著脖子，推了推陸君霆的臉，有點羞澀，也有點害怕。
「陸靳川的事你應該知道，他是我們陸家的私生子。」
陸君霆從未對安柔主動提起過，許是她方才的那番話讓他有了觸動，再開口便容易多了。
「一個女人遇到丈夫出軌，不甘不願，不是不能理解，這是這事已經這麼多年了，而且對方並未爭搶過名分。」陸君霆說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