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少爺的靠山來了

暮秋的金頂山上。

半山的楓葉竟紅的如一團團的火，秋風徐徐吹來，看著醉人秋色，紀羽煩悶的心緒舒緩許多。

「二爺，沒想到這裡竟有這麼好看的景色，瞧那些紅樹葉連京都都不多見呢。」

見自己主子沉鬱兩日的臉色好些，紀春機靈的贊起這裡的景色。

「你個就知道貪吃的傻愣子也知道秋景之美啊？」

側頭望了紀春一眼，紀羽哈哈笑著，並挪揄著他。

老夫人不是常說，貪吃也是福呢，摸摸自己的腦袋，紀春呵呵笑著，「小的哪裡有二爺懂的多，就是覺得這紅樹葉怪好看的，不知道能不能吃呢，若是和香椿葉一樣美味，就更加好了呢。」

用摺扇敲了下紀春的腦袋，紀羽開始給這愣小子講述楓樹的風骨，「你這小子三句話就不離吃，這是楓樹，每到這時節經了寒霜就變了顏色，就像你家二夫人暖房裡的嬌花，可是經不得外面的風雨摧殘，很可惜，你要失望咯，這可不能吃呢。」

「原來真不能吃啊，那光是好看也沒大用，還不如那些柿子樹呢，摘上幾個能解渴還能讓餓了的肚子墊巴一會。」

望著楓葉，紀春的臉上浮現失望之色。

「你早上沒吃飽，這會就開始惦記著肚子？」

紀羽丟給他個嫌棄的眼神，抬步朝前走著。

「二爺，小的倒不是餓了，只是看著那紅彤彤的實在掛滿了樹，就眼饞的慌，可惜咱來的遲了些，若是柿子黃時，摘下來就能做柿餅吃。」

一遍遍的把眼神朝那幾株柿子樹上落，紀春就差流口水。

看到紀春忍著饞的窘迫模樣，紀羽笑的越發開懷，「去吧，摘上三五個就可，別從樹上摔下來就成。」

「好勒，二爺的話，小的啥時候沒放在心上過。」

還是跟著好性子的二爺過的遂心，紀春響亮的應著話，撒腿就朝柿子樹奔了過去。

鴻升前日一早就要下山，被司凌攔著，他倆手裡也沒多餘的銀錢，只好把身上的佩玉抵給妙常換些盤纏，被妙常訓斥一通，才接了妙常接濟給他們主僕的五十兩銀子。

有了銀錢，鴻升昨日去下面鎮上買了一身棉服，今兒一早就下山，準備南下去找司仲玉。

走到楓林，他想起自己前些日子暈倒在這裡，被妙香背上了山，不由得朝楓林望去。

卻見到楓林邊上站著個相貌有些熟悉的男子，他的腳步遲疑起來，這人好眼熟，咋就是想不起來呢。

「二爺，這柿子實在是紅的誘人，小的摘了七八個，二爺也嘗嘗稀罕吧。」

用衣裳兜著幾個柿子，紀春興緻勃勃的朝主子跑了過去。

聽到有人偷摘柿子，鴻升再顧不上想那男人到底是哪個。

這柿子可是妙香要留著做做點心的，咋就被這倆人給偷了呢？

幾步就衝到了他們面前，氣憤的指責著，「你們倆人瞧著也人模狗樣的，卻不知羞恥，咋能隨意偷摘這柿子呢？這山上的東西也是有主的！」

被鴻升一罵，紀羽伸出接柿子的手縮了回來，臉上浮現尷尬，忙朝鴻升賠禮，「小哥，對不住啊，我們不知道這是有主的果子樹，我們拿銀錢買下就是咯。」

山裡人就是蠻橫，把幾個柿子都當成了眼珠子，紀春氣惱的朝鴻升翻著白眼，又委屈的嘟囔著，「二爺，不就是摘了他幾個柿子，這東西有啥金貴的，還讓二爺給他彎腰賠禮。」

原本紀羽給自己已經賠禮也說拿銀錢買下，鴻升的氣都消了，卻又被紀春勾了出來，氣沖沖的點著他的臉訓斥著，「幾個柿子？你說的倒是輕巧，這東西它再不好，那也是我們的，你偷了東西還有理了是不？」

「鴻升？你是鴻升！快帶我去見凌兒！」

聽到鴻升語調里還帶著一絲京都的味道，紀羽仔細看了下，確定眼前的小子就是外甥的小廝，他安奈不住心裡的狂喜的叫了起來。

「你咋認識我呢？我方才還想這你有些眼熟呢。」

鴻升見這人叫出自己和大少爺的名字，他更加迷惑，眼睛死死盯著紀羽打量。

「二爺，他就是鴻升啊？這小子啥時候當了山民了？他不是跟著凌少爺的嗎？」

紀春看看鴻升又看著二爺的臉色變的欣喜起來，一頭霧水的問了出來。

「你不當山民，還唬我們說這柿子樹是你的？」紀春也是愛較真的人。

「你才當了山民呢，我家大少爺就在這山上，我咋就不能在山上呢？」

沖紀春又翻個白眼，鴻升氣哼哼的拿了一個柿子吸著。

凌兒果然安然無恙，想那孩子自幼都機敏，肯定不會遭了杜氏的陰招，紀羽也不管這倆小廝鬥嘴，激動的盯著楓林上面的山峰，攢了幾日的鬱悶沮喪之氣都從嘴裡輕吁出來。

「傻愣子，這是你家主子的親二舅舅，吃你幾個柿子，你還罵我們是賊人不？」

知道鴻升的身份，這次換紀春佔了上風，痛快的吸溜著甜絲絲的柿子，滿臉得意的嬉笑著紅升。

「原來是二舅老爺，小的鴻升有眼無珠，竟冒犯了二舅爺，這就給二舅老爺磕頭賠罪。」

鴻升被紀春的話嚇出一身冷汗，他噗通跪在紀羽面前猛磕了仨響頭，嘴裡念叨著賠罪的話。

心裡是又羞窘又欣喜，大少爺的靠山來了。

哎呀，真是風水輪流轉啊，這就扳回了面子，紀春霎時心裡樂開了花。

紀羽伸手想把腦門都磕紅的鴻升拉起來，卻被他搖著腦袋拒絕，繼而紅了眼圈的鴻升哀求著紀羽，「二舅老爺，那杜氏忒狠毒，用下作手段栽贓污衊……生生的把我家大少爺從書院逼出來，還不罷休的杜氏，吩咐人在城裡散發流言，壞我家大少爺的名聲，奴才求你替我家大少爺做主，」

「鴻升，你說的我已經知道了，帶我去見凌兒。」

鴻升講述的比好有周文卿講述的還要詳細，凌兒果然已經在司府沒容身之地，才被迫躲上了山上。紀羽的臉再次陰沉下來，這次慶幸自己隨著司仲玉走這一趟，若再耽擱一段時日，凌兒不但沒出頭之日，時日久了，連性命也堪憂。他點著頭把鴻升從地上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