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殿前倆姐們為樂瑤爭執

「瑤兒，快走，被殿里的師父們發現咱來這裡，就完咯。」

畢竟是私自帶著還沒痊癒的樂瑤出來玩耍，清明聽到有人喚樂瑤，急忙扯著樂瑤的小手，急切的沿著大殿側面的道路朝後面跑開。

見那小丫頭眼看要從眼皮下溜走，紀香踉蹌著朝石階下撲去。

楊春華只是覺得有人影在眼前晃過，就見紀香已經跌落在石階下面，她三步並作兩步跳下了石階，驚慌的問著，「紀姐姐，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摔到啊？」

真是蒼天有眼，竟在這裡見到了那小丫頭，可見夫人這兩三日都給自己託夢，是有些緣故的。

猛然推開楊春華朝她伸出的倆手，紀香眼裡滾出熱淚，「春華姐姐，你別管我，快去追方才在這裡出現的小丫頭，她是，是夫人臨閉眼前給咱家大少爺定下的未婚妻啊。」

聽完這話，楊春華急忙朝大殿里瞥了眼，見侍奉老夫人的那倆僕婦都專註的陪老夫人。

當年的事在府里就是禁忌，紀香是腦子進了水，才敢膽大妄為的又提說起來。

今兒慶幸那惡毒的繼夫人杜氏沒派心腹之人過來，不然連她都要跟著紀香吃瓜落。她壓低聲音責怪著已經從石階上搖搖晃晃站起的紀香，「紀姐姐，你胡說個啥？這糊塗話可不能再朝外吐露半個字來，過去的事情就把它攔在肚子里吧。」

推開楊春華的手，紀香把眼淚逼了回去，決然的說著，「我沒說一個錯字，姐姐你怕，不去我自己去，無論如何都要把那樂家的小丫頭給找到，那樂氏夫妻二人為了救咱夫人雙雙丟了性命，夫人死的有多凄慘，我怎能把這事給攔在肚子里呢。」

「你不能去，紀姐姐就聽妹妹句勸吧，如今大少爺生死不知，你就別再給老夫人添麻煩咯。」

這幾年老爺行事是越發的混賬，府里被杜氏那毒婦把持，就連老夫人也常遭她蒙蔽，楊春華知道紀香是為舊主子的事情難過，可她也不忍心做了幾十年的好姐們遭了杜氏的毒手。死死的拉著要去後面尋找那小丫頭的紀香手臂。

安葬了夫人，她幾次出府去鄉里找樂家的那小丫頭，都是空手而回。

最後一次竟被樂家的死老婆子告知，那克爹娘的小丫頭獨自摸上山被狼個撕吃了。

沒完成夫人的遺命，自己回來還愧疚的得害了場大病呢。

如今見那丫頭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她怎能錯失機會。

紀香苦苦哀求著楊春華，「好妹妹，你就放開我，錯過了這次相見的機會，往後妹妹我上哪裡去找那小丫頭呢。」

真是人在事中迷，楊春華手上加了些力道，凝重的勸著，「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或者是假，就算她真是前夫人給大少爺定下的未婚妻，可如今府里的形勢連大少爺都被逼迫的不敢回來，若那杜氏得知樂家的小丫頭是大少爺的未婚妻，哪裡還能安穩的坐在興春院，我敢說不出幾日，這丫頭就會遭了杜氏的毒手，即便那丫頭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農家女，杜氏也不會輕易放過她，你若真是為大少爺和樂家小丫頭著想，此事要穩妥著來才是正經。」

明明也知道楊春華說的在理，可好容易讓自己偶遇這丫頭，紀香是一萬個不捨得放她消失在眼前，白著臉和楊春華爭辯著，「春華妹妹，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好的，你不知道我為了找樂家丫頭，費了多少心血，怎捨得在眼皮底下把她給放走呢。杜氏那惡毒幾次謀害大少爺，都沒成事，如今大少爺已經十六歲快成年，這次若大少爺安然歸來，自己就把埋藏在心裡近五年的秘密說出來，即便那丫頭還未成年，也要讓大少爺把她帶回府里，不能讓小丫頭待在都是男人的清風觀。」

見眼前人鑽進了牛角尖，楊春華急的腦門上都要冒出汗來，「你到底要我說你蠢呢，還是說你精明的過了火，明明好好的事情你費要辦砸咯，才甘心啊，這麼多年杜氏的惡毒手段你都忘了個乾淨。」

儘管她二人在外面壓低了聲音再爭執，這一幕還是被攙扶著出來的司老夫人撞見。

她緩緩的走下石階，皺著眉頭責怪著楊春華，「春華，你也是的，多大的人了，咋和阿香鬥起嘴來了？在觀里拉拉扯扯，讓人看到真是有失體統。」

「老夫人，是阿香的錯，不怪春華妹妹，請老夫罰阿香自己。」

不想讓楊春華也受老夫人的責備，紀香紅著眼向老夫人跪下請罪。

身旁再氣壞了老夫人，楊春華也愧疚的跪在紀香的身旁，

最器重的兒媳被人害死在鬧市街頭，司老夫人怎會忍心去苛待在兒媳身邊伺候的紀香。

她無力的擺擺手，「你們都起了吧，我也累了，在這裡稍坐會就該回去了。」

很想去見見那樂家丫頭，可老夫人身旁還有倆僕婦，這樣的話自是不能當眾說出來，謝過老夫人，紀香急的心裡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回到乾元殿，樂瑤暫居的廂房，倆人坐下來等氣能喘勻和了，樂瑤笑眯眯的望著紅撲撲的肥臉上都是汗水的清明，「清明哥哥，方才喊我的明明是個女子，你為啥嚇的臉色都變了呢？」

到底是比樂瑤多吃了兩年的飯菜，清明不好說是怕前面大殿里的人見到自己會惹上麻煩被師尊責罰，他一本正經的忽悠著樂瑤，「那些來觀里進香的女子可不都是好人，萬一她見瑤兒長的好看，把你拐走可咋辦呢。」

聽清明說了這個合理的緣由，樂瑤認同的點點頭，「哦，原來是這個啊，我姑姑也常說，山下集市上就有好多專門拐騙小娃娃的惡人，所以我在庵里已經好幾年，就從來沒下過山呢。」

因楊春華的阻攔，紀香終究是沒敢再去後殿找樂瑤，她鬱鬱不樂的陪著老夫人下了山。

回到司府，到了夜裡，紀香就高熱不醒，一張嘴裡說不完的糊塗話。

怕被別人聽到，對紀香不利，楊春華特意向老夫人告了假，親自過來守護伺候病的糊塗的紀香。

前晌在道觀里楊春華和紀香不知何故起了爭執，回來紀香就病倒在床。

司老夫人也沒在意，只當紀香是為大孫子祈福跪著磕頭才傷了身子，特意命楊春華拿著她的親筆信去請城裡最有名望的林老大夫過府給紀香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