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不許納妾
「小舞娘娘不用怕啊,冥府兩千多年沒有紅紗鋪地了,所以很多鬼差陰吏興奮嘛,就來圍觀您了,別緊張,他們看著可怕、其實沒什麼。」他笑著安慰我。
沒什麼?那牛頭將軍在惡鬼道門口剁得殘肢亂飛,就算沒有鮮血四濺,也看的我心驚膽戰好么。
而且,你在旁邊更讓我緊張。
我從來沒想過,我踩著通往火照宮的紅紗,卻是白無常飄在一旁為我引路。
不過他在也有好處,那些盯著我看得鬼差陰吏,被他那邪氣的三白眼一掃,一個個都趕緊低頭不敢再看。
「白無常七爺,」我小聲的問道:「您在冥府很有威嚴?」
「嗯。」白無常用雪白的大袖子遮住血紅的唇冷笑:「鬼也怕惡人,這些小東西不好好工作,當然怕我這個惡人咯再說,有不少鬼差都是被我拘魂的,你說他們怕不怕我?嘻嘻嘻。」
原來如此,可以理解。
我覺得這條路簡直走不到頭,都要走哭了
白無常眯著眼看著我,小聲的道:「其實有捷徑呀,為什麼冥帝大人沒告訴您呢,非要您一步步爬上去。」
不是吧,難道赫連澈故意要折騰我?
我正在絕望的時候,白無常突然笑道:「冥帝大人不在火照宮等候您朝拜,親自來接您了,那我就送到這裡了。」
話音剛落,赫連澈衣袂翩翩落在我眼前,他蹙眉道:「你怎麼爬個山也哭?」
我哪有哭,這叫絕望。
赫連澈身上的衣服看得我紅了臉,與我身上一樣的顏色,大紅如火。
「我沒爬過這麼高的山。」我低頭掩飾臉上的熱燙。
「就你這個速度,三天都走不上去。」他冷哼了一聲。
這傢伙就不能安慰一下
赫連澈伸手將我抱起來:「走吧,我帶你上去。」
孤峰入雲,山門恢弘。
鎮守山門的居然是兩個無頭的鬼神,鬼面長在肚子上,我捂著臉根本不敢看。
「看慣了就不怕了。」赫連澈安慰我。
=「我不想看慣。」這種東西怎麼看慣啊,難道要讓我住在火照宮?
赫連澈沒有停下腳步,直接帶我來到一處山崖邊的大亭台,他將我放下:「好了,可以睜開眼了。」
我睜眼看去,羅酆山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鬼影匍匐在地,這樣的場景加上亭子的高度讓我頭暈目眩,赫連澈扶著我的后腰,冷聲道:「冥小舞,你要有點主母的樣子,我的任期還有幾百年,你別給我丟人。」
「幾,幾百年?」
他點頭:「酆都大帝、玄龍冥帝,總領冥府,三千年一替,我都有些麻木了,不過……」
「不過什麼呀?」
他眼含笑意瞥了我一眼:「有你或許會好些。」
這個笑容淡得不能再淡,我卻覺得如雪融冰消,明媚如三月艷陽。
能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實屬不易,我忍不住咬著唇偷偷笑。
一位侍女在後面跪地說道:「冥帝大人,青華大帝和長生大帝送來了賀禮。」
所謂的賀禮就是兩盞茶,香霧繚繞、碧綠清透,裡面還漂浮著一顆暗紅的棗子。
赫連澈淡淡道:「二位尊神有心了,我不常飲酒,你現在也不能飲酒,就用茶代替吧。」
人家喝交杯酒,我與他喝交杯茶。
耳邊聽著外面隱隱傳來的仙樂,我卻被他用嘴喂著茶。
茶水喝下一半,剩餘的在唇齒糾纏間從唇角溢出,滑過下巴,流過脖頸,沒入了衣襟。
他涼涼的she沿著水跡往下,帶起細小的電流,比起最開始的時候,他已經耐心了不少,雖然我還是跟不上他的節奏。
窗外有大片大片如血般烈艷的曼珠沙華,鍍上一層清冷的月光,影影倬倬的怒放。
我趴在窗欞上,很想伸手去勾住這朵花。
可是身後的赫連澈並不想讓我亂動,繁複的衣衫纏在一起,我的衣領已經散開到后腰,礙事的大氅早就被他扔到一邊去了。
他彎下腰在我肩頭留下印記,沉聲說道:「還有力氣賞花,嗯?」
「嗯……」我抬手去夠這株花,卻被他的動作弄得全身輕顫,羅漢榻發出微微的聲響,在這清冷的夜裡尤其刺耳。
他看我那麼執著的想要觸碰到那花,就將我轉過身來抱住,修長的手指掐斷花枝,將那株花朵拿了進來。
「你喜歡?」
「嗯……好痛……」
他將花朵捏碎,花瓣灑在了身上,我覺得心口的傷一陣灼燒疼痛,忍不住喑啞的輕音,指甲嵌入了他的肩。
他尤其喜歡這樣掌控我全部反應的動作,暴戾的讓我在他身下化為一灘水,絲絲縷縷的溶入他冰涼的身體。
動靜太大,我自己都聽得羞恥無比,外間還有侍女在,這樣大的動靜真的好嗎?
「學會分心了?」他那雙邪魅的眼在夜裡尤其的迷惑人心。
「外面有人在啊。」我嘴唇都快咬破了,他卻越來越過分。
「把她們當紙人就行了,我一直這樣,有什麼好在意的。」他滿不在乎的將我撈起來,扔到了月洞床里。
帷幕落下的時候,我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澈……」
「嗯?」
「不許納妾,我不喜歡。」
他愣了愣,嗤笑一聲道:「這是枕邊風嗎,冥小舞你到底有多在意這件事?」
「算是吧,我還是有一點在意的。」我被他玩味的目光盯得面紅耳赤,耳朵尖都燙紅了,嘀咕道:「如果沒有愛上你就不會在意了。」
「嗯,再說一遍。」他撐起修長而堅實的身軀,如君臨般俯瞰睥睨。
「如果沒有愛上你……」
「再說。」他清冽的聲音與狂暴的動作完全不同,如冰似火,冷得讓人戰慄,卻又熱得快要將我焚成灰燼。
「如果……啊……」好痛啊,他噬咬著胸前的軟肉,眼中隱隱跳動的幽火露出明顯的警告。
「再說。」
「我、愛你。」我咬著唇,承認了自己的卑微。
他眼中的神色不再冰冷,帷幕內的一方天地隨著紅燭的影子輕搖。
色授魂與。
「這是什麼?」他看到了散落在旁的小錦囊。
那是侍女叫我收好的耳環,我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說話。
赫連澈俯身問:「怕疼?」
我點點頭,打耳洞好像很痛,白靈打的時候,我看到那種釘槍一樣的東西,打到肉里多可怕啊,白靈居然還打好幾個,真是自虐。
赫連澈輕笑著說:「不會很痛吧,起碼不會比你第一次做的時候痛,看你那時流的血,我都不忍心繼續。」
他輕聲在我耳邊說著這些話,聲音清冷,動作卻毫不停頓,我如墜雲霧,沉沉浮浮,只能從喉嚨中發出破碎的音節。
「啊……」我半邊身子痛得一麻,全身蜷縮著緊繃起來。
他低低的喘息,伏在我耳畔咬牙笑道:「咬得這麼緊,嗯?」
耳垂上冒出了一小粒血珠,被他伸出舌尖輕輕捲走,他居然趁我迷糊的時候用耳環上的銀針扎穿了耳垂。
我的抗議被他衝撞的支離破碎,一點威脅力度都沒有,很快另一邊耳垂也被他如法炮製。
這種疼痛讓我頭皮發麻,在顫抖中放棄了抵抗。
「耳垂為福德之象,如果扎穿耳洞,就要記得戴上東西添補,你要戴紅色的,記住了。」他低聲輕語。
「嗯。」我恍惚中感受到他在胸前流連,那裡細細密密的傷痕很難看,我瑟縮著想要躲開。
「這裡很難看。」
「哼,你再看看。」
我哪裡還有力氣睜眼,看隨他吧。
我睜眼的時候,花了好長時間才看清床我睜眼的時候,花了好長時間才看清床頂上雕刻的曼珠沙華,身邊的人已經不知去向,他總是悄無聲息的消失,我都習慣了。
梳洗的時候,我看到胸口的血咒傷痕變成了一株花,一株黃泉河畔盛開的花。
他昨晚曾經揉碎了一朵鋪在我胸前……此時花的圖案遮蓋了傷痕,看起來妖嬈艷麗。
「娘娘,白無常大人在外面求見。」一位侍女輕聲通報。
天明的時候再看這些侍女,一個個都柔美順從,但是皮膚白得沒有血色,想到赫連澈說過把她們當成紙人,我心裡就莫名有些驚悚。
難道她們真的是「燒」下來的?
「知道了……」我逃出那間昨夜還旖旎無比的洞房。
這裡是冥界,再怎麼華麗恢弘,都帶著一股子冰冷肅殺的氣息,而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鬼魂。
魂魄是兩個概念,魂可以被拘走,而魄是隨著死亡而消散的,所以只有勾魂,鬼魂一說,而沒有勾魄,鬼魄的說法。
白無常經常拘男魂,不知道這冥府中多少鬼差陰吏是被他拘來的,對他都有心理陰影了,所以他的地位頗高。
「小舞娘娘安否?」他笑嘻嘻的圍著我飄了一圈:「看來冥帝大人還是憐惜您嘛,沒有讓您下不來床,嘻嘻嘻……」
下不了床倒是不至於,只是腿根被他粗暴的壓得那麼開,現在腿根酸痛得很。
「……你找我有事?」我有些怕他。
「唔,小舞娘娘現在也是冥府的主母了,有些事情還是來稟告一下比較好……那個冥嘉的煉魂是要被灰飛煙滅的,您要不要去看一眼?畢竟是小舞娘娘的親戚。」白無常低聲問道。
冥嘉!
他的一半魂魄被東方老太太送走,剩下一半與邪物之魂煉化,成了煉魂的怪物,人皮被剝,然後填入了其他屍體的內臟,弄成一個替身。
他也夠慘的。
我略略思索了一下,點頭道:「好,我去看一下他……不過,會不會有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