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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過的很好

寶妹把著方向盤,一邊觀察著道路一邊和歐陽文殊說話,「你說喬醫生啊,是三娘的複檢醫師,這幾年一直是他照顧三娘,要是沒有他,三娘現在別說站起來走路了,能不能清醒過來都是難說,她比我的情況更嚴重。」

「這麼說,是他救了三娘?」歐陽文殊淡淡道,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哪裏出了偏差,原來以為的已經變了模樣。

寶妹看他一樣,轉過頭開車,「你在擔心三爹么?三爹並不喜歡三娘,其實若真的算來,三娘留在這裏,留在喬醫生的身邊,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你看見喬醫生是怎樣對待三娘,你也會這麼想的。」

歐陽文殊輕輕嗯了一聲,卻不回應寶妹的說法,想了許久終於淡淡脫口,「寶妹,三爺尋了三娘四年,天涯海角。」

寶妹握著方向盤不小心抖動,車子差點打滑,穩了穩心神,將車子靠在無人的路邊,沉默許久不開口。

「寶妹?」歐陽文殊奇怪的看着她的舉動,四年不見,寶妹已經不是當年16歲青澀的少女,已為人母的她臉龐上已經有了溫柔和恬靜的韻味。

「文殊,我從來沒有帶小叮噹來看過三娘,你知道為什麼嗎?」

歐陽文殊搖搖頭。

「因為……」寶妹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和三爹的孩子沒有了,喬醫生盡了全力卻只能救下三娘,三娘失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接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擊,所以她強行的將過往的記憶全部刪除,喬醫生說這是心病。這四年來來,她已經慢慢的可以接受新的生活,並且生活的很好。以前有一次去看她,她知道我有一個兒子,很開心的吵吵要看,我把錢包遞給她,裏面有小叮噹三歲的照片,結果,那次害的她重病複發,精神恍惚。僅僅是因為小叮噹有某個地方與三爹神似。」

見歐陽文殊驚愕的睜大眼睛,寶妹無奈笑道:「你覺得不可思議是吧,我也是,那次回來之後捧著小叮噹的臉研究了好半天,我只覺得他很像你,找不出哪個地方與三爹特別相像,實在不能理解只是一張照片,三娘就能感受到,這也讓我每次去倍加小心,我想,三娘拒絕去回想,也許她真的是恨三爹爹吧。」

「寶妹,你看着我。」歐陽文殊的臉色突然變的凝重。

寶妹心虛的撇開頭,卻被歐陽文殊一雙手強硬扳過來,與他對視。

「你,想把三娘留在這裏?」很嚴肅的沉聲道。

「她在這生活的很好。」

「她愛着三爺。」

「可她現在不愛了。」

「如果不愛,她不會選擇忘記,恨也是一種愛。」「文殊,你變了。」寶妹怔怔的望着她的丈夫。

「寶妹,我們接她一起回家。」

「她在這裏生活的很好。」

「寶妹,她和三爺之間我們不能代替他們做決定!」

「可是,當初三爹爹不是已經做了決定了嗎?不然三娘為什麼會步我後塵來到這個世界!」歐陽文殊靜靜的望着面前的女人,他的妻子,一心嚮往陽光一般的生活的寶妹,他怎麼能夠告訴她,他們之間的恩怨誤會卻是因為她這個女兒,他沒有辦法去無視知道真相之後的寶妹,如果她知道紅蓮來到這裏因為她,這一生終將在自責中度過。

他將語氣緩和下來放柔哄勸,「寶妹,如果你還心疼三爺跋山涉水千萬里去尋找三娘,就該給他們機會,不管結果怎樣,不管三娘還會不會重新愛上三爺,至少可以讓他死心。如果你看過這四年三爺的生活,你一定會明白我為何如此強硬的要求帶三娘回去。」

「你讓我好好想想。」

歐陽文殊知道話說到這裏,不能再逼,他輕輕的靠回椅背,微微一笑,「我們先去看三娘吧,我的妻子可以慢慢想。」

寶妹看見他的笑容也不覺露出開懷的表情,重重的點頭,「嗯!先去看三娘。」

車子重新開動,緩緩駛上公路。

歐陽文殊心思卻漸漸沉重,三爺樓清儒那落寞強顏歡笑的樣子在他眼前頻繁的播放,而寶妹提到的那個姓喬的男人也是令他心思無法放開的原因,若是紅蓮執意留在這裏,三爺該何去何從?

那個人,把自己藏的那樣深,是紅蓮堪比頑石的執著令他終於願意認清自己,若兩人真是有緣無份……唉。

看着寶妹,想自己這四年來的煎熬,他真的可以體會三爺的心,若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葯,他只怕願意用一切來換。

他輕輕的握住寶妹的手,當她側頭用眼神詢問他的時候,淺淡的露出一個微笑。

世界上最難做到的事情不是擁有,而是珍惜。

如果你看見喬醫生是怎樣對待三娘的,你也會這麼想的。

寶妹的話言猶在耳,望着碧綠的草坪上那一對追逐的男女,歐陽文殊不得不承認寶妹說的對。

在寶家山莊,在他的記憶中,性情火熱的三娘紅蓮從來沒有露出這樣嬌羞的笑容,那眉眼彎彎,嫵媚多情,清脆的笑聲夾着無上的歡愉不太靈活的奔跑在草坪之上,時不時回頭向後看……

這樣踉蹌著跑到他們面前,一不小心差點跌倒,歐陽文殊情急之下上前攙扶,紅蓮抬起頭咧嘴一笑,「啊!謝謝。」

歐陽文殊喉間發緊,很想喚她卻被寶妹使眼色阻攔,無奈只能淡淡的笑道:「不客氣。」

「說了幾遍了!腿還沒好利索呢,不能這麼奔跑。」身後衝上來一名面容英俊的年輕男子,星眸劍眉,高挺的鼻樑,身穿潔白的白大褂,站在歐陽文殊的面前,眉頭微微皺起,眼睛瞪着他握著紅蓮腕處的手,嘴角不滿的抿起。

歐陽文殊心底失笑,自然的收回手,寶妹歪頭向喬醫生擺手,笑呵呵的道:「好久不見!」

喬澤儒不清不淡的哼了一句,轉而彎腰將紅蓮扛上肩頭,回身朝醫院大門走去。

被扛在肩頭的紅蓮大叫,「喬醫生,放我下來啦!」

一巴掌拍到不聽話女人的屁股,怒道:「閉嘴,女人!讓你不聽話!」

「我不要回房間,悶死了。」

男人的腳住下,頓了頓哼道:「我的腿、醫院長椅兩個選一個。」

「長椅、長椅、長椅!」

「不識貨。」嘴上嘲諷,動作卻很輕柔的將紅蓮放在草坪邊上的木質長椅,強行摁倒她的身子讓她枕着自己的腿,「睡吧,晒晒太陽是好事。」

「不許走哦。」

「不走,睡吧。」他拿着病例袋替她遮住頭頂的艷陽。

遠遠的,寶妹伸手挽住歐陽文殊的臂彎,頭靠向他,柔聲道:「她好像很開心。」

歐陽文殊心中難言,就如同寶妹,打破這樣令人羨慕的幸福,究竟是對是錯。

因為喬澤儒很嚴重的敵意,寶妹和歐陽文殊也僅僅是看了幾眼紅蓮便原路返回。

回來的路程,歐陽文殊一直保持沉默,陷入沉思。寶妹知道三娘紅蓮和喬醫生的相處給了他很大的震撼,需要一些時間來仔細想想,就像當初她也是百般掙扎。

因為不確定所以一直在旁邊看護,直到她可以確定喬醫生真的可以帶給三娘幸福的那一天,她才會、才敢放手。

一道低淺的嘆息,寶妹緊張的看着丈夫,「怎麼了?」

歐陽文殊抬頭笑了,「沒什麼,就是忽然之間感嘆,三爺的情路如此不好走,註定坎坷啊,那個喬醫生,的確是個很難得的人。」

「我也覺得,呵呵。進屋吧,小叮噹他們幾個不知道是不是餓壞了。」

停好車子,兩人牽手走進屋裏,果然,三個人東倒西歪的躺在客廳的地毯上,周圍是牛奶小食品,歐陽文殊上前輕輕拍醒幾人,小六子和何威馬上就醒過來了,唯獨他寶貝兒子睡的像個小豬,撅起肉呼呼的屁股趴在地毯上,口水直流。

「小叮噹,醒醒。」他輕輕拍了拍兒子的屁股。見他還不肯睜開眼睛,沒辦法將他抱起來晃了晃,「醒醒,小子,有好東西吃。」拿食物誘惑他。

不虧是母子,一聽到好吃的東西,兩顆黑眼珠一下子瞪的溜圓,嚷嚷:「哪兒,哪兒呢?」

那傻乎乎的樣子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寶妹笑着繫上圍裙進廚房給幾個人做晚飯。

見寶妹在廚房裏忙活,何威爬上沙發笑嘻嘻的對歐陽文殊小聲道:「你們還打算回去嗎?」

歐陽文殊的頭微微後仰望着他,不覺失笑,「回啊,怎麼了?」

「什麼時候?」他雙眼直冒光。

「何威,你有事嗎?」

何威呼呼搖頭,「沒有。」

「那……」

「我老媽回來,我就沒辦法送你們走了!」何威哭喪臉。

原來是擔心母親回來自己沒有機會了,歐陽文殊一臉無奈的笑,「我們儘快啊。」

「嗯、嗯、嗯,一定得趁老媽不在的時候。」

晚飯過後,小六子痴迷的看着電視,這兩天就這個東西讓他吃驚不已,等到何威解釋明白怎麼回事之後出奇的上癮。小叮噹躲進何威的房間,將何威床底下的大箱子拽出來,翻來翻去。

何威不解的靠在窗邊問他,翻什麼呢。小叮噹露出一口奶牙,嘻嘻一笑,說,我在想等我走的時候那些玩具要你送給我。

何威瞪着他半天沒反應過來,好半晌才蹦出一句,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昨天晚上寶姐才騙走他一把防狼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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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爹地一個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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