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兩家人會面
有時候血緣關係是一種冥冥之中的牽引。
比如這一刻，庄曉曉看着眼前這位在記憶中完全陌生的老人努力從嚴肅的臉上擠出笑容的時候，她的眼圈一下子就酸了。
「爺爺。」
庄曉曉難得像個小女孩一樣撲進了蕭震霆的懷裏撒嬌。
蕭震霆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得知了庄曉曉失憶的事情，此刻她突然親近的撲進懷裏，反倒是讓他愣怔了一下。
「我的孫女還是好好的，還記得爺爺。」
蕭震霆慢慢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欣慰。
庄曉曉垂頭擦了擦眼角，沖着家人露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笑顏。
「這是你二叔，二嬸，還有你已經見過的小叔。還有兩個哥哥，等他們部隊上休假了，再讓他們過來看你。」
蕭震霆牽着庄曉曉的手，像兩年前一樣，一一為她介紹。
庄曉曉臉上帶笑，跟着叫了一遍。
顧雲衡從蕭家人出現簡單打過招呼之後，就沉默的站到了庄曉曉的身後，一直到她認人叫人的時候，才跟着一聲叫。
對於顧雲衡此舉，蕭震霆雖有微詞，但到底是沒說什麼。
蕭震霆輕輕的拍了拍庄曉曉的頭，一改平日裏的嚴肅，滿臉和藹的笑容。
「好孩子，這一年受苦了。」
「爺爺，一直有人照顧着我，我不苦。」庄曉曉輕搖了一下頭，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在國外的生活，最後輕嘆了一聲，「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所以最後我還是回來了。」
聽出庄曉曉話里的惆悵，顧雲衡眉頭微蹙，壓着心底的複雜出聲打斷了她。
「好了，曉曉，爺爺和二叔他們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應該都累了，我們先回家了再聊吧。」
顧雲衡出聲之後，庄曉曉沉默了兩秒，才輕輕點頭。
一行人出了機場，上車的時候庄曉曉直接摻著蕭震霆去了蕭禹的車。
顧雲衡站在車邊，看着蕭禹那輛車開走了，才一語不發的上車。
「你和曉曉之間，是不是出問題了？」
車上，蕭二叔關心的問。
顧雲衡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隨即若無其事的否認。
「她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對我陌生是正常的。」
蕭二叔作為過來人，對於兩個年輕人之間的彆扭看得清清楚楚，他微嘆了口氣，感嘆。
「老實說，若不是找到曉曉的時候她已經跟你結了婚，我是不看好你的。」蕭二叔說到此，頓了頓，才又繼續道，「不過，這一年，你讓我改觀了不少。別看之前老爺子對你疾言厲色，事實上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他其實都是最滿意你的，他只是拉不下來面子。」
聽出對方這段話里的潛意思，顧雲衡眼神微閃，語氣低沉且鄭重的道：「我知道，我會好好對曉曉的。」
得到顧雲衡的保證，蕭二叔一顆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裏。
「這孩子自小漂泊，一個人吃了不少苦，你要是敢對她不好，別說老爺子，就是我都不會饒了你。」
「嗯。」顧雲衡低低的應了一聲，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曉曉的父親，是確認已經過世了嗎？」
蕭二叔聞言沉默。
半響之後，才緩緩地鬆口道：「這件事太複雜了，家裏知情的就我和老爺子，等以後曉曉能想起來了，我再與你們細說吧。」
……
將蕭震霆一家人送回蕭禹的住處之後沒多久，顧雲衡就接到了自家父親打來的電話。
「今天蕭老他們到了。」
顧秉鈞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對於顧秉鈞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顧雲衡無意探究，也無意隱瞞，爽快的承認后，反問：「有事？」
顧秉鈞被顧雲衡這姿態噎得夠嗆，他沉默了幾分鐘，才道明來意。
「都是一家人，難得能見一面，我今晚在金鼎定了桌，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吧。」
顧雲衡聞言，既沒拒絕，也沒答應，而是選擇了沉默。
這一年以來，他與父母之間的關係急劇惡化，坐在一起吃飯的次數不多，最近的一次是兩個月之前了，就這樣一頓飯還吃得不歡而散。
知道他在想什麼，顧秉鈞嘆了口氣，再開口，話里多了些滄桑。
"我知道你因為曉曉的事情不能原諒你媽，但這件事你媽已經知道錯了，這一年都任你胡鬧了，……"顧秉鈞默了一秒，語氣多了些無奈，「現在曉曉回來了，是兩家人一起吃飯，不是兒戲。」
「我知道了。」顧雲衡低聲應答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顧董那邊要一起吃飯？」不知道聽了多久的蕭禹淡淡出聲。
顧雲衡低低的應了一聲，算是承認。
「坐下來一起吃頓飯也好，這一年你確實……」蕭禹看着顧雲衡淡漠的神情，搖了搖頭，沒把話說下去。
「回去把麒麟一起帶過來吧，有些事情，是時候該讓它過去了，父親和二哥那邊，由我來說。」
蕭禹盡責的勸了一句，輕輕拍了拍顧雲衡的肩膀，去客廳說服人去了。
顧雲衡沉吟片刻，還是動身回家接兒子去了。
蕭禹公關能力十足，準時讓兩家人在金鼎會面了，但氣氛就是他掌控不了的了。
大約是一年前庄曉曉失蹤那次不愉快的談話經歷的後遺症，蕭震霆從進門伊始就沉着臉，直到顧雲衡帶着兒子推門進來，才有緩和。
「乖重孫來了啊，快過來，到外祖父這兒來。」
蕭震霆話一出，原本也伸着手想抱難得能見一面的孫子顧秉鈞只得默默的又把手縮了回去。
然而，顧麒麟誰的面子也沒給，誰也不要抱，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只盯着庄曉曉。
蕭震霆對此倒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誇獎他。
「倒是個小機靈鬼，豆丁大點都知道要找誰。」
庄曉曉被盯得沒法，只得側身從顧雲衡手裏接過兒子。
一到庄曉曉懷裏，原本精神萎靡的顧麒麟馬上興奮了起來，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連帶着把包廂里僵硬的氣氛都衝散了不少。
方敏君一邊逗孩子，一邊感嘆道：「阿衡和曉曉也算是經歷的數次波折總算苦盡甘來了，麒麟一直只有小名，不如什麼時候蕭伯父給他取了大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