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刁奴，人善被人欺

沐九歌離開之後，目標明確，很快就回到了將軍府。

剛走到家門口，就遠遠看見一個丫鬟跪在地上。

沐九歌皺眉，加快腳步，根據記憶，這個丫鬟叫作紫苑，是她的貼身丫鬟，從小就跟著她了。

之前她痴傻，所有人都欺負她，就連下人都在背著人的地方折辱她。

只有紫苑一直陪著她，照顧她，跟著她，保護她，是個十分忠心的丫鬟。

沐九歌心中微微一暖，彷彿熱流涌動。

將軍府內，紫苑不死心一臉焦急的祈求道：「陳媽，我家小姐不見了，求求你，求求你告訴夫人，讓夫人派人去尋尋吧。」

陳媽一臉嫌棄的看著紫苑：「你家小姐不見了？我上哪去找？等老爺回來再說吧。」

說完便抬腳欲走。

紫苑不願放棄，緊緊抓住陳媽的衣袖，用膝蓋連忙追了幾步：「陳媽，老爺外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等老爺回來就來不及了。小姐，小姐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紫苑求求夫人了。」

陳媽冷笑：「她有什麼危險的？整天臉上塗得那個鬼樣子。不過，你也別說，她那麼傻，指不定被哪個下賤胚子忽悠去私奔了，不想回來了。」

一個傻子，而且沒人在乎，就讓她死在外面得了，整個府里都安靜些。

紫苑被這番惡毒的話給驚呆了，不可置信的看著陳媽。

陳媽想走，可是衣裙被紫苑扯的死死的，她抬手就要去打紫苑的臉：「個小賤婢，為了一個沒人管的傻子，還糾纏不休，你找打是嗎……」

沐九歌眼神一冷，直接閃身上前，抓住了那隻將要逞凶的手：「陳媽，你要做什麼？」

陳媽一愣，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對方眉眼精緻凌冽，身形挺拔，不像以往一樣臉上塗著誇張的脂粉，但是這張臉，她還是認了出來。

這，這不是她口中的那個傻子大小姐沐九歌嗎！

那雙凌冽的眼睛，竟然讓她的雙腿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她強迫自己冷靜，這傻子好像看起來不太傻了，那雙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曾經也不是沒有大夫給她看過，這痴傻之症是治不好的。

於是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鎮定道：「做什麼？我教訓府中的一個下等婢女罷了，大小姐這也要管？」

她想抽回手，卻可怕地發現，自己根本抽不動。

沐九歌也不說話，眼神淡漠的看著她，手指微微用勁。

她捏著的，是陳媽手肘上最痛的三個穴位。

只要她用力，陳媽就會有種經斷骨折一般的痛感。

陳媽瞬間額上的冷汗就出來了，她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只能嘴上不依不饒，習慣性的辱罵道：「啊啊啊，沐九歌，你這個傻子，竟敢對我動手！」

沐九歌一副看真正傻子一般的表情看著她，勾起嘴角，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你再說一遍。」

說完，手指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

陳媽疼的臉色慘白，卻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

沐九歌冷笑：「你不過是府里的一個女婢，我這個做主子的，難道還不能教訓你一個下人？」

陳媽被折騰懵了，眼前這個容貌秀麗、思路清晰的人，真的是那個傻子大小姐嗎，她難道真的好了？

但是，到底她是沐府的老人，且又有夫人小姐撐腰，將軍府里早已經沒有她這個大小姐的位置，嘴硬道：「大小姐，我是夫人的貼身女婢。你可知道，你對我動手就是打了夫人的臉面！」

沐九歌手指再次用力，這種疼痛的級別最少八級：「夫人？我娘親早已亡故，這府里現在哪來的夫人。你若是真是我娘親的貼身女婢，向我表達忠心，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下地府去陪她！」

記憶中，這陳媽往日沒少欺負原主，甚至連給她的飯菜都是餿的。

對一個心智不全，又孤身無援的女孩子，都能這麼惡毒，想到這，沐九歌冰冷凌冽的眼神帶上了一種嗜血，陳媽被嚇呆了，連疼痛都忘了喊，只能張大了嘴巴，大口的喘著氣。

沐九歌直接腳上用勁，一腳踢在了陳媽的后膝，陳媽整個人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那力度不重，但是位置適當，卸了她雙膝的力道，這一腳下去，她半個時辰之內休想爬起來：「你就跪在這裡好好的懺悔吧。」

紫苑也被這一切驚呆了，大小姐不同於以往的任人欺負，雷厲風行的懲治了陳媽，對她來說，就像做夢一樣。

一雙眼睛盯著自家小姐，眼中彷彿藏著星星，亮晶晶的。

這？真的是她們家小姐？小姐是真的，恢復正常了嗎？

「小姐……」

下意識的喊出了聲。

沐九歌聞聲，回過頭，穩穩的扶起跪著的紫苑，認真道：「紫苑，有些人不能跪，更不要求。」

面對敵人，首先要做到自己強大，軟弱便意味著可欺，只會讓那些欺負你的人變本加厲。

紫苑被沐九歌扶起來，半天回不了神。

手緊緊握住眼前滿身光輝的人，想要找到真實的感覺，卻抓上了沐九歌手臂上的傷。

她方才是被震撼到了，以至於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家小姐身上的傷。崇拜在這一秒又化作滿眼的心疼：「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沐九歌隨意的看了一下，輕描淡寫道：「我沒事，已經上藥了。」

之前告別了那個男子，就在路上尋了些草藥為自己處理過傷口，已無大礙。不過是一些皮外傷，晚些配製一點草藥，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

說完，便拉著她往自己的院子走。如果記憶沒錯，將軍府內最偏遠的那個院子就是她這個府中唯一的嫡小姐的。

紫苑還是有點心疼，但是想到方才小姐的威風凜凜的樣子，還是想要確認一下，忐忑的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好了？」

沐九歌輕輕點了點頭，現在她就是沐府的大小姐，不再人人可欺，甚至欺負了她的，都要加倍還來。

不過這小丫頭，這種事情現在才反應過來嗎？真是呆萌的可以。

紫苑瞬間大喜，小臉紅撲撲似乎特別高興：「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姐一定會好的，夫人在天有靈也會十分欣慰的。」

沐九歌冰冷的心裡有了一絲絲的暖意，這沐府也不都是噁心的東西。

紫苑拉著小姐往院子里走，走了一半忽然想起來了：「小姐……陳媽會不會向那人告狀。」

說到這裡，她又拉慫了腦袋，現在都是李氏掌管後院，雖然老爺沒有給她夫人的地位，但是權利卻是她的。

今日雖然解氣，但若是李氏生氣了，難保不會給小姐穿小鞋，到時候她們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沐九歌斂眉。紫苑的話無疑提醒了她，提醒她這沐府牛鬼神蛇多了去了，又豈止陳媽一個。

她眼神驟然變冷：「告便告，到時候我連她一起收拾了。紫苑，你要記住，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有些人你退一步，她便想要進一丈。」

管她陳媽，李氏，又或者是沐春茗和沐盛蓮。從今往後，這沐府任何人都別想要爬到我沐九歌頭上作威作福。

紫苑見到她的眼神，氣勢，彷彿自帶光芒，跟將軍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讓她莫名安心與信賴：「太好了，小姐放心，我日後絕對不會再忍讓那些人，不會讓你丟臉的。」

沐九歌勾出一笑：「好！紫苑，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看本小姐手撕白蓮，腳踩綠茶。」

沐春茗，沐盛蓮，我沐九歌回來了，回來向你們報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