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優雅的上路
江水枝咧嘴笑了起來，但隨即又收住了笑容，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我很嚴肅的點點頭，撿起一根樹枝，從她身體裡面劃過。
江水枝這個年紀的女生愛美，無論什麼時候不會讓自己顯得狼狽。她努力的穩定情緒，問道：「為什麼會這樣？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讀的補習學校，之前有個教導主任自殺了，在你考差了，情緒有點低落的時候，她趁機而入，將你的悲傷放大，最後你從樓上跳了下去，這個過程中，你是沒有印象的，所以你不記得。就跟被催眠了一樣。」我解釋到。
江水枝的身體在顫抖，我蹲下去輕輕抹了點泥土在手中，然後抓住她的手臂，說道：「其實只要意識不滅，一段生命的結束，同時代表一個生命的開始而已，你將要去展開全新的生活，不要難過。」
「我知道，我看過一本書，說女孩子要保持優雅，無論老病，無論殘弱，優雅要一直相伴。」江水枝回到。
她有這心態和覺悟我就放心多了。
江水枝又說道：「我只是有點遺憾，那麼努力，計劃那麼多，卻突然戛然而止。」
「其實也沒什麼，努力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往大了說，人活著一世，也都是過程不同，結果都一樣。」我說到。
江水枝慢慢的蹲了下去，好一會後，抬頭看著我：「去年大家說我的天魂丟了，沒幾天命了。那時候我心情很複雜，終於想通后，你救了我，可是想不到還是過不了這一關，真是有趣。」
我也蹲了下去，和江水枝平視著，說道：「我覺得你是小仙女，誤下凡了，老天去年忽然明白過來，就想你回去做小仙女。所以不管我怎麼救你，都逃不了這一關，因為你是小仙女，不應該做平凡女孩。」
江水枝笑了起來：「江水，你這一年都經歷什麼了？嘴巴突然這麼會說話了？對了，我記得過年的時候，見到你帶一個女孩回家，很漂亮呢，現在你們怎麼樣了。」
「她走了。」我回到。
「啊？離開你了嗎？為什麼？你這麼好的一個人。」
「謝謝你誇獎我，她不是離開我了，而是去世了，也是造化弄人。」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想開點就好了，你這個人這麼好，肯定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江水枝反倒安慰起我來了。
我一臉認真的說道：「不等了，等不到好女孩，我已經決定過幾天就去出家了，阿彌陀佛空空空。」
「不是吧？你怎麼會這麼想？」江水枝驚訝到。
我噗嗤笑了起來：「逗你了，像我這種人去當和尚，不吃肉不吃辣這一關我就過不了。」
江水枝瞪了我一眼，跟著笑起來。
我扶著她站起來，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好一會後，江水枝說道：「我想回去看看我爸媽。」
「你想聽我的意見嗎？」我問到。
「有什麼就直說唄，我們什麼關係，都同床過了。」江水枝調侃我到。
「我覺得，沒必要去見。他們現在肯定很傷心，你見到了也只會讓自己不開心，幫不了任何忙。與其這樣，不如留個遺憾，或許什麼時候你做小仙女做膩了又偷偷下凡，有著這點遺憾，還能再續親人緣呢。」我說到，「並且他們現在難過，但是心靈雞湯不總是說嘛，時間是最好的葯，萬能葯，能醫好任何心傷。你就由著他們自愈吧，也給自己留個念想。」
江水枝想了一會後，說道：「好吧，我聽你的。」
我從背包里取出骨笛，仔細擦拭一番后，說道：「江水枝，等會你仔細聽著骨笛吹出來的音樂，音樂會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好的。」江水枝點點頭。
我側頭看了她最後一眼后，便把笛子放到嘴邊，輕輕閉上眼睛吹響送魂曲。
吹完后，我側過頭，江水枝已經不見了，她走了，真的走了。
我忽然想起初中周末騎著自行車載她回家，那次她把桃花夾在耳根的畫面。
從小學開始，江水枝就是屬於那種不會大聲說話類型的，最愛穿的也是連衣長裙。
生來優雅，走時也優雅。
我站起身回到她的住處，和房東阿姨說了下，今後不會再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第二天我去校長的辦公室。
「江水枝不會再出現在學校里了，她已經走了。」我說到。
校長驚喜的站起來，握著我的手：「真的？你確定？」
「我雖然是個半新的送靈人，但我爺爺的招牌還掛在那裡，你覺得我會為這點事砸了招牌么？」我問到。
校長尷尬的笑了笑：「我就是想確認一下，你放心，八萬我一分不少的給你。」
「錢的事等會再說，我想跟你說另一件事。」我說到。
「什麼事？」校長有些緊張的問到。
「江水枝的死，不是她自己造成的，是外因催使的。而這個外因，就是曾經在這裡自殺的，原來那個小學的教導主任。如果她不處理掉，以後當有人跟江水枝產生同樣的情緒時，還會被她誘導自殺。男生無所謂，男生意志力比較強，沒那麼容易被影響，但是女生的話，就懸了。」我說到。
校長的臉又沉了下來，敲著桌子輕聲說道：「江水枝的死，我們學校賠了她家裡十萬，加上後來請你喝前面兩個騙子辦法事，前前後後一共花了將近三十萬呢。再出一件這樣的事，可真耗不起啊。」
我把校長放在辦公桌上的中華摸了過來，自顧點上一根后，說道：「治病要除根，你要麼把這教學樓拆了重建，要麼就把那個教導主任處理掉。」
「重建哪有那麼容易啊，只能把原來的教導主任給處理掉了，你可以再幫幫忙嗎？多少錢你直說。」
我吸了口煙，慢慢吐出后說道：「跟江水枝一樣的價吧。」
「行！需要幾天時間？我們晚自習不能再停了，現在離高考那麼近了，爭分奪秒啊！」校長說到。
「那你就晚自習繼續上吧，不過不要再在晚上發試卷了。晚上就僅僅是自習，老師解題就行了。」
「好好好，這樣不會有事了吧？」
「應該不會有事了，你先把江水枝的錢給我，然後查下之前那個教導主任的檔案，也給我一份，我拿回家研究一下。」
「沒問題。」
下午校長便給了我八萬現金，還有一份那個教導主任的資料。
我坐車回家，下車時已經傍晚了，遠遠的就看見小唐樂和大頭在院子里正玩得歡。
大頭對我的腳步聲很熟悉，猛地一回頭，沖我跑過來，小唐樂抬起頭也看見了我。
大頭雖然頭很大，但確實小短腿，加上太幼小的緣故，跑幾步就摔倒一次，但是每次摔倒后都好不拖拉的立即爬起來繼續朝著我跑。
小唐樂跑過來，有些生氣的指著大頭，說道：「我們玩了這麼多天，大叔一來你就纏著他，你才見了他一次而已，你再這樣，我就不做你大姐了！」
大頭舔了兩下我的腳后，索性在我腳上躺了下來，在我腳踝上蹭來蹭去的。
我把大頭抱起來，對小唐樂說道：「你才做了它幾天大姐？我可是做了它很久的老大。」
「咦，大叔你又亂說，我們不是前幾天才買的他么。」
我摸了摸小唐樂的頭，一起往家裡走，說道：「小唐樂你也別整天顧著玩了，還有幾個月就要開學了，你上次是讀到幾年級了？」
「三年級沒讀完，不過我可以直接讀四年級的。我不想留級，被人笑話老油條。」小唐樂撅起嘴說到。
「那你的好好複習了，我去花點錢找點關係給你把戶口上起來，不然以後都上不了大學。」
「要花很多錢嗎？」小唐樂吃了不少的苦，對錢看的自然也比較重。
「這個你不用擔心，大叔會賺的。」
在家吃過晚飯後，等小唐樂睡著了，我走進爺爺房間，問道：「爺爺，你有沒有碰到過一種情況，明明陰靈就在旁邊，還能聽見她的聲音，可是開了陰眼都看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