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斯人已去

原來如此。

楚清清吐了口濁氣，有點震撼。

其實這些事情，楚清清自己也不是不清楚。

她只是沒想到，皇帝為了自己對蕭蔚翕的厭惡，居然會糊塗到這個程度，居然要出手殺了蕭蔚翕。

這真是太可笑了。

「……皇後娘娘。」楚清清深呼吸了下，沉聲，「不管您相不相信。我只想說蕭蔚翕和我，從未想過要和皇室為敵。」

「本宮清楚。不然，你以為本宮會容許你活到現在，而不對你下手嗎？」皇后沉聲反問，「只是本宮心裏清楚，不代表皇上這心裏也能明白。而皇上，才是這件事中的關鍵。」、

「這一點，我知道。」楚清清吁了口氣，「我只能說，多謝皇後娘娘了。」

「不必客氣。其實，本宮也是為了本宮自己在考慮。」皇后沉聲，「畢竟皇上這樣做，可是不得人心的。」

楚清清微微抿唇，沒有說話。

皇后則是神色複雜地看了楚清清一眼：「楚清清。你可要記得，本宮今日對你的好處。」

楚清清頷首：「我明白。」

「很好。」皇後站起身來，換了個話題道，「楚清清。皇上辦事也要講究證據，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就要放你離開天牢了。只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你還遠遠不能鬆懈。皇上不會輕易放過你，你知道了嗎？」

楚清清嚴肅地點頭：「多謝娘娘，我明白。」

皇后神色寬慰了些許，起身離開了。

皇後走後，楚清清和秋夕對視了一眼。

兩人的神色都十分憂慮，帶着一點壓抑。

「想不到，皇上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秋夕忍不住愁眉不展，「王妃，咱們怎麼辦。」

楚清清看了秋夕一眼，微微搖頭：「秋夕你先別怕。你也聽見剛才皇后說的話了，即使皇上想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為難咱們，他首先也得看看手下的人答不答應，天下人答不答應。至少現在，咱們暫時還不會有事。」

秋夕聞言抬了抬唇角，勉強道：「那就好。」只是，神色還是透著憂鬱和惆悵勁兒。

楚清清想了想，不由蹙眉：「如果蕭蔚翕還在這裏的話，就……」

不管怎麼說。

只要蕭蔚翕還在，至少皇帝會有所顧忌，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王妃，蕭王殿下還在外頭呢。他現在也是回不來，若是他能回來，肯定一早就到您面前了。」秋夕見狀安慰楚清清，「您也別太思念他了。」

楚清清臉一紅，隨即嚴肅道：「我倒也不是思念他。只是眼下，這京中的事情大有越來越亂的趨勢。若是蕭蔚翕不早點回來，我擔心等他回頭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會遇見不好的局面。」

秋夕聽得擔憂起來：「是嗎？天啊，那咱們該怎麼辦。」

楚清清微微搖了搖頭：「沒有怎麼辦。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夕聽得嘆了口氣。

主僕兩人剛商量了幾句。

門外，忽然傳來了鐵鏈丁零噹啷的聲音。

秋夕和楚清清齊刷刷地回頭，防備看向門口。

大門口，走進來兩個天牢看守。

其中一個，赫然就是昨天皇后安排過的人。

「蕭王妃。」兩個看守來到楚清清面前，臉上已經沒有了昨天的倨傲和不耐煩，取而代之的是恭敬，「皇上有旨。王婕妤之死一案證據不足，容后再審。請蕭王妃暫且離開天牢，回到蕭王府禁足，等待下一步的調查。」

楚清清眼神閃了閃，心想果然如皇后剛才所說。

雖說眼下，她只是暫時離開天牢。

但不管怎麼說，只要能離開這裏，就是好事。

回到蕭王府，就是她和蕭蔚翕的地盤。在蕭王府裏頭，想要謀划什麼也方便。

「多謝皇上天恩。」楚清清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和秋夕互相攙扶起來，「走吧，秋夕。」

「是，王妃。」

秋夕也是一陣激動，和楚清清一起離開天牢。

兩人的身影湊在一起，從天牢離開后，前往皇宮角門。

另一邊的城牆上，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正陰沉地看着她們。

皇帝站在那裏看了楚清清的背影半天，冷哼一聲，面帶不甘。

他倒是沒想到，這一回的事情，居然會敗在皇後手裏。

一旁的身影微笑勸道：「皇上不要心急。你們東文國不是有句詩嗎，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即使蕭王妃僥倖離開了這裏，還是您的臣民。您想讓她回來，不過是一道命令的事兒而已，犯不着發愁。」

「五皇子說得是。」皇帝微微嘆了口氣，看向他對面的人。那人不是南若離是誰，「只是，這件事眼下已經被不少人注意到了。若是朕一味地想要強行處理了這件事，只怕會讓人不滿。」

南若離微笑道：「您是天子，是真龍。區區幾個人的一點私下議論，又怎麼能觸動您分毫呢。」

皇帝聽得皺了皺眉，有些意動。

也是。

他是堂堂的天子，做什麼事情難道還要看人臉色不成。

千般思緒在皇帝那裏，最終化成了一句冷哼：「若不是皇后昨天橫加阻攔，朕現在早已成功了。不過，五皇子。你說，殺了朕愛妃的到底是什麼人？」

南若離眸底亮光一閃，微笑道：「王婕妤的屍身，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被發現在蕭王妃的偏殿裏呢。如此看來，殺人的事情，十之八九就是蕭王妃做的。」

皇帝瞭然地點了點頭，重重嘆了口氣：「可惜，朕沒能用這件事定下蕭王妃的罪。朕的愛妃，算是白死了！」

皇帝言語之間，不見絲毫對王婕妤性命的惋惜。

要說惋惜，也不過是對王婕妤的命沒能幫到他忙的惋惜，罷了。

南若離微笑頷首，表面上卻沒說什麼。

這皇帝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心機，只是，他那點心機完全不足以用來對付蕭蔚翕。

甚至，皇帝就連要動楚清清，也是極勉強的。

要不是他出手殺了王婕妤，只怕到了現在，皇帝也找不到對付蕭蔚翕的法子。

南若離輕輕嘆了口氣：「陛下，聽說這楚清清和蕭蔚翕之間的感情，十分的好。」

「這件事，朕也知道。」皇帝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