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婚姻到底是什麼東西
唐小愛覺得自己睡了很長很長一覺，再睜開眼時，腦門疼，半邊身子也刺痛無比。
她睜開眼睛，落日的餘暉剛好從窗欞斜斜地射了進來，古色古香的大床上，鋪着綾羅綢緞……乍一看，還以為自己穿越了。
「小愛，感覺怎麼樣，頭暈嗎？」小昭見唐小愛醒了，心中徹底放下一塊大石頭，醫生說只要在六個小時內醒過來就沒問題，要是超過八個小時沒醒，就得直接送最好的醫院檢查腦神經。
這才三四個小時，唐小愛就醒過來了，看來真像經驗老道的武術指導說的那樣，只是皮外傷。
「嗯……還好……胳膊好疼……」唐小愛微微一動，她的頭還好，只是有點犯噁心而已，可身上疼得不能動。
「只要頭不暈就好，整個劇組都嚇壞了，老闆還在發火呢。你先別動，我讓醫生進來再檢查一下。」小昭讓唐小愛別亂動，立刻轉身出去喊醫生。
唐小愛看着漆著硃砂的大柱子，她跌到堅硬的青石板的剎那，並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傷，只覺得一股銳痛傳遍了全身，隨即因為慣性的衝撞，後來的事她就不記得了。
外面的腳步匆匆傳來，唐小愛轉過眼神，看見的不是醫生的臉，而是讓她心跳驟然一停的英俊面容。
鍾御卿……他怎麼會在這裏？
唐小愛當然不知道鍾御卿早就來了，只不過他在等待她醒過來的時間裏，安排綠嘉國際的醫療團隊包機過來，然後就是與秦峻寧算賬。
秦峻寧也隨即出現在門口，古典的房間里，站着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太有穿越感了。
「你可算醒了。」秦峻寧搶先一步，衝到床邊，擋在鍾御卿的面前，「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認識我吧？」
醫生說摔的嚴重點，就會摔出失憶症來，秦峻寧倒寧願她失憶，誰都不認識了最好，以後就只能跟着他，為他服務。
「嗯。」唐小愛如果知道醫生這麼說過，恐怕也希望自己像電視劇里的失憶女主角，乾脆來一次失憶。
即便裝作不認識鍾御卿，也是一件好事啊！
可惜她沒來得及排演失憶的戲份，現在看見鍾御卿空降過來，腦中更是亂糟糟的一片，不知道鍾御卿過來想做什麼。
「嗯什麼？不認識我的嗎？」秦峻寧伸手去捏她，想把她催眠了，讓她醒來后再也不認識鍾御卿。
「別亂碰朋友的老婆。」鍾御卿微微皺起眉，唐小愛現在是已婚少婦，不是當初那個單身女孩。
唐小愛聽到鍾御卿的話，下意識的微微側過頭，想避開秦峻寧的手。
她不是故意在鍾御卿面前避嫌，而是平時習慣了和男性保持距離，不適應劇組裏各種親昵的舉動。
「醫生來了，能讓他先為小愛檢查一下嗎？」小昭找來醫生，看見床邊站着的兩個男人，心裏不覺叫苦，她現在最怕這兩個老闆碰在一起，因為鍾御卿總是喜歡不陰不陽不溫不火的撩撥秦峻寧，而秦峻寧又是最受不了別人撩撥的火爆脾氣，弄在一起，真是天雷勾地火，非要鬧的宇宙爆炸不可。
秦峻寧和鍾御卿這會倒是很配合地站在一邊，緊緊盯着醫生動作。
這會，最緊張的人，應該是醫生和兩個小護士。
「噝……」唐小愛被碰到傷口，不由倒吸了口冷氣，嚇得身經百戰動過無數手術的醫生，也收回手，不敢再動。
要知道被兩個喜怒無常脾氣古怪的大BOSS盯着做事，那種壓力有多大……
「鐘太太，很疼嗎？」醫生連稱呼都改了，平時在劇組，大家都是喊「小愛」，現在鍾御卿在一邊站着，他們不覺都改了口，少了幾分親熱，多了幾絲恭敬。
「還能忍受。」唐小愛見醫生都不敢有大動作，知道他們很緊張，「用力點沒事。」
鍾御卿見她強忍着疼痛的模樣，再次皺了皺眉，她的戲服，是他親手給脫掉的，右側的半邊身子和胳膊，摔的慘不忍睹，被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幾乎蹭掉了一層皮，現在直接在血肉上換藥當然疼。
「這裏交給我，你們都出去。」鍾御卿等醫生給唐小愛打完針，語氣不明地說道。
「她是我的藝人，安危由我負責，到是你，擅闖劇組……」秦峻寧冷冰冰地開口。
「你的藝人我當然無權干涉，但她是我的妻子。」鍾御卿打斷秦峻寧的話，口吻也不客氣，看來剛才他們就交涉的並不友好。
「進入劇組就要按公司的規則辦事，我可沒閑心去管藝人的家庭。」秦峻寧抱着胳膊，只要唐小愛沒事就行，但他就是看不爽鍾御卿的做事風格。
「這已經是第幾次拍戲受傷了？你不覺得你們劇組的安全措施差的過分嗎？」鍾御卿早就心裏冒火，唐小愛不是第一次出事，她之前沒拍武戲，拍青春劇時，就曾經被道具碰傷過，只不過那時候她還不是他老婆，鍾御卿眼不見心不疼。
現在不一樣，想想他幾個小時前趕到片場，看見一群人圍着昏迷中的唐小愛，那種感覺就像是看見車禍現場，而出車禍的，是他的家人。
「別對我的劇組指手畫腳，你要是真把她當成妻子看待，她也不會出來賣命賺錢。」秦峻寧的這張嘴，毫不客氣，盡往鍾御卿最介意的地方攻擊。
果然，鍾御卿沉默下來，空氣中開始瀰漫讓人不舒服的沉悶氣氛。
醫生和護士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站在床邊尷尬地不知所措。
短短几秒的時間，像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鍾御卿抬起腳，沉默地走到床邊，醫生和護士立刻忙不迭地退後，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房間。
儘管鍾御卿非常非常惱火，對唐小愛也始終憤懣，但在「外人」面前，他並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們夫妻之間出現的裂痕。
鍾御卿是個多心眼的人，他不想讓某些人有機可乘。
只要他手裏還攥著結婚證，無論誰，都別想染指他的妻子。
婚姻和他想像中的某些點很相似，比如——女人很麻煩，會牽制他自由的生活。
婚姻中，似乎必須要有一個人不自由，才能成全另一個人的自由。
至少在鍾御卿囚禁唐小愛時，他是感覺自由的。
讓她寸步不離綠嘉國際這個金絲籠，鍾御卿會感到踏實。他不管是在外面談生意，還是回到卧室休息，會覺得生活是愜意而舒適的。
當他同意唐小愛出去找自己的路，那種舒適愜意的生活也就結束了。
鍾御卿身邊向來不缺女人，但是放在卧室里等他回來的女人，只有唐小愛。
「你們要看我給她上藥嗎？」鍾御卿拿過護士小姐手中的棉簽，語氣開始染上一絲不耐煩。
他很少會在別人面前，將喜怒擺在臉上，在醫生他們的眼中，會以為鍾御卿是因為嬌妻受傷而大發雷霆。
可秦峻寧知道，不只是唐小愛受傷。
受傷只是導火索而已，鍾御卿的炸彈早就準備好了。
「讓護士來吧。」唐小愛本來不頭暈，看見鍾御卿就覺得腦殼子疼。
她現在可不想和這男人獨處。
而且受了傷，根本經不起他蹂躪。
鍾御卿輕輕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寫滿了威脅和壓迫，語氣卻柔和了很多，像個體貼入微的好老公：「我不會弄疼你的。」
唐小愛聽着他的話，覺得萬分彆扭，也許是好多天沒見，又開始不習慣他的存在。
加上拍戲太累，唐小愛偶爾會出現一種幻覺——往事全都是假的，她和鍾御卿之間的故事，只是在拍戲……
「鍾御卿，你是想下硫酸把我的藝人弄死吧？」秦峻寧冷不丁的插話，他的話一向不好聽，現在又在生氣，更沒好語氣。
「峻寧，帶你的人都出去，我想和她單獨聊聊。」鍾御卿徹底不耐煩了，今天站在這裏的是秦峻寧，如果換成其他人，把唐小愛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還在一邊說風涼話，他絕對會讓那個人下半輩子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闆，我沒事了，別擔心。」唐小愛也聽出鍾御卿的惱怒，在這種時候把鍾御卿惹毛了可不好收場，她急忙幫腔，懇求地看着秦峻寧。
鍾御卿是說翻臉就翻臉的人，唐小愛領教過他的手段。私底下，她反正已經破罐子破摔，惹他再生氣也無所謂，可現在還在劇組，萬一鍾御卿惱了，將她軟禁回去，這段時間的工白忙活了。
「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喊一聲。」秦峻寧忍了忍，咽下那口氣，算了，這次也有他的錯，如果鍾御卿真追究起來，劇組可真吃不了兜著走。
雕花的木窗上，日影已漸漸消失，南方盛夏的夜來的很晚，已經快到晚上七點半，還有着淡淡餘暉。
香爐里青煙裊裊——劇組都將蚊香丟在香爐里燃著，水鄉的蚊蟲多，其實在這裏拍戲更辛苦，每天忍受着酷暑和蚊蟲，食不安睡不穩的趕戲。
「現在還想留在這裏拍戲？」鍾御卿見所有人都走了，他這才開口，口吻中的惱怒更不掩飾。
「嗯。」唐小愛很想反問為什麼不，她只是受了點皮肉傷，劇組裏其他藝人也經常受傷，夾到手指碰傷腦門的流血事件幾乎每天在發生。
就算普通的工作人員，也免不了挂彩。
「寧可把命丟在這裏，也不想和我回去？」鍾御卿想起看到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一剎那，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明明是個不聽話的寵物，可他卻有看見親人出車禍的緊張和慌亂。
怕她永遠睜不開眼睛了，怕她再也不能對他笑對他怒，對他溫順得像綿羊……
這個世界，能睡在他卧室里的女人，只有她一個。
如果真的永遠醒不過來……鍾御卿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再找到這樣一隻溫和又有些倔強的小寵物。
「沒那麼嚴重，只是受了點……工傷。」唐小愛有些壓抑的轉過臉，鍾御卿的情緒似乎很不好，她不想這個時候火上澆油，讓劇組跟着遭殃。
「工傷？」鍾御卿眼裏似乎閃過一絲嘲諷的冷笑，將她受傷的右臂扯起，上面已經抹了藥膏，還是腫的可怕，「到底是為什麼？為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很多……」
鍾御卿雖然退讓一步，但始終還是不能理解唐小愛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並不覺得隱瞞那一夜有什麼罪過，更不覺得禁錮唐小愛的自由有什麼不好。
她比那些忙於生計的家庭主婦要幸福得多，做一隻主人的乖寵，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去奮鬥，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所以，鍾御卿無法理解唐小愛想離開他的真正動機。
他是一個商人，有利益的事不去做，在他眼裏就是傻子。
「你不是很討厭娛樂圈？不是不喜歡拋頭露面？兩個月的時間……可以去做其他事，我給你一家設計公司去做總監，怎麼樣？」鍾御卿替她慢慢地擦著藥膏，說來奇怪，他親手把唐小愛弄傷也不會有感覺，但看別人因為失誤讓她受傷，就有股壓不住的怒氣。
也許是自家的孩子自己能打能罵，別人就不能打罵的心態。
鍾御卿現在看她傷成這樣，滿是怒氣的心裏，有着清晰明了的心疼。
彷彿看見養了很久的寵物，走丟在大街上，再找到它的時候，已經傷痕纍纍地躺在路邊動不了……
唐小愛的胳膊微微一顫，因為他弄疼了傷口。
其實她的愛好，鍾御卿都知道，可他就是不願給她真實的安穩的感情。
「是你讓我進入這個圈子，現在又讓我離開，你的心思……真奇怪。」唐小愛輕輕開口，鍾御卿始終想掌控她的人生，即便是現在，還在試圖讓她回到他安排的命運里。
「因為你現在從事的工作，有着無法預知的危險。」鍾御卿盡量剋制着惱火，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不想對她發脾氣，「就算拍戲，這種戲份也可以找替身解決吧？你到底在和誰拚命？」
「做什麼都有危險，普通人走在路上，也會遇到飛來橫禍……」
「唐小愛，注意你的態度。」鍾御卿發現她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強硬，也越來越差，以前他說話，這女人從不敢亂頂撞，現在幾乎每句話都要被她駁回。
如果不是她現在受了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他真會把她吊起來狠狠折磨。
「你為什麼來了。」唐小愛見他快發怒了，立刻轉移話題，想知道他什麼時候走。
「你說為什麼？」鍾御卿磨牙，他發現自己根本不該退讓，現在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那麼被動，連發火，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方式來發。
如果唐小愛不是他老婆，當然可以不動聲色地把她往死里整，可現在身份不同了，而且媽媽還等著抱孫子，每天可勤快地催他多抽時間陪老婆……
鍾御卿真把她欺負死了，只怕老爸老媽會把他也嘮叨死的。
「來探班？」唐小愛心裏可不覺得他是來探班的，鍾御卿從來不會單純的過來探班，從結婚前就這樣，結了婚更不可能過來探班。
結合昨晚被騷擾的回憶，唐小愛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和悲哀，他每次過來找她，基本上都是直奔主題……
把她當成真人版的充氣娃娃。
今天幸好她受了傷，否則又會在劇組上演一番好戲。
「探屍。」鍾御卿越想越覺得后怕，當事人倒好，昏迷不醒，把旁邊的人都嚇壞了，尤其是她後背被青石板擦出了大片的血，在白裙的掩映下，讓他整個人後背發寒。
第一次有那種頭皮發麻的緊張感，即使醫生一再說沒傷著骨頭，只是腦部受了輕微震蕩才暈厥過去，可鍾御卿還是要讓綠嘉國際的醫療團隊專機趕過來。
結果見鬼的他們還沒到，幸好唐小愛醒的早，否則鍾御卿在外面恐怕和秦峻寧話不投機又要動手。
「我又沒死。」唐小愛被他又擦疼了，輕輕皺了皺眉，如果鍾御卿願意多花點時間和她溝通的話，也挺好。
只是他每次都是在身體上溝通，根本沒耐心和她玩心靈互動。
這是讓她想離婚的重要原因。
也許每個男人都喜歡身體感官的感覺，而女人喜歡的恰恰相反，鍾御卿的性格，讓她沒有任何安全感，從而變得害怕，不敢付出，不敢奢望，覺得一切都是痛苦和灰暗……
「你敢死試試。」鍾御卿看她無所謂的態度，真想把她敲暈，帶回去關起來。
可最終，還是很小心的準備把她抱起，為後背上藥。
「每個人都會死的，我們都不例外。」唐小愛輕輕瑟縮了一下，雖然和他做了夫妻，可還是不喜歡被他碰，尤其是這段時間。
「我允許過嗎？」鍾御卿更加不悅起來，伸手將她的睡裙扯下。
他給唐小愛換上了寬鬆的睡裙，領口十分大，可以輕鬆的扒下來，不會蹭到傷口。
「你……」唐小愛開始覺得鍾御卿今天有些反常，從他一進屋，她就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怒氣，然後……只是覺得他很生氣，可現在幾句話一說，怪怪的感覺開始圍繞着她，她開始接不上鍾御卿的話了。
他一貫強勢霸道，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可能是她摔壞了腦子，可能是很多天不見，又被他的氣場影響了，總之，唐小愛開始渾身不舒服，心慌、氣短、傷口疼，還要被他吐氣如蘭的訓斥……
她怎麼就沒摔失憶呢？！
「唐小愛，我警告你，別挑戰我的底線，否則我以前說過的話，通通會收回去，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天日！」鍾御卿一看見她背後側面的一條長長的傷口，咬牙切齒起來，她被自己做死在床上，也好過摔死在石頭上吧？
「我哪裏有……」唐小愛的直覺是對的，今天的鐘御卿很不正常，她還沒說完話，就被咬住了唇。
兇悍得帶着殺氣的吻。
唐小愛原本就渾身不舒服，現在乾脆全麻了，只覺得電流「茲茲」的從充滿男性味的對方身上灌進了自己身體里。
因為很長時間沒有和男人這麼親密過，所以唐小愛的腦袋又開始發脹，裏面一片空白。
她太容易受鍾御卿身上磁場的干擾，或者說，鍾御卿身上具備讓雌性荷爾蒙發瘋的特質，只要他靠的稍微近點，就會被緋色的氣息籠罩，怎麼都掙扎不出來。
「你還不知道你錯了……」鍾御卿聽到她還想狡辯，索性堵住了她的嘴，她是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裏閃過的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如果她死了……
如果……
鍾御卿已經不是失去一隻寵物的心情，他原本還想讓她為自己生個可愛的寶寶……
即便是生育工具，她也沒有完成工具的任務，怎麼能有意外？
「好疼……」唐小愛從發麻狀態，被火辣辣的疼痛牽引出來，從口中低低擠出兩個字來，鍾御卿忘記了控制力道，將她受傷的胳膊壓的快流血了。
「還知道疼？」鍾御卿勉強放過她的唇，可能是太生氣，他的氣息也變得不穩，喘息的樣子很迷人，有着致命的性感。
唐小愛低下頭，抬起輕傷的左臂，撫上自己的唇，臉色嫣紅，不知道在想什麼。
「知道疼就別做了，回家安安心心……相夫教子，拋頭露面任人評頭論足多累？」鍾御卿也能說出「相夫教子」這四個字，聽起來讓人感覺很怪異。
「休息一天就沒事了，皮外傷而已。」唐小愛試着抬起右臂，肘部青腫得不能自如活動，顯然不是一天就能恢復的。
她不由有些懊惱，如果沒有出現意外，就能順利結束重頭戲的拍攝，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消耗了四分之一，她還什麼成績都沒有……
「做我的女人有那麼痛苦嗎？」鍾御卿見她傷成這樣都不願鬆口和他回家，他真想親手結束她的未來。
唐小愛不語，讓她進這個圈子的人是鍾御卿，現在要求她退出的人也是他，鍾御卿始終想讓她像個玩偶，按照他的路走。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嗎？」鍾御卿見她沉默，蒼白的面容上還帶着一抹嫣紅，受傷后的她，更是我見猶憐，他的心微微一動，又想到最初見她的時候……
她總會讓人想到最美好的時間，遇到的最好的人。
「我想要留下來，做自己的事。」唐小愛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容易就退讓了，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魔鬼的性子，說變就變了，當然，她不會相信鍾御卿真的會什麼都給她。
「我不反對你留下來做自己的事，但是唐小愛，你要清楚你做的事，為自己帶來的是什麼。」鍾御卿是商人，他無論做什麼事，都要預先策劃，投資風險和回報是必須看到的。
唐小愛現在就是風險大於回報。
那些名利，她要是喜歡，他也能給她，不用她拿命去搏，只要安安穩穩在家待着就可以。
「我知道。」唐小愛的心跳漸漸恢復平緩，和那間透不過氣的房間相比，外面的空氣有多新鮮美好，唐小愛最清楚不過。
鍾御卿深呼吸，她知道個鬼啊，放着好好的總裁夫人不做，每天和一群亂七八糟的人打交道就算了，最過分的是，連妻子的義務都不盡，他真想直接休了她。
只是這段時間，鍾御卿沒有發現更適合做鐘太太的女人。
他接觸的女人，不是工作夥伴，就是商場對頭，還有各種被安排過來的「驚喜禮物」，對那些女人，鍾御卿沒有任何興趣和她們成家。
他既然認定了唐小愛，就不會再變更。
婚姻這種事，和投資一樣，中途換人，又會付出更多的精力，得不償失。
所以這段分開的日子，鍾御卿算計的很清楚，他是商人，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唐小愛可以走，但必須給他留下子嗣，而且至少要給他生兩個娃。
他就喜歡她身上的基因，其他女人，諸如夜店女王、豪門公主，他沒時間再去調教成自己想要的妻子。
夜色漸漸籠罩在水鄉，唐小愛半趴在床上，綠嘉國際的醫療團隊已經趕來，她幸好被保護氣墊的邊緣緩衝了撞擊力，所以沒有震傷大腦和主要神經系統，只是摔得不輕。
「唐小愛，你為什麼現在那麼討厭？一點都不願聽我的意見？」鍾御卿靠在床頭，看着唐小愛淤青紫腫的後背，幸好她現在沒懷孕，否則出個什麼意外，傷了肚子裏的孩子，他不可能那麼輕易得放過秦峻寧。
唐小愛不說話，趴在枕頭上，彷彿睡著了。
「我真想把你捆回去……」鍾御卿有時候想對她用暴力手段，可是一想起她已經是自己老婆，不覺就心軟了。
她不再是他的地下情人，他們之間的關係，所有人都知道。
他在外人面前，也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至於像那晚，生氣起來「家暴」她，可鍾御卿的退讓，是有目的的。
如果唐小愛始終不肯走向他要的結果，他當然不會繼續這麼好脾氣。
「唐小愛，你這樣都能睡着？」鍾御卿磨牙，他發現唐小愛真的睡著了。
這幾天拍戲太累，加上她吃了點消炎止痛藥，即使虎狼在身邊，也能這麼趴着睡過去。
鍾御卿非常挫敗，她對自己也太沒感覺了吧？
伸手輕輕撫上她柔滑的長發，鍾御卿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柔軟。
他們相處的日子，他對她用過各種手段，威逼利誘，從來都是威逼居多，可到了現在，無論怎麼利誘，她都像只緊緊蜷縮起來的刺蝟，不願意再靠近他……
婚姻啊，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讓他有種失控的感覺？
她說的對，還不如做情人，只在身體上互相索取，不用去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不用牽扯兩個家庭，也不會再有無法掌控的無力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