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霧中迷霧

3、迷霧中迷霧

從BBS上得到有軍隊演習的消息后，周洞天從單位借了陸巡，背著他的D90+騰龍18－270就踏上了追蹤演習之路。可是連續轉悠了幾天，演習區全部被警戒封閉，公路上到處是帶著紅袖箍的軍檢和警察。看著路上跑來跑去的坦克和大炮，周公務員的手一直放在攝影包上，但就是不敢把炮筒從背包里掏出來。

這天下午，他開車來到他經常路過的嫩江渡口，卻意外發現他以前走過N次的渡口居然被軍隊接管了，民用車輛一律不得過江，一路心情鬱悶的周洞天終於忍不住和站崗的士兵吵起來，於是遇上了路過的武軍。還好，武軍和周洞天在路邊聊了一會，於是，周洞天變成參演部隊聯誼群眾的一員，可以跟隨武軍的混成支隊過江了。不過，前提是，不得拍照，不得尾隨，不得聲張……

「全體登車，整隊出發！」

車隊在江邊休息了半個小時，士兵們抓緊時間填飽了肚子，在周勇的命令下，匆匆登上各自的車輛。

周勇坐在自己的203號99G坦克上，他在炮塔頂注視著自己的部下紛紛登車、啟動、整隊。「出發！」203號坦克轉過頭，向嫩江江面的重型浮橋駛去，在橋頭，一排舟橋旅的官兵排列在一起，整齊的向周勇敬禮……

坦克駛上浮橋，橋面前方的霧越來越濃，周勇感覺到現在能見度估計只有20米不到了，這鬼天氣，坦克繼續前進，整個車隊就像是一頭扎進一個巨大的白棉花團里。周勇關上坦克炮塔頂的艙門，鑽進坦克裡面，他打開炮長熱成像儀，在熱成像儀里，浮橋橋面兩邊的兩排防霧燈像兩排光團，指引著前方……

「能見度低於10米，請求拉近車距。」無線電里傳來坦克2排秦風的聲音。

「可以，拉近車距，各車開燈，勻速前進，注意路面的防霧燈。」

時間沒過一會，無線電里又傳來武軍的聲音：「能見度低於5米，前車尾燈難以分辨。」

周勇聽了有點奇怪，武軍是車隊的押尾車，怎麼也會面臨這麼濃的霧，難道江面的霧已經把整個浮橋覆蓋了？

在橋上行駛了大約7，8分鐘，臨近對岸了，周勇坦克上的駕駛員發現一個奇怪的現像，浮橋橋面的兩排霧燈越來越暗了，即使是在熱成像儀里，也是時影時現了。

「前方30米到岸。」

快到岸了，周勇用車長鏡仔細觀察著對面的江岸，江邊彷彿是一馬平川的一片沃野，居然看不到一個人，一輛車的輪廓，演習的裁判在那裡？舟橋旅的官兵在那裡？看不到任何人影。

周勇急忙打開炮塔的頂艙蓋，升起座椅，坦克外，整個天空充滿了白霧，彷彿呼吸都變得凝重起來，前後左右看不到任何方小說西，全是白茫茫一片，最詭異的是站在坦克頂上居然看不清下面的橋面和江水，感覺整個坦克像在雲中漫步。

真是見鬼了，周勇暗罵著，「指揮車，指揮車，馬上給紅軍演習總部電報，裝甲混成支隊已按上級指示於中午13點在原定地點渡過嫩江，但江面霧大，我部在嫩江對岸未發現演習裁判及相關人員，現在我部已陸續過江，將按照原計劃進行遠程奔襲行動，請指示下一步！」

「收到，馬上發報！」

這時，坦克已經上岸，和浮橋上不同，坦克在地上明顯感覺穩當一些，少了浮橋上晃動感。

「各車登岸以後，以原隊列按行軍隊形前進。」周勇在無線電里發出命令。「繼續前進。保持速度20公里。」演習指揮部應該有完善的計劃，不可能找一條死路，周勇暗想著。

車隊的速度更慢了，行駛了一會，周勇身邊的炮長一邊在他的炮長鏡里觀察，一邊說著：「隊長，前方2公里是山地呀，正好攔在路上了。」

「我車登岸，全隊安全登岸。」武軍的聲音傳來，也就在這時，周勇在車長鏡里看到前方路上的大山越來越高大了，它正攔在車隊前進的路中間。

周勇轉頭看了看電子導航電腦屏幕，他吃驚的發現，屏幕上的指北針在原地打轉，地圖一片空白，而僅僅在15分鐘以前，電子導航地圖還清楚的標明了他的車隊的方位。更讓他吃驚的是，電腦屏幕下角的自動時鐘居然停了，周勇抬起手腕看了看錶，他的石英錶指針也停了，細細的秒針一動不動，「看看你們的表，幾點了。」周勇問他的炮長和駕駛員，「錶停了。」、「我的電子錶也停了。」……

這時無線電里又傳來各種呼叫：

「北斗電子導航信號消失，無法鎖定自身方位。」

「車外氣溫急劇下降。」

「前方路面堵塞，無法前進。」

「路面積雪嚴重，卡車行駛困難。」

......

車隊的各單位傳來一連串的壞消息，周勇在車長鏡里看著前方的大山越來越近，駕駛員在前座上喃喃的說道：「怎麼一下有這麼多積雪，路面阻力嚴重。」

「全隊注意，全隊注意，各單位車輛集中停放，停車，輪式非戰鬥車輛換雪地胎，各車不得熄火，隨時準備出發。」

周勇的203號坦克轉到路邊停下，後來的坦克和車輛一輛接一輛停下來，在後面的其它幾個單位的裝甲車，卡車等從後面駛上來，並排停起來。這樣整個車隊70多輛各式車輛密集的集中在一起。

周勇站在自己的坦克炮塔頂，他只能看清他周圍的幾輛車輛，不遠處，還可以隱隱看到其它車輛車頭射出的黃色霧燈。周勇跳下坦克，不小心一下踏進雪地里，看似平坦的雪地下都是碎石，腳著地沒站穩，向前踉蹌著衝出了兩步，還好地上雪很深，幾乎淹沒周勇的膝蓋，才沒摔到。

周勇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一向後走去，路過幾輛車輛，一些士兵從車上跳下來。開始用千斤頂給一些卡車換上專用的雪地輪胎。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間砰，砰幾聲炸響，把現場的士兵們都驚得停下手裡的忙活，紛紛看向天空。

「打雷而已，要下雪了，雪下下來霧就會散。」說話的是偵察兵分隊隊長史天中尉，他不知從那裡冒出來，朝周勇這邊走來，也就在說話間，天空中又是一陣打雷的暴響，由遠及近，一陣陣滾過，沒一會，雪花真的開始飄落下來。周勇抬起頭，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臉上，他凝視著天空，那些從空中飄落的雪花彷彿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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