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破 碎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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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前陸戰隊上士喬伊坐在加州的木頭房子里，顫微微的舉起手裡的咖啡，在他坐著的桌子對面是一個年青漂亮的女記者，這個女記者有一雙保養良好的手，可是她的採訪並不順利，因為老喬伊一直在沉默。

「先生，您打算把對那場戰爭的回憶塵封多久？」

前陸戰隊上士喬伊的嘴唇動了一下，他喃喃的說道：「沒有戰鬥，沒有戰鬥，什麼都沒有，我只看到野獸，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人，老柯爾、上校普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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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堆里，一個陸戰隊員掙扎著爬起來身來，他喘著粗氣，頭上的鋼盔已經掉落，滿臉的血肉模糊，全身軍服上都是血，手裡還不忘記緊緊捏住他的1911手槍，這時，一把已經彎曲的刺刀突然從上方刺進他的背部，把他狠狠的釘在地上，他痛苦的扭曲的身體，已經嘶啞的喉嚨叫喊著，血沫從嘴裡湧出。

一個志願軍戰士死死用胸膛頂著手裡的步槍，只到槍下一直扭動的美軍已經不再動彈，戰士努力站直了身體，在他背後，是一片如血般升騰的朝霞。

史密斯師長頹然的坐下來，目光無神的看著指揮部的牆壁，一個參謀站在他身後，小心的說道：「1團3營請示，他們剛剛到達230高地山腳，是否可以投入反擊。」

「這還用請示，讓他們攻上去！衝上去。」史密斯師長大吼著。那個參謀嚇了一跳，轉身拿起電話話筒，正要說話。史密斯師長又黯然的以低沉的語調說道：「等等，讓他們待命，讓1團3營原地待命，等待支援。」

2月24日，天終於亮了，美軍陸戰一師每早必有的炮火準備在這一天早上沒有啟動。

在曲美里陣地一線，安靜使然，陽光透過薄霧照在山坡上，彷彿是一個平和的清晨。

在230山高地的山腳下，增援到達的美軍士兵借著早晨金光的陽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山坡上躺滿了失去活力的美軍屍體，昨夜投入230高地作戰的美軍一共5個多步兵連，只有不到2個排喪魂落魄的敗兵得以生還。

其餘的，包括團長普勒上校和2個營長、5個連長以及近千人全死在了山頭。

同樣，志願軍先後投入近6個連隊，激戰之後，尚餘下1個連左右，他們是那場致命的肉搏戰中的生還者和勝利者。現在，他們仍在加固工事，準備著白天的戰鬥。

天已大亮，可是從美軍陣地上沒有射出一發炮彈和一發子彈。靜靜的，高地上的志願軍和美軍似乎都在等待著並且注視著對方，這時，高地上的一部分志願軍爬出工事，在陽光下大刺刺的站直了身體，他們兩個人為一組，把陣地上堆積著的美軍屍體提頭拉腳，一個個朝山坡下甩下來。那些美軍屍體像麻袋一樣從山頂滾下來。

就在山腳下那些活著的美軍陸戰隊員的眼前，那些屍體被扔到半空中，沿著山坡滾落下來。

116師師指揮部里，汪洋和副師長張峰看著眼前安靜的高地，張峰說道：「他們怎麼還不發起攻勢，莫非是被晚上的戰鬥打怕了？」

汪洋師長的眼睛布滿血絲，昨晚他一夜未眠，但現在他的口氣到像很輕鬆一樣：「看這情形，有點像。」

「348團統計，在230高地上，累計發現敵人遺屍900多具，其中包括一個上校團長和2個少校營長，他們估計美軍一個團已經喪失了進攻能力。我們348團昨晚累計也陣亡600餘人，傷300多人。」

汪洋師長轉頭說道：「348團傷亡也很大，不過，全殲了敵人，戰果很大。現在230高地上有什麼情況？「

「山腳下有敵人的援軍趕到，不過，上午天亮后，敵人眼睜睜看著我軍在山頭射程內修工事，但不發一槍一炮。」

「這樣。」汪洋對此沒說什麼

「師長，要不要把師預備隊346團拉上去，替下230高地上的348團，他們傷亡實在太大了，如果今天再有激烈的爭奪戰，恐怕是頂不住？」

「那，348團高克他們自己有沒有說過一線兵力困難的話？」

「沒說過。」

「既然是這樣，預備隊不動，給348團再補充一個補充連，346團我們要準備最後的攻勢。」

中午12點剛過，一線陣地突然傳來炸雷般的炮聲，在沉寂一上午以後，美軍的炮火再度震天動地的打響，從志願軍防守的280至230一線高地上，炮彈爆炸的煙塵覆蓋了整個山體，爆炸的火光更是把230高地山坡上的美軍遺屍炸得一片血光。

半小時以後，整裝的陸戰隊員再度全線發起攻擊。

一波接著一波，進攻一輪接著一輪。

這些陸戰隊員復仇的勇氣只能夠維持一波進攻而已，山頭的志願軍很快就發現，輪番進攻的美軍比前兩天的美軍在氣勢上差了很多，他們的衝擊步伐越來越疲沓，往往是一輪手榴彈就馬上縮頭退下去。很多進攻部隊在手榴彈投擲距離以外，就趴在地上，不停射擊，但就是不衝鋒。而一旦志願軍的反擊火力加強，這些趴在地上的美軍馬上轉身向下跑。

這樣的進攻持續了整個下午，美軍將第一天投入戰鬥的陸戰8團又投入戰鬥，甚至將騎1師第8團也投入戰鬥，但最終無功而返，美軍終於無奈的收兵，戰線上，志願軍的所有陣地沒有任何變化。

天快黑時，汪洋師長看著山峰平靜的低聲說道：「他們完了，膽氣已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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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華司令員轉過身，對身後的參謀說道：「116師那邊情況如何了？」

「據116師最新戰報，他們估計正面美陸戰1師3天以來累計傷亡3500人以上，另外，今天下午，陸戰1師已經將先後將其屬下的陸戰1團、5團、8團以及配屬的騎8團全部分批投入戰鬥，據戰場俘獲的戰俘供稱，陸戰1師由於傷亡過大，正在從日本緊急空運人員補充一線作戰。」

「周勇的坦克部隊到位沒有？」

「昨天晚上，他們已經到達預定地點。」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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