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破 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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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6點，營長萬成呆在防炮洞里，這條7，8米長的坑道里還有通信員以及副營長，炮連連長等十幾個人，大傢伙剛吃完炊事員送上來的烤土豆加炒麵糊，幾個人也沒說話，只是輪流抽著繳獲的美國煙。

就在這時，一個多小時以前美軍的那種零零落落的炮擊突然變得密集起來，炮彈的爆炸像打機關槍一樣在山頭連續炸響，一串重炮炮彈正好擊中萬成所呆的坑道上方，萬成身邊的油燈從空彈藥箱上被震得飛了起來，翻了個跟頭，掉在地面，熄滅了。掛在坑道牆上的步槍和衣服全掉在地上，坑道里的碗和水壺被震得砰砰直響。

從坑道口卷進來一股狂風，把裡面很多人的帽子都吹飛，坑道里變得黑洞洞的，烏煙瘴氣。

很快，炮擊變得越來越密集，陣地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顛簸不止，萬成身邊的迫擊炮炮連連長開始還能從炮擊中數出落點，到後來，整個炮擊變成一片連串的密不可分的爆響，已經分不清有多少炮彈的炸響了。

在陸戰1師的炮陣地上，陸戰1師炮11團以下4個炮兵營，加上額外加強的4個炮兵營，以及各團屬重迫擊炮連和火箭炮連，近170門105榴彈炮、155榴彈炮、107迫擊炮等火炮參加了22日早晨的炮火準備，1小時以內總計向280高地方向發射炮彈3萬餘發。炮火之猛烈，280高地和下面3個相鄰的小高地全籠罩在一片爆炸的火光中，美軍各炮兵營在這場首次火炮準備中，幾乎打掉了陸戰1師一夜前送的炮彈在存儲量的三分之二。

陸戰1師對進攻誓在必得！

7點以後，主峰正面的炮擊停頓下來，美軍的炮火向陣地縱深延伸，對高地後方進騷擾性和封鎖性炮擊。沒一會，外面一個觀察哨戰士匆匆跑進坑道里，營長萬成正在急切等前面的觀察報告，可這個戰士張了嘴，說了半天，萬成一句也沒聽清。

萬成急了，大吼起來：「**是不是讓鬼子的炮嚇暈頭了，話也說不出來了。」

只到這個戰士向前走了一步，加大嗓門說道：「我報告完了，請營長指示。」

萬成這才明白過來，猛烈的炮擊讓他的耳朵都有點聽覺不靈了。

於是，這個戰士又把剛才的報告複述了一次：「發現山腳下有10多輛敵人的坦克，另外，敵人大約2個排向1號陣地進攻。」

116師師部里，師長汪洋也注意到美軍的炮火已經轉移目標，而且炮擊的烈度也大為下降，這時，天已經亮了，汪洋注意到美軍的炮擊主要攻擊目標就是280高地，其他幾個高地只受到零星炮火的襲擊。

「和一線陣地的電話聯繫全部中斷，無線電也聯繫不上。」一個參謀匆匆跑來彙報。

「電話線炸斷了，這麼猛烈的炮火，電話線不可能保持，讓通信兵加緊查線，保持和347團的聯繫，讓他們抓緊時間和一線聯繫上。」

副師長張峰在一邊說道：「看347團能不能頂住了。」

在280高地上的營長萬成走出坑道，陣地上煙霧很濃，很暗，到處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陣地上很多掘開式工事已經被轟平。營長萬成看到戰壕里有衛生員在幫戰士包紮傷口，還有戰士在搬運陣亡志願軍的遺體。戰鬥發展如此迅速，已經出現這麼多傷亡。就在這時，萬成聽到前方傳來密集的卡賓槍聲和重機槍聲。

萬成明白，那是208主峰前的1號陣地在交火。

280高地一側的1號高地最先遭遇到美軍陸戰隊的進攻，1號高地上是一個志願軍加強排駐守，加強了一挺重機槍和一門60迫擊炮，吸取了過去美軍進攻火力強的教訓，1號高地上一線戰壕志願軍只擺上一個班的兵力防守。

而其它兵力全退到坑道里，前方的一個班有傷亡立即補充上去，這就是所謂「添油戰術」。

但是，這一天的戰鬥剛剛開始，志願軍就感覺到和以往的戰鬥的不一樣，美軍的進攻開始用一個排作了2次試探性攻擊。很快，1個連的陸戰隊員向小小的1號高地發起了集團衝鋒。

1號高地上的志願軍戰士很快驚異的看到密密匝匝的鋼盔成群的撲上來，這時，防守陣地上的除了重機槍和輕機槍以外，步槍幾乎已經失去效應，戰士們全拿起手榴彈向下扔。

美軍的鋼盔如潮水般湧向陣地，不時被炸出一個缺口但很快後面的人補上，這些陸戰隊員平端著20斤重的BAR輕機槍都不彎腰，一邊射擊一邊攻擊前進。

這時，陣地上的煙慢慢散去，陣地上的機槍火力越來越集中，於此同時，從旁邊2號高地和主峰陣地上的重機槍側射火力也越來越猛，進攻1號高地的美軍一個連的陸戰隊很快在精確的機槍火力壓制下傷亡慘重，全連的軍官幾乎傷亡殆盡，只得退了下去。

但是很快，在山腳下待命的另一個陸戰隊連立即又沖了上來。又一股衝鋒的波浪湧上山坡，山腳下10幾輛美軍坦克開始向山頭的志願軍陣地直瞄開火，76、90的坦克榴彈炮彈飛向山頂，直接對志願軍的工事和機槍火力施以打擊。

此時，駐守在1號高地的志願軍1個班也很快傷亡殆盡，重機槍也被山下美軍的坦克火炮擊中炸毀，防禦火力大為衰減，美軍的衝鋒隊伍離山頭越來越近，人流離1號高地的1線戰壕已經不到50米。

已經感覺到山頂防禦火力越來越弱的陸戰隊員開始有些得意，看來進攻戰鬥中的首個勝利已經在望。

但山頭的志願軍並沒有停止戰鬥，志願軍排長看形勢危急，立即把餘下集中在坑道里的2個班集中起來，2個班的志願軍沒有立即開火，全縮在戰壕裏手持手榴彈，等到美軍衝到距離戰壕20米左右時。

志願軍排長大叫一聲，開火，2個班的志願軍一起投彈，手榴彈如雨點般投出，很多志願軍老兵是一手雙彈擲出，沖在一線的陸戰隊員很快被炸翻一排，這種在極近距離內的集火打擊，對敵人從**到心理都是沉重的打擊。

果然，這個連的陸戰隊員頂不住只得撤了下去。他們退到半山腰的窪地里，停下去，利用彈坑和窪地的地形向山上射擊，壓制山頭火力。

至此，在3個小時以內，美軍投入1個營的兵力對1號高地進行了4次衝鋒，全部被打退，志願軍1號高地1個排也傷亡過半，陸戰1師在付出傷亡100餘人的代價后，初步嘗試了志願軍116師防禦陣地的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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