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捧低踩高，惱羞成怒
第二日一早，將軍府前堂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膳。
沈清漪來的時候，便看到蘇若煙和她的母親蘇氏坐在桌旁，看到蘇氏的剎那，沈清漪眼裡刻骨的恨意幾乎要傾瀉而出。
蘇氏是娘親的庶妹，五年前因夫君早亡，家道中落，便帶著女兒投奔而來，爹娘好心收留了她們，還讓她們把這當成是自己的家安心住著。
這些年來，沈家一直待她們極好，她也把蘇若煙當成自己的親妹妹，有什麼好東西都會讓著她，可誰能想到，她們就是兩頭披著人皮的狼！
還記得前世她身處冷宮之時，蘇若煙幾次三番前來挑釁，告訴她娘親當時根本不是病死，而是被她們下毒害死的，為的就是讓蘇氏取代娘親地位。
若非這對狼心狗肺的母女，沈家豈會淪落到那般慘烈的地步？
蘇氏看到沈清漪前來，立即笑著迎了上來：「漪兒，快嘗嘗姨娘做的的銀耳蓮子羹，聽說你身體不適，所以姨娘特意親手為你做的呢。」
「是么，姨娘有心了！」沈清漪的笑容並不達眼底。
這時沈自寒也走了進來，用過早膳之後他很快就要去上早朝，蘇氏看到他那一身朝服、英姿魁梧的模樣，眼底驟然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亮光。
她立即盛了一碗蓮子羹送到沈自寒的面前，身體無意間還蹭到他的身上，引得他深深蹙眉。
「你們吃吧，我先去朝堂了！」他並沒有伸手接過，而是直接漠然離開。
蘇氏捧著碗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表情滿是無措。
「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們母女遠道而來，又長住府中，我只是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報答姐姐和姐夫的大恩而已。」
「夫君他只是忙於朝堂要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雲氏心地善良，又毫無心計，所以她壓根沒有看出蘇氏的目的，反而還出言安慰，但這一幕卻被沈清漪盡收眼底。
眸光微瞥，看向蘇若煙的身後，那黃衣侍女完全沒有平日里幹練風發的模樣，而是垂著眼睛不敢抬頭，臉上縱然抹了脂粉也能看出幾分紅腫的印記。
她唇角微勾：「蘭香，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快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啊！」
蘭香有些惶恐的看了她一眼：「大小姐說笑了，奴婢身份低微，怎可跟你們同桌用膳？」
沈清漪起身親自將她拉了過來，並把她安置在自己身邊的位子上，蘭香立即想要站起來，卻又被她給牢牢按住。
「這都是應該的，你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說不定今後我們還都需要你的仰仗呢。」
「大小姐，你……你在說什麼呀，奴婢……」
「以後不許再用這樣的自稱了，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丫鬟，而是要跟我們平起平坐。」
蘭香正有些受寵若驚，就聽到蘇若煙刻薄的聲音響起：「姐姐，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不過就是一個下人而已。」
沈清漪連忙打斷她的話：「妹妹，現在沒有旁人便也罷了，若是這話傳出去，你知道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嗎？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昨日發生過什麼事情，毀掉祁王的聲譽么？」
哪怕蘇若煙再怎麼氣憤，也不敢多嘴，但還不忘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蘭香。
蘭香雖然坐在那裡，卻是戰戰兢兢，時不時就能夠感受到頭頂傳來兩道憤恨的目光。
看到這一幕，雲氏心中深深嘆了口氣。
昨日回房，她才得知宮中發生的事情，本以為那四皇子是個良人，卻不想他竟然酒後亂性跟蘭香發生那樣的事情。
此時關聯到沈家，他們必須要隱瞞下來，想必清漪突然不想嫁給祁王也是這個原因吧。
「好了好了，快吃飯吧，再不吃菜都快涼了！」蘇氏見氣氛有些冷寂，連忙笑著打圓場。
沈清漪放下手中的湯匙，面色平靜的看著她們說道：「不急，接下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蘇若煙只覺得心中「咯噔」一跳，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昨夜我和父親已經商定，將蘭香認作遠房表妹，讓她以表小姐的身份入祁王府。」
「不行！」蘇氏母女幾乎是同時喊出聲來。
「蘭香她不過是一個丫鬟，能做祁王府侍妾已經是抬舉她了，怎麼還讓她做主子？」蘇若煙更是失聲尖叫。
「是啊，大小姐，您就不要和奴婢開這樣的玩笑了！」蘭香也立即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壓根不敢接受這對她來說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自古以來，皇室無論是娶妻還是納妾，都必須出自貴族之家，若是讓蘭香以丫鬟的身份入府，於禮法不和，還會有損皇家臉面，難道你們想讓祁王落人口實么？」
一旦牽扯到龍司睿的利益，蘇若煙立即就嚇得噤聲，但要是讓她接受這一切，也著實不能甘心。
看著端坐在那裡面色溫柔的雲氏，她立即起身走到她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求助，「姨娘，蘭香她畢竟是我的貼身丫鬟，以後還要讓她跟我們平起平坐，這如何使得？」
雲氏以往是最疼她的，所以她故意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相信雲氏一定會阻止這件事情，最不濟也還有別的辦法啊！
「昨日漪兒同你姨父商議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我們都要接受現實，況且蘭香自小就跟在你的身邊，等她飛黃騰達了也不會忘記你對她的恩情，這也不是一件壞事啊！」
不是壞事，難道還是好事不成？
蘇若煙氣的咬牙切齒，面色幾近扭曲。
「可是將軍府只有我一位表小姐，突然又多出一位，難免也會引人猜疑啊！」
沈清漪見她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心情頓時大好：「這就用不著妹妹操心了，我和父親早已商量好對策，安排專門的師傅教習蘭香皇家禮儀，以及琴棋書畫，畢竟是將軍府出來的人，必須要有小姐的樣子，至於妹妹你……就暫時委屈一下，在蘭香出閣之前盡量不要露面，以免被人懷疑。」